穿进男频搞基建(112)
他铺垫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让谢家主动去求皇帝剪断姻缘线吗!
这几日满城风雨,谢家苛待郡主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紧接着谢家许多阴私都被人翻出来。
世上多的是落井下石之人,簪缨世家能没几个仇敌?
一旦身上有了黑点,那么铺天盖地的脏水都会往他身上泼。
什么脏的臭的都能被人挖出来。
甚至还有人出来指证,说谢大郎和谢侯爷的小妾有一腿。
还有更厉害的,说是谢大郎的庶子,其实是谢侯爷的种。
如此香艳的情节,是老百姓最为喜闻乐见的。
离奇曲折的流言甚嚣尘上,连往日不可一世的谢家奴仆都不敢出门了。
谢侯爷和谢大郎每日点卯,都会遭受一番眼波攻击,实在丢脸难堪至极。
谢侯爷心焦如火,对谢茂这个始作俑者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竟不顾他的腿伤,直接动用家法,将这个不成器的揍得半死。
谢夫人哭得再大声都拦不住。
谢大郎还年轻,脸皮薄,竟直接告假在家。
若是以往,弟弟被谢侯爷揍,他都会上前阻拦,可这次,他只当没看见。
若非谢茂屡次捉弄羞辱楼喻,楼喻那个混不吝的,也不会将事情闹得这么大。
可他没想过自己。
要不是他没有做到为人丈夫的本分,楼喻也没资格插手谢家宅中之事。
该如何挽回名声?
父子二人深夜书房合计。
“爹,事情皆因楼荃搬离侯府而起,不如将她接回府,好生待她,如此流言定然不攻自破。”
谢信冷冷瞥向谢策。
他以前觉得这个嫡长子能光耀侯府门楣,而今却颇有几分失望。
不论是处理谢茂当街与楼喻争执之事,还是宠妾灭妻之事,都显得目光短浅,毫无远见。
这就是他精心培养的继承人,连个女人都笼络不了!
“你成亲时,我就告诫过你,一定要将楼荃笼络住,至少得让她对你言听计从,可你怎么做的?”
若非楼荃,楼喻也不会跟侯府闹矛盾。
谢策皱眉:“爹,我不是没做过,可……可她实在古板无趣,像块冷冰冰的石头,根本捂不热。”
“你若不生下庶子,她能对你冷淡?”
“男人三妻四妾不过寻常之事,缘何就她不能容忍?就凭她是郡主?”
谢信:“……”
他懒得再说,遂回归正题:“陛下同意楼荃搬离侯府,你可知是何用意?”
谢策:“莫非……陛下在敲打咱们家?”
谢信满意颔首,还不算太蠢。
他又问:“那你说,咱们该如何做?”
谢策:“既然陛下敲打咱们家,咱们不是更应该接回楼荃吗?”
谢信:“……”
还是愚不可及!
他眼底生怒:“教了你这么多年,你怎么还是搞不清楚?陛下是表示同意你与楼荃和离!”
谢策先是一惊,后是一喜:“当真?!”
他可以和离了?
谢信:“……”
他无力地挥挥手:“滚回去睡觉!明天随我去宫里跪着!”
谢策:“为什么?”
谢信暴跳如雷:“因为只有咱们诚心恳求圣上,圣上才会同意和离!”
“您不是说圣上已经表示同意了吗?”
“滚!!!”
谢氏父子跪在养心殿,请求皇帝收回成命之事,再次引起京城哗然。
“你知道吗?谢侯爷说愧对陛下所托,让郡主在侯府受苦,他承认侯府待郡主不好!”
“不对,我听到的是,谢侯爷说,郡主因思念亲人,日夜以泪洗面,这才形销骨立,侯府根本没有亏待她!”
“不对不对,我听说是郡主信奉道法,餐风饮露,这才穿戴素净,弱不禁风。”
“……”
不管怎么说,侯府洗白成效还不错。
皇帝坐在养心殿,对总管感慨一句:“这谢信,还真是朕的好臣子。”
这话有好几层意思,总管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所幸皇帝也没让他回答,继续道:“昔日他谢家跑到朕面前,说要求娶阿荃,朕便应了。眼下又来让朕解了这姻缘,朕如何能轻易答应?”
总管心里有数了。
他出殿对谢氏父子道:“陛下不会答应的,谢侯回府去吧。”
谢信苦涩道:“臣心中有愧,万死难辞其咎,恳请陛下允臣和不孝子在此赎罪。”
当初明明是皇帝暗示谢家求娶楼荃,可如今,污名还得谢家来背。
谢信不是不恼的,但他又岂能与天子对抗?
谢策就更难受了。
他本来就不喜欢楼荃,若非皇帝赐婚,他完全可以娶自己心爱的姑娘。
白白蹉跎这几年。
到头来,还得他们跪地赎罪。
谢氏父子跪的第一天,京城老百姓都在看热闹。
谢氏父子跪的第二天,京城老百姓开始觉得谢家也有点可怜。
第三天,谢信跪晕,流言风向彻底变了。
“既然已成怨偶,就干脆和离,一了百了!”
“当初是谢家主动求娶,陛下这才同意,如今谢家反悔,陛下怎能出尔反尔?”
“可继续这么着,也不是事儿啊!”
就在这时,皇帝终于传了圣旨。
大意是:谢家虽有错,但认错态度积极诚恳,朕大度地原谅你们。朕感念郡主思乡心切,不忍郡主继续背井离乡。遂同意谢策与楼荃和离。
完完全全彰显出皇帝广阔无垠的胸襟以及仁爱宽厚的气度。
简直完美!
据说,谢家接到圣旨后,均喜极而泣,高呼三声“圣上万岁”。
郡主接到圣旨后,亦热泪盈眶,感恩陛下深仁厚泽。
可谓是各得其所。
楼喻终于放下心中一块大石,紧紧握着楼荃的手。
楼荃倒显淡然。
“阿弟,陛下要收兵权,你可有应对之策?”
内室中,楼荃肃容问他。
这些日子以来,她观察楼喻行事手段,如何能不知道楼喻只是故作轻狂愚钝,其实是在暗中筹谋?
若这都看不出来,她当年就不会看穿谢策的虚情假意,从而对他不假辞色。
眼下她自由了,阿弟却依旧处在困境中。
楼喻道:“我和爹都无所谓,只要咱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就好。不过我怕被人揍,不敢做这个出头鸟。”
楼荃不知如今庆州境况,听他这话,当真以为父王愿意上交军权。
“父王身体还好吗?”
侯府和京城动静闹得没完,楼荃一直没机会询问此事,但见楼喻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想必父王并无大碍。
楼喻安抚道:“大夫说得静养。”
“那就好。”
楼荃已经迫不及待要回庆州与亲人团聚了。
本以为谢家事毕,京城会消停一段时间。
可老百姓们万万没想到,一觉醒来,京城就发生一件极其骇人听闻的事。
昨夜有几个藩王、世子不幸身亡!
据说是被京郊小股流民残忍杀害的。
一大早陈尸宣武门外,被提前赶到城门排队的百姓看见。
据说死状极惨!
楼喻得知消息后,长叹一声,吃饭都没胃口了。
对私自离京的人,皇帝根本不会手软。
这一招杀鸡儆猴,用得炉火纯青。
他刚放下碗,院门就被拍响。
“阿喻!你在不在!”楼蔚在门外焦急喊叫。
冯二笔去开门。
楼蔚风一般地钻进来,连阿大都跟不上。
“阿喻,死人了!”
他面色苍白,顾不上礼数,直接坐到楼喻对面。
楼喻道:“我已经知道了。你来做什么?”
“我……”楼蔚压低声音,“死的都是寿宴上严词拒绝削藩的,阿喻你说,陛下不会真要杀了咱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