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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性宠溺(108)

作者:林啸也 时间:2023-08-12 09:36 标签:ABO 重生 强强 破镜重圆 甜宠

  原来生死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事情。
  第二次生命,就这样草草终结了。
  他心头酸楚,怔愣良久,不知道该作何表情,两世的遗憾和不甘就像海水一样将他淹没,吞噬,压抑得喘不过气。
  一声稚嫩的哭声打破宁静。
  他下意识往声音的来源看去,一个穿着黄衣服的小女孩儿从学校废墟里跌跌撞撞地跑出来,倒在地上的校牌上写着:叙斯特国际初级中学。
  季庭屿抬起的脚猝然僵住了。
  这是他前世被烧死的地方。
  无措地眨了眨眼,他就像个断电的小机器人一样一顿一顿地低下头,看到焦黑的土地,血水积蓄成好几摊,就在他脚边被烧得最黑的地方,躺着一团枯黄的猫毛。
  眼泪倏地滑了下来。
  原来刚才那股烧焦的味道……是他……
  这算什么?噩梦重现?
  死了第二次了,都不放过我……
  小猫控制不住地浑身发抖,被灼烧的痛苦和绝望已经根植进骨子里,让他不敢再看自己的尸体一眼。
  摇摇晃晃地跪到地上,想把那一小团混着血肉的毛毛捡起来。
  可不管他再怎么用力,手指都从毛毛上穿了过去。
  一阵风吹来,把毛毛吹散了。
  他笨拙地去抓。
  可风势越来越大,毛团越来越小,每当他快碰到时就会被吹到更远的地方。
  他呜咽着哀求,双手深深地抓进焦土里:“别吹了,不要吹了……我只想捡起来……就剩一点了……”
  可是狂风不听他的,转瞬间席卷起地上的烟尘和废墟,旋转着飘向空中,那一小团毛毛被吹散成一片枯黄的絮。
  季庭屿哭喊着从地上爬起来,扑进风里。
  身体猛地一凉,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穿过风墙,跨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
  是医院产房。
  房里有两张病床,一张空着,另一张围满了人,医生带着护士进来查房。
  季庭屿抹了抹眼睛,跟在他们身后走过去,发现那张床边围着的是自己的家人,爸爸板着脸,妈妈笑盈盈,小豆丁哥哥垫着脚什么都看不到。
  他凑过去帮他哥哥了一眼,温暖的襁褓里包着一只好小好小的小猫崽崽,还没有睁开眼。
  原来我刚出生时才这么一小点……
  他吸吸鼻子,从死亡的恐惧中挣脱出来,事已至此,再不甘又有什么用,
  只是贺灼……如果回到尼威尔看到他的尸体,该有多心痛呢……
  猫咪落寞地低下头,走到家人身边,像刚出生的幼崽一样寻找安全感。
  可是家人看不到他。
  季庭屿挥了很多次手后终于放下,安静地挤到家人中间,眷恋地看向帮他擦洗身体的妈妈。
  妈妈还很年轻,眉眼间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暖橘色的长发盘起,用桑茶花发夹固定在脑后,看起来温柔至极。
  她一边帮猫崽擦拭身体一边取笑:“呐呐呐,快看看我们小宝,怎么这么小啊,跟个小耗子似的,要快快长大啊。”
  季庭屿鼻子发酸,挨着妈妈的肩膀蹭蹭:“怎么您也笑话我。”
  哥哥捏紧拳头大声表示:“我会给弟弟吃很多饭!还会保护他!把他变成小猪!”
  季庭屿剜他一眼:“你才是小猪。”
  爸爸则拉着一张驴脸咋舌:“omega啊,不太好养,他又这么小,能养活吗?”
  季庭屿瞪圆了眼睛:“好不好养关你屁事!说得好像你养过似的。”
  身后蓦然传来一声轻笑,一道阴柔的男声调侃道:“你小时候蛮可爱嘛。”
  季庭屿疑惑地回过头,看到产房门口站着个仙风道骨的清瘦男人。
  一身青袍,蓄着长发,左侧袖子空荡荡地系着条绳子,绳子末端绑在他旁边的捷克狼犬身上。狼犬通体黑亮,威风凛凛,伸出前腿护在男人身前。
  看得到我?
  季庭屿怀疑他这身打扮是来捉鬼的道士,而自己好巧不巧是一只新鬼,刚死两分钟就被捉走未免太过丢人,于是试探性地晃了晃肩。
  男人没反应。
  再向前跨一步。
  还是没反应。
  到底看不看得到啊?
  季庭屿抓抓脑袋,想了两秒,突然转身张嘴就冲他做了个鬼脸:“略!”
  血刺呼啦的吓死人,就不信你还这么淡定!
  这次男人有了反应:“嚯,长大了更可爱啊。”
  季庭屿:“……”
  妈的好丢人。
  “你谁?”他气呼呼质问。
  男人微微颔首:“鄙姓臧。”


第65章 求你等等我【和好】
  臧?
  这个姓氏特殊。
  据他所知宜城就有一个神秘的古老家族姓臧,避世绝俗,轻易不与外人来往,从家主到小辈都有些古怪的守旧作派。
  季庭屿确信自己没见过这个人。
  “你是来捉鬼的?”
  臧先生摇头。
  那就是一路投胎的亡魂了,相逢即是有缘,聊聊吧。
  季庭屿随口问他:“怎么死的?”
  男人貌似噎了一下,摇头笑笑,团起袖子把两只手横着插进袖管里,身上仙气瞬间变地气,看起来亲切许多。
  “对象太猛了,马上风。你呢?”
  这次轮到季庭屿噎了。
  相比之下他的死法太过平平无奇,有些没脸提。
  扬扬下巴道:“臧先生是吧,我姓季。”
  “喔,那我叫你小季吧。”
  “那我把你打断吧。”季庭屿一秒变脸咬牙切齿道:“你给我换个字!”
  臧先生一脸无辜:“可我只知道这一个单字啊,要怎么换?”
  季庭屿摸摸鼻子:“你把小换成大啊。”
  臧先生:“……行吧。”
  人总是越缺什么越强调什么的。
  臧先生站到他身边,和他一起看向病床。
  小摇篮里猫咪崽崽喝饱了奶,舔舔嘴巴歪头要睡。天气不冷,季妈妈用毛巾做小被子给他盖上肚脐,轻轻哼唱摇篮曲。
  季哥哥看到了自告奋勇要哄弟弟睡觉,结果哄着哄着自己先睡着了,霸占了猫崽的床不说还差点把他拱下去。
  季庭屿看得烦死了:“这个二百五。”
  “是你哥?”臧先生问。
  尽管季庭屿非常不想承认还是点头,看他面对这么诡异的事脸上也没什么异样,就问:“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人死之后真能看到走马灯?”
  “我上哪知道去,我第一次死。”
  “我倒是第二次了。”
  “那你牛逼。”
  “……”
  不是,你哄小孩儿呢?
  季庭屿没有得到答案,恹恹地转过头去,仔细观察这间病房,发现除了中心焦点的他爸妈之外,其余的一切都只是个虚影。
  医生和护士的脸模糊得看不清,墙壁像是虚设的屏障,轻轻一按手指就会陷进去,最清晰的是悬浮在头顶的一盏灯,菱形的琉璃灯柱里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将眼前这个狭小的小空间照得像一笼光怪陆离的梦。
  他们被推着在梦里行走。
  每次风沙扬起时,梦境就会陷入一片虚无的黑夜,眼前的景和人统统被风刮向身后,他则如同被指引般迈步向前,顺着召唤来到新的空间。
  抬脚踏入的那一刻,灯光再度亮起,撕破虚无的黑夜。如同一只巨大的画笔从他脚下开始向内涂染,将黑白的世界铺上五光十色。
  他看到了自己幼时住过的小楼。
  翠绿翠绿的爬山虎顺着墙壁疯长,堵上了他房间的小窗,季庭屿想起他小时候总是幻想外面站着一只超级恐怖的怪兽。
  臧先生在身后推了他一下:“走吧,看看小季主任这一生有没有出过糗。”
  两人从窗子飘进卧室,刚一进去就被来回奔跑的猫崽踩上了脚。
  “哎呀。”臧先生佯装跌倒,睨眼看季庭屿:“疼死了,给我踩坏可要讹你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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