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宠溺(19)
季庭屿差点吓出猫叫。
“我只比你早几秒知道要变。”
贺灼声音平静,像一把揉碎的冰,已然是恢复了理智。
季庭屿背着身把衣服踢给他。
“赶紧穿上!”
红衣男的包里虽然没有武器,但食物和药品充足,甚至还有卡式炉和防风毯子。
贺灼的伤虽然不太理想,但还能进入狂躁期就说明他的身体还能顶住,刀刺进去时没伤到脏器,伤口又做了紧急处理,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状况。
季庭屿让他靠在山壁上,给他上药,又卷起纱布把他的伤口用力勒紧。
纱布缠到后面时,季庭屿两条手臂一左一右环在他腰上,低着头,毛茸茸的耳尖几次刮到贺灼的下巴。
贺灼垂眼看了他良久,突然抬手一把按住他的后颈,低头吻上他的腺体。
“唔——”季庭屿登时腰眼一麻,软在他怀里。
贺灼强势地拥住他,一只手就攥住他两只手腕按在自己胸前,火热的舌尖极其缓慢地在omega冒着血丝的腺体上舔过,就像仔细地清理着什么。
半分钟后,他把人放开,歪头吐出一口混着小石子的血沫,“啪!”的一声脆响,脸上腾地泛起五道鲜红的指痕。
“对不起。”
贺灼垂着眼道歉,不是为刚才的清理,而是进入狂躁期时差点把季庭屿咬死。
季庭屿的手都在发抖,眼中盈满了水汽,刚刚消下去的火被瞬间点燃,他冷脸瞪着贺灼,抓住衣领一把将人拽过来,亮出虎牙狠狠咬向他的腺体。
动作中透着股狠劲儿,一口就出了血,顺着脖子向下流,贺灼不躲不避任他咬。
等铁锈味溢满口腔时,季庭屿才退出齿尖,被血染红的唇瓣似两片薄薄的刀刃,一字一句问道:“如果我刚才没能拦下他,你真的会咬死我吗?”
贺灼说:“我会先杀了我自己。”
就见那红唇从容地弯起,季庭屿转怒为笑,抬手将纱布盖在他后颈上,洒脱道:“扯平了。”
“这件事我不会再计较,你也不用放在心上,但以后你要是再敢对我发狂,我他妈抽死——”
“再有一次,我自行了断。”
贺灼抵着他的额头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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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折腾这么一出,两人都筋疲力尽了。
季庭屿用红衣男的手机联系了基地,不管是会引来新的敌人还是怎么样都无所谓,贺灼必须尽快得到治疗。
他们找东西堵住洞口,用卡式炉烧了雪水,水咕嘟咕嘟地沸腾起来后,下了一包不知道什么口味的面。
一豆微弱的火光,就让这个狭窄的山洞温暖了起来。
季庭屿不敢靠近火,躲得远远的。
贺灼把毯子朝他掀开一角,“过来。”
季庭屿并不怎么扭捏地就钻了进去。
贺灼把他紧紧圈在怀里,胸膛贴着后背,手臂揽着他的腰,用身体给他搭了一个不柔软但绝对安全的猫窝。
两个人的体温让毯子里更加暖和,泡面的热气飘上来,熏得眼睛想落泪。
“真不敢相信我们还活着……”季庭屿扭头道。
虽然眼下情况很糟糕,或许下一秒就会死掉,但因为有你在,好像也没那么糟了。
贺灼“嗯”了一声,低下头,抚着他的脸,那双冰蓝色的眼睛越来越近,似乎是想贴住他的额头。
季庭屿在意识到这一点时就立刻向后缩去,但后背被一只大手抵住,不准他逃离。
“小屿,我很害怕。”贺灼哑声说:“我不敢想,如果是你自己,要怎么面对这一切。”
前世他为救队友伤了耳朵和双腿,之后又不幸落单被困在雪山里,敌人前后夹击。
虽然九死一生逃出来,但也落下诸多伤病,还没到三十岁身体就不行了。
“你是在小看我吗?”猫咪不满地抖抖耳朵,“我承认你很强,但我也不差,是谁在车轮底下救了你?”
“是你,谢谢你救我。”
贺灼笑着将他拥进怀里,季庭屿猝不及防唔了一声,被迫把脸埋在他肩窝。
两人变成天鹅交颈的姿势,彼此的味道在交合,亲密得如同水乳交融的恋人。
这不是他们之间该做的事,但季庭屿却丝毫不想抵抗,太舒服了……
这绝对是全世界最舒服的怀抱,舒服到仿佛贺灼怀里的位置就是为他定制的一样。
季庭屿在那一刻觉得自己变回了小猫,被这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保护着,安抚着。
这种感觉于强大的季主任而言太陌生了。
陌生……又让人贪恋。
“……为什么?”他还是问出了这句。
为什么你可以为我做到这个地步,难道我们之前就有交集,而我忘记了吗?
贺灼只是抬起眼,像是从一个充满遗憾的梦中醒来,抓住了自己求而不得的一切。
“小屿,你不需要考虑为什么,你只要知道我的眼睛会一直看着你,只有你,不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让你活下去,这是我的投名状。”
头狼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就像一把披满风霜的剑没入胸膛,季庭屿感觉到心脏被猛烈地撞击。
他低下头:“好……好吧,你要什么?”
一张以牺牲性命为代价的投名状肯定不会便宜。
贺灼也低下头,在他的腺体上嗅了嗅。
“如果我们都能活着离开,你变回小猫,给我舔两口?”
“你又来了……”
季庭屿对他的戏弄已经免疫。
可贺灼却说:“难道不是你先明知故问的吗?小屿,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第一次见面时你就已经把我看穿了不是吗。”
“看穿什么?看穿你装得挺绅士其实内里是个变态吗?”
“看穿我想要你。”
冰凉的话音猛地落下,季庭屿瞬间感觉自己的后颈像是要被烫伤一样热,下巴被两根手指捏着强行抬起,贺灼那双如猎鹰一般的侵略眼神直直打在他脸上。
那一刻,季庭屿从他眼中看到了一种几乎称得上阴狠的决心,仿佛要把挡在自己面前的一切障碍统统绞杀。
“为了得到你,我可以豁出一切。”
贺灼脸上那道血红的刀疤仿佛就是这句话的见证,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还有什么能拦住他呢?或许自己根本就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季庭屿想到这儿不由汗毛直竖,下意识想推他。
可不等他动作贺灼就已经放开了他,举起双手展示着自己的无害,“当然我很擅长忍耐,在确定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之前,我都不会对你无礼。”
装得还真像个人一样。
“……变态。”
季庭屿在他两只手上各打一大板,特别嫌弃地撇过头去,然而眉眼中却藏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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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面煮好了,热气腾腾地冒着香气,辛辣和芝士的混合,浓缩进每一根软滑的面条里。
筷子叉子都没有,他们就把长刀冲干净,挑起面条艰难地喂给对方,实在是太狼狈,两人边吃边忍不住笑。
最后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季庭屿舒服得伸了个懒腰。
“你该睡一会儿积攒体力了。”
贺灼拉高毯子盖在他头顶,为他围出一块适合入眠的小窝窝儿。
季庭屿撇嘴:“你说了这种变态宣言我还能睡得着?”
然后他就真的睡着了。
甚至毫无防备地变回了本体。
一小团软绵绵的毛毛从衣服里掉了下去,还好贺灼眼疾手快捞住他。
巴掌大的小胖猫圆得跟个橘色毛球一样,摊开四爪趴在他掌心,毛绒绒的两只前爪抱住他的大拇指蹭了蹭,很快就睡着了,喵呜喵呜地打了两个呼噜。
坚韧的狮子暂时收起锋利的爪牙,在狼王怀里变回小猫。
刚驯服了狼王的人不知道自己也在被慢慢驯服着,区别是——驯服贺灼的,是后怕与悔恨。而驯服季庭屿的,是爱与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