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性宠溺(79)
季庭屿心里很暖,像是一条温热的河流。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隔壁住着个很溺爱孙子的奶奶,邻居们总说她孙子是在糖罐子里养大的小孩儿。
小季庭屿听不懂这话,也没感受过什么是溺爱,为什么糖罐子里养大的就幸福了?
现在自己成了被人用糖罐子养着的小猫,才明白这种感觉有多让人贪恋。
糖衣炮弹,果然是诛心利器。
他迫不及待想要见到贺灼,提着背包风一样跑出去,很快就在山后看到那辆醒目的红色牧马人。
贺灼正倚在车门旁抽烟,看到他焦急的脸轻轻挥手:“过来。”
小猫顶着满身风雪扑进他怀里,醇烈的酒香撞了满怀。
贺灼指端的烟差点被撞掉,季庭屿看见了有些馋:“给我抽一口。”
“不给,一上来就要烟。”
贺灼忽然将烟放进嘴里用力吸。
“你干嘛抽那么快?”
“一口都不留给你。”
季庭屿:“……”不是你幼不幼稚啊!
他扑上去就抢,贺灼举高手臂不给他,偷到一个吻才将烟送过去
“你是不是吸光了!”
“没,有你的。”
贺灼没直接给,先自己吸了一口,再拿出来用食指和中指捏着烟,喂到他唇边:“张嘴。”
就像计算过一般,等季庭屿低头来含时,贺灼口中的烟雾刚好溢出。
浓白的雾气如同舞女挥动的水袖,缓慢而优雅地卷过他的舌,抚过他的唇,撩拨过他的鼻尖,最后弥散开来,模糊了他的脸。
季庭屿呆呆地咬着烟蒂,早就忘了动作,只顾抬眼痴看。
不得不说贺灼是他见过吸烟最性感的男人,好像被他吞吐过的烟草都变得好吸了几分。
而这个想法刚冒出来贺灼就问了句:“好吸吗?”
“咳——”
季庭屿一下呛住,“还、还行。”
因为咬着烟,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含糊。
贺灼扫了一眼他绯红的耳尖:“瞎说,你根本没尝到。”
“我堵着你了?”
他伸出修长的食指在季庭屿喉结上轻拨一下,就像拨弄琴弦那样,然后把烟从他嘴里抽出来。
“好了,可以吐了。”
允许的腔调,居高临下的眼神,莫名让季庭屿觉得熟悉。
他把烟圈吐出来时有一种被戏耍了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一脸“妈的老子是不是遭人玩了”的操蛋表情,顶着张臭脸就跑了:“不跟你耍,我去找罗莎琳吃饭。”
贺灼望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闷笑,边笑边叼住烟,就着季庭屿含过的地方缱绻地吸了一口。
一口之后就不再吸了。
他把火星捻灭,骨节分明的手指捏那半根香烟摩挲一会儿,然后忽然抬手到唇边,在湿润的烟嘴处轻吻了一下,仿佛在亲吻害羞的爱人。
而此时落了背包回来找的季庭屿正尴尬地躲在树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太变态了……
贺灼这个混蛋怎么总是搞这一套……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偷他的烟抽,现在两人都好了还是这么涩情。
猫咪把脸贴在树上,只觉一股又烫又痒的酥麻感从脚心最怕痒的地方猛地蹿上脊椎,又爬到脑袋,瞬间将他的思路打开,反应过来刚才有什么不对。
如果跳出情景,把贺灼说的四句话单独拿出来,就会变成——
“张嘴。”
“好吸吗?”
“我堵着你了?”
“好了,可以吐了。”
妈的!这不跟他早上说一模一样吗!
季庭屿臊得狠狠给了小树一拳,树叶哗哗大叫,他吓得赶紧抱头蹲下。
口袋里手机贴着大腿嗡嗡响起,他像被烫到似的掏出来一看,猫毛当场炸开。
只见屏幕上弹出来一条贺灼发来的微信:
需要我把背包给你扔树底下吗?我可以假装没看到你。
季庭屿:你滚!!
-
因为那条信息,季庭屿一中午没搭理他。
贺灼下午和他们一起干活,一直弄到五六点才停。
天边升起晚霞,鱼骨一般从蓝色的天际拉出橘红的丝线。
季庭屿拧开水瓶往干渴到冒烟喉咙里猛灌,突然听到远处人堆里传来一阵笑声,闹哄哄地围着什么东西。
他走过去站在人群外,看到贺灼腿边挤着一只肥得流油的山猫,一脸谄媚地蹭着他的小腿求抚摸,贺灼还真就上手挑了一下那猫的下巴。
“哎咱们把它带回去养吧。”孟凡提议:“贺总是不是也挺喜欢?”
贺灼没说话,另外一个大聪明队员就抢过话茬:“当然喜欢了,这不死贵的小鱼干都拿来喂了。”
季庭屿视线向下,果然看到贺灼脚边开着一罐和给自己的一模一样的小鱼干,心里顿时不是滋味起来:不是买给我吃的吗?
偏偏那个大聪明队员又补刀:“原来贺总是猫控啊,怪不得整天围着老大转。”
“哈!”季庭屿扭头就翻个大白眼。
“哎,老大来了。”罗莎琳看到他赶紧掏出一份报表:“哎呦找你好半天了,快帮我看看写的对不对。”
围着山猫的众人闻声一齐转过头来,贺灼也抬起眼,手还放在那只猫的背上,和季庭屿四目相对,听到他阴阳怪气地吐出一句:“你如果没写错那就是写对了。”
罗莎琳:“……”
作者有话说:
罗莎琳:不是你搁这儿搁这儿呢?
季庭屿养护指南第150条:小猫出糗时,要假装没看见。
第151条:偶尔也可以适当逗一下。
第48章 猫猫吃醋、孟凡见鬼
贺灼当时就心里一咯噔,条件反射地将手从那只山猫背上抬起来。
毫不夸张地说,比他十六岁时第一次射击打飘枪都要紧张。
偏偏大聪明队员一张脸上有三张嘴净显自己会说话:“哎老大,我们能不能把这只小猫带回去养啊,贺总刚才也说挺可爱的。”
哈?
季庭屿皮笑肉不笑地挤出三个字:
“可、爱、吗?”
贺灼:“……”
“我说的不是它——”
“我管你说的是谁!”
季庭屿一声呵住他,接过罗莎琳的报表看了两眼,大笔一挥帮她改掉错误数据,然后让队员该干嘛干嘛去。
凡是长眼睛的都意识到老大发飙了,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
等车前只剩他们两个了,季庭屿又把贺灼腿边那只猫从头到尾打量一遍。
黢黑的毛毛,咪咪的眼睛,体型又胖又长像枚火箭弹。
这哪是山猫分明是山炮!
季庭屿气不打一处来,心口咕嘟咕嘟冒着泡的陈醋快把他给熏醉了。
就连天上被晚霞染了色的月亮看起来都那么不顺眼,妈的怎么这么圆,好像一块醋溜蛋饼。
他重重哼一声。
看着旁边被那只山炮吃掉半盒的小鱼,就觉得牙痒。
想起贺灼刚才揉它后背的姿态,又觉得爪痒。
脚尖在雪地里用力抠了两下,咬牙切齿地发誓:贺灼一晚上!不、一辈子都别想撸他了!
“领导你听我说——”贺灼站起身想为自己申辩,被季庭屿一个眼神飞过去打断:“你闭嘴,我的领地被人侵占,还用不着你来解决。”
是的,领地。
猫科动物,不管大猫小猫山猫海猫,占有欲和领地意识都非常强烈。
他们无法忍受自己标记过的所有物被侵略者染指,即便拼上所有尊严都会将坏猫打出去。
只见季庭屿眉眼一阖,身上的工作服像泄气的皮球似的陡然干瘪,一米多高的英俊omega原地变成一只巴掌大小猫,从卫衣领口里气势汹汹地钻出来。
用一种狮王暴怒大杀四方的气场,屁颠屁颠地朝贺灼跑去,抬起一条后腿像小狗撒尿似的在他腿上蹭两下,然后转过头来双爪一撑,耳朵一竖,对着山猫大吼一声:“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