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请随心所欲地毁灭(88)
那天是星期六,袁安卿和浊跑去跟袁瞻晖他们几个联络感情,做出一副好朋友的样子给袁瞻晖背后的组织去看。
他们这感情联络的仿佛公司团建,没人喜欢这些活动,但为了装出团结的样子又不得不牺牲休息时间。
袁安卿有预感这天会出事,毕竟那堆散装反抗组织不会放过搞救世主的机会,而那堆反抗组织成员估计自己也是有工作的,他们总是集中在星期六星期天这类休息时间去搞事。
所以当刀被架在袁瞻晖脖子上时,大家情绪都很稳定。
袁安卿只觉得自己又要走流程了,而袁瞻晖不说话,只低下头默默发抖。
绑架袁瞻晖的是个男人,这是个纯劣等分化体,不是有意识的二代。
袁安卿没想到这种没理智的劣等分化体还能控制住自己破坏的欲望,只怕这背后的组织还有什么特殊的操控法子。
那个劣等分化体含糊不清地开口:“我,死,自爆,你……别。”他只是在模仿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发音。
“他是说他死了会自爆吗?”袁安卿旁边还站着个粉头发的男人,这男人和袁瞻晖是一样的。
“大概是吧。”袁安卿也不太清楚,他只压低声音问浊,“你能活捉他吗?”这个劣等分化体有被研究的价值。
浊没有说话。
袁安卿又叫了一声:“浊?”
一道金属破碎声响起,袁安卿感觉自己手指一空,他低头看去,发现戒指已经碎成两半落在了地上。
在袁安卿的视角里,浊的人形开始不稳,猩红的气息冲天而上,竟把天空也浸染成了红色。
“浊?!”袁安卿紧张了起来。
而原本只是走流程的袁瞻晖他们几个也开始警惕。
袁瞻晖卧槽了一声:“他不会也突破临界点了吧!他如果形成欲望气旋,那会出大问题的!”
“放什么屁!”袁安卿拔高声音反驳,“他才不会忘记自己是哪个。”
袁瞻晖:……这救世主怎么还骂人呢?
浊的人形在不断扭曲,像是接触不良的看电视图形一般。
浊没有回应袁安卿,他只是一口把那个劣等分化体给吃掉了。
令人心惊的咀嚼声响起,袁瞻晖他们几个只觉得背后冷汗都要出来了。
“你不是说你不喜欢吃这个吗?”袁安卿抬头去看浊。
此时的浊体型已经开始逐渐变大了,皮肤变得猩红,他的角和尾巴也成了红色。
骨头被咬碎的声音响起,袁安卿连忙跑上去。
“喂!你等等!”袁瞻晖被袁安卿的莽撞吓了一跳,他想伸手去拉,但手刚伸出去,袁安卿就不见了。
袁安卿被浊吃掉了。
袁安卿被浊……吃掉了?!!
“卧槽啊!”袁瞻晖大叫了一声,浊朝着他的方向看了过来,袁瞻晖瞬间感觉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在浊并没有攻击过来,他只是看了一眼,随后红色雾气在他身边凝聚,将他包裹,随后雾气散去,浊就这么消失了。
“完蛋了,完蛋了!”袁瞻晖的脑袋已经被吓回了兽形。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能把他们从混乱中带回来的救世主,结果这个救世主死了。
现在还出了个大祸害浊。
真是要命!
袁安卿只觉得眼前景象迅速变化,随后他便站在了猩红的山洞之中,他的脚边是累累白骨,袁安卿低头看着那些骨头:“浊,你是在吓我吗?”
没有人回答他。
袁安卿听到了一声很短促的嘶吼,像是什么野兽的声音。
“浊?”袁安卿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你到底怎么了?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依旧没有人回答他。
“你没有消化我,你记得对不对?”袁安卿又问。
还是没有回应。
袁安卿有些颓丧:“你把你自己的气息藏得那么好,我没法窥探你的变化。你这几天确实不太对劲,但你又不肯说。”
“也是我问得少了。”袁安卿伸手放在山洞的墙壁上,他发现这个墙壁摸上去是软的。
袁安卿愣了一下:“这到底是哪儿?”
“浊?”
“浊!!”
“浊你是打算这辈子都不搭理我了?”袁安卿眉头皱起,“你把我放在这儿到底是想吓唬我还是想吃了我?”
依旧没动静。
袁安卿默默地蹲了下去,他按住自己的胃部。
剧烈的情绪波动也会导致胃痉挛。
而这次不需要他叫,浊就自己跑出来了。
说是浊其实不太准确,跑出来的那玩意儿顶多算个肉乎乎的触手。
那只触手悄咪咪地从袁安卿的身侧挤进去,帮忙按压袁安卿的胃部。
啪,袁安卿把它拍开了。
“你还记得你是谁?”袁安卿看着那不知所措的小触手,“那你早说啊!我问了你那么多遍你全当听不见是吧?”
那触手颤颤巍巍地立在那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一旦忘记自己是谁,过往的一切被清空,那再找回来的那个算不算原来的你?”袁安卿盯着那触手看,“真正的你是不是已经死了。这些我都不敢肯定,我也会害怕的。”
“你既然没忘记,那你就告诉我一声啊!”袁安卿长出了一口气。
他是真被吓到了,在浊的触手偷偷钻过来进行抚慰后,袁安卿即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愤怒:“你说说你到底要做什么?”
那触手僵在了原地,没有动静。
袁安卿抿唇:“不想说?想就这么耗着?”
“你想耗你就耗吧。”袁安卿懒得管他了,“只等你什么时候想说话了再开口,不着急。”
袁安卿靠着山洞壁闭上眼睛,不再看浊了。
那条小触手小心翼翼地探过来,戳了戳袁安卿的脸。
袁安卿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袁安卿。”浊终于出了声。
袁安卿再一睁开眼,却发现地上的白骨都已经消失了,山洞也转变成了袁安卿家里的样子。
浊依旧没有出现,那条细小的触手在袁安卿的额头上轻轻抚了下:“你以后就留在这里好不好?这里最安全了。”
“什么意思?”袁安卿面无表情。
“我的体内是我能找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你就留在这里好不好?我不会让你受伤,也不会让你难过,我永远地陪着你,你就留在这儿嘛。”浊语气有些心虚,他也知道自己限制袁安卿的自由是不对的。
但浊没有办法,他现在一闭眼就是袁安卿浑身是血的样子,那些人都惦记着袁安卿的身体,无论是反抗组织还是白天他们,袁安卿不安全,袁安卿在哪儿都不安全。
“你没有在问我的意见。”袁安卿说,“你已经替我做了决定,现在又来多嘴问一句做什么呢?”
“我知道你不肯的。”浊小触手扭曲变化,变成了一只红色的手掌,那手掌放在了袁安卿的面颊上,又顺着面颊滑落到袁安卿的脖颈处,“你的身体太脆弱了,这种脆弱你甚至都没意识到,你随时可能会死的。”
袁安卿终于知道浊的欲望是什么了,浊的欲望不是让袁安卿做他的电动小玩偶,他是想让袁安卿长长久久地活下去,他在恐惧袁安卿的死亡。
“你之前做噩梦是梦到我死了吗?”袁安卿反握住了浊的手腕询问。
浊的手一僵,袁安卿这便明白了:“是我把你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