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爷(4)
池云非一脸“一群没出息”的表情,嫌弃地摆手:“行吧,人我去找,你们到时候跟在后头看好了。这事一定要办好!”
不出两天,事办了,但没办成。
几人好不容易等到温信阳单独出门的机会,想给对方套上麻袋打一顿就跑,哪料被对方提前发现,左拐右拐带入了死胡同,麻袋倒是套了,套他们自己头上了,被温信阳揍了个鼻青脸肿好不凄惨。
池云非看着面前几个猪头,差点没把自己的狐朋狗友们认出来。
他瞪大眼,道:“大头?是你吗大头?”
被称为大头的青年,正是之前扬言要用“大头将军”打败池云非“小霸王”的那位。他头上缠满纱布,脸肿得馒头似的,泪眼汪汪道:“将军让我们带话。”
池云非嘴角抽了抽,抱起手臂:“说。”
“……他让你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不像个男人。”
池云非最讨厌别人说自己不像个男人,顿时炸了:“听他放屁!”
大头:“……”
大头想捂自己的脸,但是碰了就会疼,一脸生无可恋道:“云非,要不这事就算了吧。”
算是不可能算的,否则岂不是丢了“混世魔王”的脸?
池云非打发走了狐朋狗友,打算自己亲自下手。
他找了几个身手不错的武夫,一人给了一大笔钱,也没告诉对方要整谁,只让套了麻袋拖到他指定的空粮仓里,他要亲自收拾。
结果到了夜里,几个武夫断手的断手,断腿的断腿回来了。把钱还给了池少爷不说,还带回了温将军的话。
池少爷困兽似地在屋里转圈,不耐烦道:“他又说什么了!”
武夫痛哭流涕道:“他说……滚。”
池少爷停住了,掏了掏耳朵:“什么?”
武夫道:“对方说,滚!”
池少爷握紧了拳头,想:好哇姓温的,这可是你逼我的。
眼看婚事将近了,温太太带着温信阳上门拜访,送来了聘礼。
池云非趁着外头热闹,从后院茅厕翻墙出去。也不知他从哪儿换了一身短款烟灰马褂,脖子上挂了条汗巾,戴着黑色帽子,做出了个车夫形象。他从墙头跳下后便拿汗巾遮了口鼻,只露出一双猫儿似的大眼睛,映着冬日的暖阳闪闪发亮。
他围着自家院外绕了一圈,绕回正门,擎等着温信阳出来就给他好看。他马褂里藏了摔炮,又在裤带上挂了把小刀,准备等温信阳出来就撞他怀里去。
他都想好了,要一边拉着车一边喊着“借过——”,然后将摔炮丢到温信阳脚下,待温信阳骇得拔出枪来,却发现是只摔炮,那可不得丢人现眼?
届时他再趁着众人愣神时,从背后用小刀割断温信阳的裤带,叫他在大庭广众下失了颜面!嘿嘿嘿,姓温的起码今年是没脸再来提结婚的事了。
他想得很好,靠在墙角把自己乐得不行,好像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已经成功了似的。小脸在汗巾后都捂出了热汗来。
等了许久,温信阳才带着人出来了。
只一眼,池少爷就傻眼了。
人穿得是军装,系着皮带,怎么割啊?
但事已至此,他咬牙就上了,将那摔炮握在手里,从旁边抢了辆人力车,还没等对方喊起来,先丢了两块大洋过去。
“马上还你!”他低喊一声,对方捏着钱莫名其妙。
然后池少爷又傻了——他硬是没将车给拉起来。
他试了又试,那车纹丝不动,旁边的车夫都看乐了。他大汗淋漓地拉下汗巾,露出一张俊俏的脸蛋,脸颊上带着红晕,也不知是羞的是热的。
温信阳下了阶梯,不远处的车开过来了,眼看这计划要泡汤,池少爷气得丢了车拔腿跑了上去。
他低头撞过温信阳一侧,旁边的警卫员正要拉他,他手里露出摔炮一角,还没往脚下丢,手腕突然被一只滚烫的手给抓住了。
对方体温偏高,手心温度烫得池少爷一抖。
“手里拿的什么?”对方开了口,声音冰冷同他滚烫的体温截然相反。
池少爷:“……”
池少爷不服气地抬起头来,一手顶了下压在额前的帽子,温信阳的脸就这么毫无防备地撞进了他的眼底。
有生之年池云非第一次知道了,什么是心跳加速的感觉。
第5章 我嫁我嫁
阳光从屋檐滴落下来,在温信阳脸侧溅出斑驳碎光,他一身铁灰军装,肩背笔直,握着池少爷的手心滚烫,一双浓眉微蹙,视线犀利如有实质,从帽檐下审视地透出,仿佛要将池云非当场射个洞穿。
“我……”池云非张了张嘴,却是愣愣地不会说话了。
温信阳抓住他手腕抬起,池云非手一松,摔炮便从手心滑落了下来被对方接了个正好。
男人食指一抬帽檐,举着摔炮挑眉,只是一个随性的动作,便令池云非一阵口干舌燥。
警卫员立刻拔出枪来:“靠墙站好!什么人?从哪儿来的?什么意图?”
池云非被这一连串地吼声惊醒了,忙道:“不是,这就是……那什么,为了欢迎温将军!”
众人:“……”
温信阳冷冷一笑,丢开池云非的手转身上车:“把他带回去。”
“是!”
“查街边那几个拉车的,看有没有人认识他。”
“是!”
池云非目光追着温信阳走,被人扭着手腕按在车门上了才反应过来,顿时大叫:“误会啊!”
这一通乱,门口小厮早就匆匆进门找老爷和管家去了,此时老管家颤巍巍地小跑出来,气喘吁吁,差点崴了脚,嘴里喊道:“手下留情,手下留情!”
老管家在池家地位超然,池家老爷也是十分尊敬他的,旁人自然不敢将他当一般管家使唤。
见了来人,原本已经上车的温信阳又下来了。他神情冰冷,一双黑色军靴将小腿包裹得笔直修长,一手在袖口上理了理,客气地颔首:“老先生,有事?”
“哎呀……”老管家看了眼自家少爷,只觉丢人现眼,但能怎么样呢?他自小看到大的娃娃,自家人说说也就是了,可轮不到外人欺负去。
哪怕是未来的亲家也不行。
老管家仗着自己年纪大了,拿手杖打开两个警卫员,嘴里道:“你们可轻着点,这是我家小少爷!”
警卫员一愣,嘴巴里能塞进鸡蛋去,目瞪口呆。
早听说池家小少爷特别能作,没想到还有这种作法?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温信阳也愣了一下。他只见过池云非小时候的照片,对如今的池少爷可是半点不熟悉。
他十三岁出国,十七岁回来照家人要求抬了房姨太太,留下孩子后又出了国,久不归家,儿子炀炀都不怎么认得他。
如今他回来正式接手温家大本营岳城的城防总务事宜,同时也得如约迎娶已成年的池家少爷。但两人从未见过面,如今这出乌龙竟是彼此的初见。
温信阳默不作声地看向还在揉手臂的池少爷——对方着车夫扮相,戴着帽子,脸上不知涂了什么脏不拉几的,只那双猫眼十分明亮,黑白分明,看着倒是有几分机灵劲儿。
他移开视线,语气平板无波道:“得罪了。”
池老爷和太太也紧赶慢赶地跑了出来,温太太还挽着池太太的胳膊,见了温信阳就道:“听说你见到云非了?他人呢?”
池云非:“……”
池云非站在石梯下,头回生出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的念头。
池老爷眼皮直跳,恨铁不成钢地道:“池云非!你在干什么!”
池太太忙拉住自家老爷的衣袖,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哪儿有站在门口教训孩子的道理?她虽说也是气得不行,头发都要炸了,还是强撑着笑道:“都是误会,是误会。云非,还不给你深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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