弊病(105)
傍晚沈珈叶回来时,楚君茹还没有离开,她穿着围裙,跟张姐一道在厨房里忙碌。
沈珈叶是去采购一些要带回去的礼品,苏晨阳走到玄关说:“妈今晚留下来吃饭。”
沈珈叶坐在换鞋的圆凳上,抬头看着苏晨阳:“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我没有买给你妈的礼物。”
“都这么熟了要什么礼物?”苏晨阳在他旁边坐下,手臂揽过他的腰,亲他的嘴唇,“我妈就是你妈,你要快点习惯。”
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动静,沈珈叶紧张地去拉腰上的手臂,苏晨阳不肯放开,亲够了才注意到楚君茹不知何时出来了,正靠在不远处的墙边看着他们。
沈珈叶立刻站起来,低着头道:“伯母。”
苏晨阳则是被打扰了不高兴,回头道:“你怎么又偷看。”
楚君茹手里端着一碗菜,一点尴尬的表情也没有,反而走到沈珈叶面前:“别紧张,我其实什么也没看到,出来的时候你们都亲完了。”
“妈。”苏晨阳又叫了一声。
楚君茹笑着转身,走去餐桌那边:“快吃饭了,你们都去洗手吧。”
桌上的六菜一汤都是楚君茹亲自下厨做的,张姐给她打下手,还有两盅补身子的人参鱼胶鸽子汤,苏晨阳和沈珈叶一人一盅,楚君茹让他们喝完了再吃饭。
这阵子苏晨阳每顿都要喝不同的补品,早就腻得不想碰了,不过为了让楚君茹安心,他还是捏着鼻子喝下去。
沈珈叶也喝完了,楚君茹招呼他吃菜,接着聊起他过去打算待多久。
“差不多一星期吧,”沈珈叶回答的时候放下了筷子,“除了我妹妹的安排,还要送月揉回家。”
楚君茹说:“那位沈小姐还要回上溪寨住吗?”
先前苏晨阳说起沈珈叶的身世时,有提到过他和沈月揉被家里安排的婚事。楚君茹与沈月揉只有几面之缘,但她挺喜欢沈月揉的性情,觉得她淳朴美丽又善良大方,就这么回到上溪寨可惜了。
“月揉的母亲还在那,”沈珈叶解释道,“她放心不下。”
苏晨阳给沈珈叶夹了一块东坡肉:“吃。”
沈珈叶拿起筷子,楚君茹又说:“那你问问她想不想离开?她同意的话可以把她母亲一起接出来,她们母女照顾了你们那么久,那个寨子的人态度也不友善,回去不是遭罪嘛。”
沈珈叶再度放下筷子,刚张开嘴就被苏晨阳喂了一勺蟹子酿豆腐,苏晨阳不满地看着楚君茹:“妈,你让他先吃饭,这事我会安排。”
楚君茹无奈地看了儿子一眼,以前也没见苏晨阳这么上心地对待过谁,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可以降住苏晨阳的沈珈叶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旁边那人一脚,苏晨阳装作不知道,继续往他碗里夹菜。
走之前,楚君茹还不忘跟沈珈叶说一句,让他记得问问沈月揉,要是想留在香港,吃住和工作方面都不用担心。
沈珈叶感激地谢过楚君茹,等张姐也收拾完卫生离开后,他回到卧室,正好看到苏晨阳打开浴室门出来。
浴室里弥漫着潮湿的水汽,苏晨阳穿着浴袍,英俊的脸上挂着浴后慵懒的神态,数道水痕从脖颈一路滚落而下,胸前袒露的皮肤透出红润诱人的好气色。
他最近养得好,身材也恢复到接近之前的样子了。沈珈叶驻足看了片刻,转身去浴室里拿干毛巾出来,让他坐在床边帮他擦拭。
苏晨阳的头发长出了一小截,沈珈叶用毛巾稍微擦了擦就差不多干了,他用手揉着苏晨阳的脑袋,还没摸够就被苏晨阳捉住了手腕。
瞥到他唇边的笑意,苏晨阳就知道他又在偷乐了,于是抬起他的手腕在小臂内侧咬了一口。
这一下没怎么用力,沈珈叶觉得痛但可以忍耐,等苏晨阳在他手臂内侧留下一道清晰的牙印后,便伸出舌尖,细细地刮过那一处肌肤。
沈珈叶垂眸看着苏晨阳,因为这个动作,眼里多了一丝微微涌动的暗流,喉结也不自觉地动了动。
苏晨阳也抬眼与他对视,不但目不转睛地看他,还顺着小臂往上亲,亲到腋窝附近把他拉到怀里,在腋下靠近胸口的位置又咬了一口。
沈珈叶忍着笑,想推开他:“你属狗吗,干嘛老咬人。”
苏晨阳的胳膊箍得更紧了,把他的T恤下摆拉上去,放到他嘴边说:“那不咬了,换另一种更舒服的。”
沈珈叶的唇上贴着T恤面料,双手搭在苏晨阳肩膀上,看着他不动了。
“咬住。”苏晨阳提醒道。
“你还不能劳累。”沈珈叶的嗓音有些哑了,双手十指下意识抓紧了苏晨阳的肩膀。
“嗯,”苏晨阳认同地道,捏住下颌让他张开嘴,等他咬住了面料才低下头去,灼热的呼吸喷拂在他绷紧的小腹上,“所以你来动就好。”
-
第87章 十年之久的心意
沈珈叶记得,十一年前一起渡过的那个冬天,苏晨阳也喜欢对他说这句话。让他动。
不论是上位还是侧方,亦或者是被按着后颈压在枕头里,他的眼见不到光亮,涎水不受控制地沾湿枕套,五感皆被苏晨阳掌控。
那时的苏晨阳就像初生的旭日,想要对着刚拥有的全世界释放万丈光芒。
而沈珈叶就是他的甬道。
是他通往另一段人生的必经之路。
他们在彼此的身体里寻找初次的归宿,像藤蔓找到了可以生生不息纠缠的枝干,飘零的气球遇到了懂得珍惜它的主人。
沈珈叶不喜欢哭,但每一次情到深处无法自抑时,苏晨阳都会一遍遍亲吻他的眼角,直到把他的泪逼出来,再欣赏他脆弱而沉沦的样子,更用力地颠簸他,折腾他。
眼前人的五官褪去了少时的青涩感,眉目温雅又性感。红润的薄唇张开,更红的舌尖卷过他的掌心,将颤抖的手指纳入口中。
双手被苏晨阳的浴袍腰带捆了太久,臂膀都麻得要失去知觉了,腕部的皮肤也被磨得红肿,再经不起半点刺激。沈珈叶沉沉喘气,啃咬下唇想忍耐,苏晨阳却不允许,强势掰开他的口齿,要他继续叫给自己听。
沈珈叶湿得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又累得如一株被台风拍打到要折断的柳枝,垂着根根分明的眼睫毛俯视枕头上的人。
周身炽热的气息像流火灼烧着皮肤,呼吸裹着高热,不断蒸腾着体内的水汽。他被苏晨阳控着接近一小时了,难受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体内的困兽胡乱冲撞,迫不及待想要撕碎牢笼,挣脱掉桎梏逃离。偏苏晨阳今日看似温柔,实则一步不让,嘴上说将主动权交给他,又从未真的让他掌控节奏。
指尖从那人唇中抽离出来,圆润的甲盖上反射出靡靡水光,这是苏晨阳品尝过的证明。沈珈叶往前倾了一些,让他咬住自己腕上的腰带。
“咬开它。”
既然一直不肯解开,那就用嘴来咬。
沈珈叶的长发散乱地粘在皮肤上,周身遍布各种痕迹,仿佛一只从暗处走出来,负伤的花豹,眸中团着两簇灼人的火焰,被逼到崖边了还不忘等待反扑的机会。
床上的人轻笑一声,手上变了几个动作,便逼得这只花豹腰身酸软朝自己趴了下来。
苏晨阳接住沈珈叶,二人位置一对调,沈珈叶刚才还逞强装出的气势顷刻颓败下来,再没有反抗的余力。
但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反抗,他只是太久没试过跟苏晨阳这么激烈了。记忆里只有过跨年夜那一次,从十点开始,一直到零点的钟声响起,苏晨阳才如同施舍一般,抽掉了束缚着他源头的红色绸带。
那种被逼到极致,从人性回归到动物本性,只追逐原始本能的冲击感太过隽永深刻。以至于后来分开的十年里,他无论如何都忘不掉那个被汹涌爱意与浓烈情愫所填满的怀抱,以及遥远的天际下,维港上空幻彩多变的跨年烟花。
那是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烟花,并且有幸在他最喜欢的人身边看见。
滚烫的皮肤相贴着对方,最后的时刻,苏晨阳没再让他劳累。
束缚的手腕穿过苏晨阳的后颈挂住,他眼前是心上人不断摇晃的五官,靠得近了,他甚至舔到了苏晨阳下巴上悬挂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