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14)
是发泄、占有。
更像在面对即将失去物品的恐惧和疯狂。
我使劲儿咬了一口,他吃痛离开,脸却深深地埋进我的颈窝。
耳边传来他急促的呼吸声,像是被心中情绪憋地难受。
“别把我拒之门外好么?那是咱们两个的小窝……”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的心一下子被揪紧,一口气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半晌,待困劲儿褪去我缓缓开口:“你最近情绪有点不对,咱们还是先分开一段时间调整调整吧。”
说罢,我轻而易举地挣脱开他的束缚,连厕所都没上折身回到卧室。
耳朵灵的申禾已经坐起身,刚才的动静将他吵醒,吓人的是他手里握着一把剪刀。
见他这样我笑了,“不用担心,睡吧。”
申禾来的这两天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沈博厚着脸皮每次吃饭都上三楼,申禾次次闹的他不痛快,而徐嘉良被我冷淡的态度弄地也没心思去替这孩子讨公道。
徐嘉良心里藏不住事,连带着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向我的眼神复杂又纠结。他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表现,我感觉哪里怪怪的。
申禾来了之后又爱上了兔子小灰,他经常是怀里窝着小橘子,双手捧着小灰乐个不停。
这天我坐在办公桌前整理着流水账单,手机却响了。
是来年收购鲤鱼的老板打来的,我预感不妙,接起来一听果然不是好事。
对方打电话来是想撤销来年的鲤鱼收购合作。
我疑惑,询问原因对方却以有更好的合作伙伴来打发我。
那边同意按照提前约定的违约金赔偿,这下我即便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
农庄的鲤鱼来年势必要在开春全部售出,因为我这边已经和另外出售鱼苗的商家订了货,到时候手里这批鲤鱼倒腾不出去就麻烦了。
我给另外有过合作的两家老板打电话,得到的消息是已经找好进货商,无法再与我进行合作。
这下我可倒了霉,事到如今也只好亲自去一趟县城里的菜市场,看看那些水产区的散户要不要,只不过这样一来利润就低得多。
我给申禾打了声招呼,下楼二话不说从徐嘉良的裤子口袋里顺走车钥匙,他问我去哪儿我没搭理他。
“你要去见赵规?”他追出来,质问我。
踏出门,热浪直接扑了上来,我心情差到了极点,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不太客气:“去菜市场!”
徐嘉良也不问了,他抢过车钥匙钻进了驾驶座。
我坐在后面,抱着胳膊吹空调。
末了,他透过后视镜看着我,“你有什么事儿就跟我直说,别整天闹脾气行不行?”
如果是往常我可能懒得跟他多说,但合约被毁,这让我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
“徐嘉良!你自始至终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是吧?”
“以前你会为了别人和我吵架么?你和那个沈博睡了四天四夜到底还要我怎么样?对你们两个毕恭毕敬?”
“我都已经说了,要么让那个沈博滚蛋,要么就分手……”
我突然意识到,徐嘉良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其实跟那个沈博并没有太大关系。被我烧掉的巫毒娃娃才是造成徐嘉良花心的根本原因。
所以沈博的离去并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徐嘉良他本身就是一个花花太岁。
我突然闭上嘴,自己就算口若悬河又能如何?
徐嘉良开口解释,我不再搭腔。
到菜市场门口,徐嘉良跟着我来到水产区。
菜市场早晨人最多,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我来到其中一家问正在打扫满地血污的大叔。
徐嘉良听我的话茬,这才反应过来。
“那个收鲤鱼的龟孙儿食言了?”
我没好气,“是啊徐公子,在你怀疑我和赵规偷情的时候,我正想着怎么解决农庄里的燃眉之急。”
他自知理亏,眼睛看向一边。
“小兄弟,我们家的鱼都是和别的供货商定好的,应该不能跟你合作了。”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大叔摊开手。
“叔,咱们这些鱼每天要多少都是自己定的,毕竟这鱼一天能卖多少谁也不知道。”我面带微笑。
“您在别人那里多少钱定的,我再便宜点儿出给您,只要能来年开春之前把我那里的鲤鱼拿完就行。”
他来了兴趣,“我跟别人定的价格是鲤鱼五块六一斤,你要多少?”
我想了想,“那我卖您五块二一斤怎么样?”
大叔搓着下巴上的胡子,摇头,“小兄弟,如果我跟你合作的话,那从现在开始到年前这段时间可都得从你这里进货了,到时候再去跟原来的合作商谈人家未必肯搭理我啊……”
“咱们这做的都是良心生意,如果我来年找不到供货商那你又不愿意再以这价格给我了,我到时候怎么办?”
我若有所思,之前合作的老板开的价是六块八,毕竟这鲤鱼送往的地方不一样,客户消费水平也不同。
五块六已经是不赚钱了,更何况是五块二。
“那您的预期是多少钱一斤?”
大叔笑了,“嘿,小兄弟,四块七一斤,不能再高了。”
我还没说话,旁边的徐嘉良就不乐意了。
“哎,大叔,你刚才还做的是良心生意,现在看我们急着出手里的货就乱压价,你不是黑商么!”
“黑商”一词出来,大叔立马变脸了。
我刚想说话,身后就传来一声大喊:“谁说我们家是黑商!”
我回头看,见到一名年约三十的年轻男人从家调料店里气冲冲出来。
他横眉怒眼,来到徐嘉良身前就质问:“你什么意思?想找茬?!”
第10章 不在服务区
徐嘉良也不怂,立马顶了回去,“你们是父子吧?你爸乱要价,怎么不是黑商?”
“你特么再说一遍!看老子不揍你!”男人脖子短而额头窄,这种长相的人看起来很凶,不是好惹的主。
我连忙拉住准备干仗的徐嘉良,“你别给我找事儿了行不?”
那父子两个见徐嘉良梗着脖子不服,嘴里也开始不干不净。
我好不容易把徐嘉良拉走,他气冲冲地看着我,“你拉我干嘛,大不了跟他俩打一架!”
“还想着跟人家打架呢!”我一拳捶在他胳膊上,“没看见他们家称上那两把刀?他们要是急了掏刀子捅你怎么办?”
徐嘉良被我训地不吭声,他胸膛起伏显然是憋着怒气。
我环顾四周,水产区不只有他一家卖鲤鱼的。
我们二人就跑到其他家去问,结果那父子俩隔老远就喊:“你们那些破鲤鱼谁稀罕!卖出来吃死人谁负责?赶紧滚出去,别在这里骗人!”
这些散户的老板们都相互认识,这一嗓子大半个水产区都听见了,正和我谈话的男人见这情况立马对我们摆手。
徐嘉良又要冲上去打人,我连忙拉住他。
这花花太岁实在是憋得难受,转头朝我喊:“你就让他们这么欺负你!”
看他眼里的愤怒和委屈,我的心一下子软了。
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发自内心地宽慰,“以前啥委屈没受过啊,这算什么,别气了。”
“他们俩敢这么吆喝肯定有原因,到时候吃亏的还是咱们,不值当。”我主动牵住他的手,朝水产区大门走去。
快要出大门,旁边的一位大妈出声喊住了我。
“小伙子!”
她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观其外貌年约四十,乌黑的头发随意地扎着,看她杏眼巴掌脸,就知道年轻时是个美人。
大妈伸着脑袋,精神头很足,她刻意刻意压低的声音加上那双大眼睛竟显得贼里贼气。
“怎么了?”我走上前。
大妈起身看了眼父子俩的摊位,然后坐下来执着蒲扇扇风。
“你是不是找卖家?”
“是啊大妈,我手里有批鲤鱼,您是要收么?”我内心燃起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