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楼(89)
“当时情况紧急,我没心思将那些东西带出来!”
说着我将手机里拍下的照片给申禾看。
小哑巴皱着眉瞅了会儿,‘挺像样的。’‘照片、衣服、出生年月日都有,不过……’他看了看我,‘你也不想被下咒的样子。’‘这样吧,咱们现场勘察一番,对着张照片说不清楚。’就这样,在他的提议下我们两个顶着如水的月色和黑眼圈开车再次来到农庄。
三楼的火早就被到来的警察扑灭,现在人去楼空,铁楼远远看着更显落寞。
“以前这里欢声笑语,转眼间却成了这副模样。”看着周遭的一切,我不禁唏嘘。
‘别伤感了,等过个两三年这儿说不定能被姓徐的打造成淫Par会所~’我瘪了瘪嘴,没说话。
铁楼之所以停电是沈博扳了电闸,我重新推上去,铁楼上面的远光灯和一楼三楼的灯全部亮起,黑暗褪去,这里仿佛又回到往日的热闹。
我们二人来到沈博所住的值班室,房间里的灯亮起,八仙桌上的那些骇人的东西无处遁形。
小哑巴只看了一眼,眼中满是鄙夷。他伸手将那那个浑身扎满银针的人偶拿起,人偶的脸上贴着我的大头照。
“哎!这东西不干净……”我出声制止。
申禾毫不在意,翻在手里看了两眼。
人偶里面似乎有东西在响,申禾眼神一暗,将人偶外面的布撕开。
里面掉出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在看清后我捂住鼻子。
人偶身体里塞着许多尸体,有蜈蚣、小蝎子、蟑螂百足虫等,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几根灰白色的骨头。
那些蛇虫鼠蚁的尸体已经发黑腐烂,洒在桌子上发出让人反胃的恶臭。
‘这小贱人还挺恨你啊,看这手段多阴毒。’小哑巴将手中的破人偶丢在桌上,又去将代表沈博和徐嘉良的人偶撕开。
这两个里面装的是一些棉花,其中夹杂着毛发和剪下来的指甲。那些毛发有的直,有的卷曲,长短不一。
“应该就这些了吧。”我退后两步,感觉那三个人偶散发着邪气,看的我心里很不舒服。
申禾拍了拍手,刚准备打手语却身子一顿,低头伸手将桌子下面唯一的抽屉拉开。
我看到里面放着巴掌大小的白瓷器皿,像是饭店里那种用来炖鸡的瓷盅。
看到这个,我心中有些发慌。
之前就听申禾讲过,港台那边的富商明星有养小鬼的案例,其中就有将胎死腹中的婴儿放入器皿中,供奉炼制成供人驱使的小鬼。
难道,沈博也有这邪门玩意儿?
申禾毫不犹豫地将盅盖打开,瞬间我就闻到一股恶臭在房间里蔓延。
我又后退几步,不敢去看。
“那里面不会真是……”我皱眉,看着脸色不好的申禾。
小哑巴没说话,只是面容严肃地盯着抽屉里的瓷盅。
我心脏怦怦乱跳,想到沈博这么长时间来一直跟一具死婴同吃同睡,并且每天晚上还都要跪拜下来对它说话……
我浑身汗毛直竖。
申禾不答,我揪着心,小心翼翼挪动步子来到桌旁,伸头往里面瞅了眼。
当看到瓷盅里面的血红,我再也忍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扭头在地上狂吐。
◇ 第70章
晚上吃的炒面给吐了个干净,我喉咙发紧对申禾道:“赶紧盖上……这味儿太臭了……”
申禾将瓷盅的盖子合上,打开房间的窗户透气。
我趴在窗台,扭头去看一脸铁青的申禾。
“我还以为里面是婴儿的胚胎呢,不过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清冷的夜风吹来,我擦了擦嘴,心里好受不少。
瓷盅里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死婴,而是两大团黑红色的新鲜肉块,盅底的血水即将没过那两块散发恶臭的东西。
让我感到恶心的并非是那两个不明肉块,而是上面密密麻麻的蛆虫。那些白花花的蛆个大体肥,两个黑豆子般的眼睛不断在血水中摸索爬行,有的甚至钻进肉中留下一个个小洞。
不仅有白色,还有不少黑色的甲壳虫,小拇指般在盅壁边缘吸食里面的血水。
更让我感到胆寒的,是肉块的中央放着一张大头照。
照片中的人正是我,边缘已经被血水浸透,蓝底照片中的我脸色发紫,五官模糊。
看八仙桌上的香灰,沈博这么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估计徐嘉良以前忙于工作并没有注意。
‘那应该是动物内脏。’申禾打着手语。
‘里面放着你的照片,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有些忐忑,“那……他做的这些东西对我有影响么?”
申禾脸上露出不屑的笑,看向我的目光变得诡谲。
‘如果那些东西真有用,你现在还能活生生站在我面前么?’‘这小贱人估计是在网上哪个中二骗子那里学的这些下三滥,如果真有效果那人人都捏根针给别人下咒就能暴富,还努力工作干什么。’申禾转身背靠在窗台上,‘这给人下咒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成的,所谓术业有专攻,他一个外行以为对着人偶扎两针就能置人于死地……可笑。’
“嘿!你还别说人家,你不也是在做那些下三滥的事儿……”我打趣道。
申禾傲娇地别过脸,‘我可不是他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至少有道德准则,而且我不擅长这些害人的巫术。’
“那我真没事儿?”
“徐嘉良也没被影响?”
申禾走过去将那些腌臜东西全装进一个塑料袋,然后出了铁楼。
他转头,‘有汽油么?’
“有。”
我从旁边拎了桶汽油,只见申禾将汽油淋在那些东西上,然后一把火烧了。
‘这些东西怎么说也不干净,还是烧了好。’我看着那团跳跃的火焰,里面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应该是那些蛇虫鼠蚁的尸体发出的动静。
‘你不用担心,这些东西没作用到你身上,至于姓徐的……’申禾看我的眼神里带着探究,‘沈博给他下的可是促进两人感情的咒术,你是觉得以前姓徐的对沈博的种种是被下了咒的缘故?’我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昂。”
‘没有啦,你放心好了,姓徐的不管是人格分裂还是对沈博动情都非外力导致,这纯属是他自己的人品问题。’‘我劝你不要再对姓徐的抱有幻想,他是不可能回头是岸的。即便他把你关起来,掏心掏肺地对你说有多么多么爱你,可千万别信。’我点点头,将申禾的话听进心里。
‘行了,把那些东西埋了,咱们打道回府。’我用铲子将已经变成灰烬的的碎渣挖了个坑埋进去,填土的时候能闻到那破碎的瓷片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像是沈博留存在农庄里最后一丝怨气,随风飘散不复存在。
次日上午,我来到医院。
站在病房外,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徐嘉良。
他侧脸对着窗外的天空,不知他是否在睡觉。
“请问是徐嘉良的家属么?”就在我踮脚想看清楚床上人表情时,身后传来询问。
我被吓到,转身看,是给徐嘉良做检查的医生。
“你……没事吧?”他见我脸上的泪痕,口罩上方的眼睛有些不解。
“啊,没事。”我擦干眼泪。
“我是他的意定监护人,昨天也是我带他来医院的,请问有什么事么?”
我们来到医院走廊尽头,有风从窗外吹来,下面住院楼旁的树沙沙响,一大片黄色枯叶下雨似的落在地上。
医生是个三十多岁的男性,他看着手中的检测报告。
我看他神情不对,问:“医生,他不是受精神药物的影响才会形同痴呆么?现在药物已经排除,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嗯,按理说是这样。”
“可刚才你在病房外也看到了,徐先生的情况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