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俗又酸(52)
然而他还没站稳,宋十川就紧跟上去揽住了他的腰,另一只手更是毫不犹豫地摸到了他的胯下。
“你干什么!”喻枞被他突然的动作惹得惊怒交加,提心吊胆地深怕此刻突然有人进门看到这狼狈的一幕。
脆弱的地方被人要挟着,喻枞预设中的反抗根本使不出来,手脚都好像被那过电般强烈的紧张所带来的麻痹感切断了,只能僵硬地被推倒在背后的待客沙发上,宋十川俯身压下来,他卑劣的偷袭就这样得逞了。
他们终于又有了一个吻。
宋十川闭眼按着身下的人,他亲得无比投入,以至于眼眶发热,只觉得这唇齿间柔软的触碰就足以让他血脉喷张头皮发麻。这两年七百多天的空耗似乎都被这一个吻填平了,他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前,回到了喻枞那温柔的爱意中,幸福得快要落下泪来。
他是如此熟练地为自己制造了相爱的幻觉,绝没有一丝一毫的小心翼翼,他们接吻了,这个接吻的瞬间他们就是相爱的。他毫无保留地向爱人抒发自己的热情,他的爱人张嘴咬了他,不知咬破了嘴唇还是舌头,流出的血让这个吻更加升温,这都是爱人对他的回应。
他们相爱啊。
宋十川环绕着喻枞的手臂越来越用力,不知疲倦地想索要更多,而在那么近的距离里,他看不到喻枞从头到尾都用力睁着眼睛,一边警惕地保持清醒,不被压在身上的那份狂热所裹挟,一边集中精力审视着,宋十川的弱点在哪里。
到底在哪里呢?他在想什么?又为什么要露出那种眼神?那种好像又被爱了的眼神最是杀人不见血,令喻枞感觉到一种强烈的受骗上当的荒谬感,越诧异就越清醒。
哪里来的爱啊,宋十川究竟在哪里爱什么?究竟在执着什么?那些喻枞早已不肯承认的过去,为什么他要死死抓着不回头?
正常人怎么可能去爱一个傻子呢,喻枞心想,当时他孤身来到这个世上,攀附对方犹如攀附一块水中浮木,他以为他爱一个傻子,实则不过是想找一个干净的落脚点,两个一无所有的人相携相依。
但恰恰是这个傻子给了他有生以来最大的打击。
背叛是那么苦那么痛的东西,只有得了好处占了便宜的人才舍不得甩脱吧?那么,如今状况颠倒,他也成了被攀附的那个,只要他也让宋十川狠狠地苦了痛了,是不是就能彻底结束这场闹剧了?
这场背道而驰的拥吻终于在他们彼此都耗尽氧气的时候停下了。宋十川仍恋恋不舍,呼吸急促眼眸湿润地看着喻枞,但被好不容易恢复行动力的喻枞扬手甩了一耳光,用力从自己身上掀翻下去。
宋十川仍然喘息着,像是根本没有痛觉一样,死死盯着喻枞的目光里显然透露了他的不满足,但在被推开后,他又强迫自己弯腰屈膝地退了回去,退回到那个安分的、赏罚分明的距离。
好像跪在地上的姿态能显得他有多么柔弱可怜似的。
“我只要这样的奖励就好了,”宋十川仰头直视着喻枞,被咬破的嘴角还在渗血,又被他满不在乎地舔掉,“很简单对吧?以后我们就一直这样下去好不好?你看,我要的一点都不多,我也什么都能为你去做,你只要亲我一下就好。”
喻枞看了眼仍然紧闭的办公室大门,仍不放心地抬手遮住了自己发麻发烫的下半张脸,他冷冷开口道:“撒谎也要有个度,老是重复玩这种拙劣的把戏的话,我看不出你到底聪明在哪里。”
他已经领教过了宋十川“讨赏”时的不择手段,又哪里还会被他精心矫饰的外表钓上钩?喻枞甚至隐约觉得,他下跪的动作是为了更针对地防止自己逃跑,只要自己敢动一动脚,就会被宋十川锁住双腿压倒在地,便如动物伏低了身体不是为了摇尾巴而是要准备进攻那样,是一种天生猎人的捕猎本能。
想到这里,喻枞反而重新镇静下来了。情绪没有用,逃避没有用,正常人能用的一切手段在这里都没有用。
他暂时还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击退这样的宋十川,但并不妨碍他拆穿他的谎言:“你不是想亲我,你是想咬我,把我咬成和你一样的狂犬病你才会心满意足。”
“我没有这么想,”宋十川摇了摇头,拒不承认他的指控,“我只是爱你啊,喻枞,如果你觉得我疯了,那我也只是疯了地爱着你罢了。”
喻枞看宋十川像在看一片随时可能把人炸得粉身碎骨的雷区,宋十川看他又何尝不是在看一个让人精神错乱的致命陷阱。他们两人走到今天,想独善其身是做梦,他们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活。
第59章 宋叔叔
宋十川握住喻枞的手腕,在角力的拉锯中一点点挪开他的遮挡,露出那张被自己亲得唇线晕湿的嘴唇,眼神变得越发温柔:“喻枞,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很怕我们偷情的事被你妻子和女儿知道对吧。”
“但是你好好想想,我只要能每天看到你,偶尔得到一点奖励就够了,作为交换,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你稳赚不赔。如果你的妻子真的为你好,又怎么会那么小心眼呢?她一定能接受我的。”
“你少在我面前说这种恶心的话,”喻枞嗓音冷然,针锋相对地看着他,“她不会接受你的,就像我不会接受你一样。”
“……你这样说就让我很伤心了。”宋十川垂眸盯着那双软红的嘴唇,心中反复回找着曾经从那双嘴唇里吐出的温声软语,他的眼睛也有点红,红得醺醺欲醉,道德、理智、规则都早早在酒里泡成了一团烂糊。
“但是我太爱你了,所以随便你伤害我我都不会生气的。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也只能再吃亏一点,再退一步,尽量保守我们之间的秘密,尤其是不让你的女儿发现。我还可以爱屋及乌,把她也当成我的女儿来宝贝,可你的妻子是我的情敌,这一点无论如何都不会变的。我舍不得对你做什么,但假如,我是说假如,她自己发现了,又不允许我留在你身边,那我就不能保证我不会对她做什么了……”
这是在威逼利诱了。
“两个人的秘密是要两个人一起来保守的,不是吗?”宋十川好像半点没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很可恶的话,“这样想,我们好像又变成同一条战线上的亲密伴侣了,真好。”
他握着喻枞的手,喻枞一动不动,他便心满意足地将自己的身体也挨了过去,就像没骨头似地缠住了他的猎物。他一直说,说得停不下来,但声声调调又拖得很慢,那些远超负荷的执念便有充分的时间摇晃均匀,密密麻麻地浸透了被动听着的人的身体。
“要不要和我一起保守秘密,选择权在你,我听说如果一个家庭里婆媳关系如果处得差,那都是男人的问题,所以我想,妻子和情人要以怎样的方式相处,应该也同样取决于你吧,”宋十川满怀期冀地闭了闭眼,说,“喻枞,你觉得呢?”
“或许吧。”喻枞的回答里几乎听不出任何感情的波动,连眼神都是发木的。
他只有一个不存在的妻子,宋十川自以为能威胁到他的把柄不过是他随口编造的谎言。然而即便如此,他却并不能将这份威胁视若无物,因为他的“妻子”随时都可以被替换为他的事业、他的目标、他努力的方向和他所在乎的一切。
只要宋十川想,他就可以随时威胁到他,因为他手里一直捏着一张没用出来的底牌,他现在可以受喻枞的蒙蔽而暂时犯错,但那张底牌,却永远都能帮他兜住他所犯的错。
所以,喻枞像是被震慑了,又像是想通了,他的手在宋十川的掌握里翻了个身,指腹压着宋十川手心里最深的那条纹路轻轻滑动:“或许你说的是对的,我可以……我可以选一条更好走的路。”
迎着宋十川那无比惊喜的目光,喻枞不做声地嚼碎了他的名字,然后才开口喊到:“朝朝,郑姐,你带朝朝过来一下,我想她了。”
宋十川反应很快,几乎是在游戏室刚传来回答的声音便主动从喻枞身边退开,他自下而上递给喻枞一个邀功的眼神,用行动证明自己做到了之前的保证,不会让喻朝看见她不该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