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风波(17)
云何看了一眼拉着他不疾不徐往回走的薄言,一下子脸红了。
瞎鸡儿想什么呢?
回到小楼以后,云何摆正心态回屋继续做工程。
屏幕正定格在收尾阶段,当时冲一把的机遇被打断,现在隐隐有些后继无力。
云何反复确认日期,截止到今天,如果他还提交不了,就算逾期。考官们就会从跟他一起竞争面试的其他人的作品中挑选两个。
没有他什么事了。
手腕光脑早在昨晚就关掉了,云何跟薄言还有小红都打过招呼,现在排除万难,没有什么能够动摇他完成作品的决心。
云何坐在工程光脑前努力了15个小时,中途只囫囵吞枣的吃过两个面包,终于在11:42的时候提交了作品。
堪堪卡着点,低空飞过。
他大大的舒了一口气,虽然这次的东西并不十分令人满意,也好过交白卷。
他提交的设计是一款微型飞行车,只容得下一人乘坐,可以称得上是手持式光束飞行仪的进阶版。虽然市面上已经有许多款飞行车,不过都是四座以上居多。因为具备星球之间的运输能力,内部材料复杂繁多,燃料贵而重,再精简也还是臃肿,所以都是座椅越多越划算。
他这种只有一个座位的轻小版、是因为燃料选用较轻原子核聚变,且砍掉了商用飞行车很多的设计和零件。这样做虽然大胆,会丧失掉飞行中许多应有的功能,但是很适合学生党在本土或者近一点的星际穿梭。
还能人手一辆约去春夏秋冬东游。
自然价格也比商用飞行车便宜很多倍。
☆、昨日重现
当然,这只是个设计图,如果模拟环节出了问题,那么要做的更正绝不会比初稿还容易。
可行性的修正,是设计的试金石。是完美还是漏洞百出,都逃不过这一关的火眼晶晶。
不管是哪一种,云何安慰自己,总归能设计飞行车的人也不会满大街都是。
三个工作日后答复,虽然心里没底,还是祈祷一下吧。
截止到今天,智能建模大赛赛程已经过半,大部分参加比赛的同学应该都确定了实习单位,签了合同。
只有进入决赛的寥寥几人正水涨船高,他们要么已经有了公司,要么还在观望选择。不管是哪一种,他们的名字都将被录入学校的荣誉名单中,受到企业的欢迎,学生们的仰羡。
以前跟葛炜在一起的时候,因为他家赞助了比赛,所以也会在比赛中挖人,争抢人才,所以云何也跟着了解过不少行情。而今年私事缠身的他,基本上一点都没关注这方面的信息,感觉自己像个山顶洞人跟大家脱节了。
话说回来,好像……薄言也不怎么关注?
以前跟他不熟,云何不知道薄言是不是对智能机感兴趣。
但是一个不感兴趣的人是不会在光脑里存那么多设计图的。
云何突然觉得,有空可以沟通交流下,毕竟薄言现在是他唯一的好朋友——目前为止关系最好的朋友,说来有些心酸,除了小红之外。
完成面试作品后,云何宅在屋里修身养性了三天,早吃姜晚喝蜜,枸杞炖汤半夜香。老老实实做食补,是的,本来有那么一点点好转的失眠旧疾复发了。好在他也是个老病号了,有一点点应对的经验,至少不会像以前一样抓狂慌张不知所措。
首先……要镇定,其次……硬熬。
云何偶尔会花半天时间对着光脑上的好友发发呆,他们不是死了,就是在云何心里死了。
学校安排第一批考试的时候,他恐怕是唯一一个欢天喜地抢着报名的人,他需要一点正常的社交。
小红为他诊断了一下,有88.95%的概率表示他心里还正常,8.45%的可能不正常,还剩下2.6%的可能性他已经是个变态了。
所以,要想不往歪门邪道上拐,需要保持一颗open社交的心不动摇。
于是云何将这学期所有的学分全部以考试的形式报完。
以考会友。
密集的,每天都有一或者两门,连着考大半个月,恐怕是全校第一人,也没谁了。
期末审核获得学分的方式有但不限于考试,期末大作业,实习等等,没有人会将学分全部压在多而繁重的考试上。
就连高一的新生也不会如此。
这样选择学分既不高又不合理。
但是云何觉得挺好,只要学分够了就行呗,每天都认真学习的他敢于直面任何残酷的考试。
再者说,都考完了也方便自己去赚钱讨生活。
云何恢复了上课时的那种早出晚归的作息。积极面对社交,面对校园生活,做一个朝气蓬勃的高中生。
每一场考试一进入虚拟场景,云何就会暗自戳戳前面的白光背影。
“嗨,你好吗?”
“你、你好,我很好,你好吗?”
“很好,谢谢。”
“不客气。”
对他来说,考试科目虽然不一样,但是每天的生活都是千篇一律的,并没有什么变化。除了……薄言下午又恢复了和他打球的运动——如果能不手牵手在校园里转悠就更好了。
云何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有血有性的男子汉,暴起来能打十个葛炜那种。
但是面对薄言,却很难说不。
还是那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助眠器不是你想用,想用就能白白用。
但是,最近却发生了一件让他十分介怀的事情。
尽管论坛上的帖子已经热的发黑了,黑的成灰了,还是有许多“慕名而来”的同学们喜欢围观、尾随他和薄言。
盯着他们低声嘀咕,甚至指指点点。
好像他们也成了自带流量的知名人士,放个屁都是星系潮汐爆发的大事。
云何想说跟薄言说分开走引流吧,薄言偏偏带着他朝上次曝光的竹林去。
还是相同的地方,相同的石子路,相同的壁咚。
云何背靠在相同的大竹子上,头顶有熟悉的气息。
仿佛昨日重现。
心里有相同的阴影面积。
云何感觉耳朵热热的:“薄言,你干啥?”
薄言:“我感觉上次亲的不太好。”
云何不明所以:“所以?”
薄言:“再亲一下?”
云何一听,吓得转身欲走,可惜没有薄言速度快。他低头就亲,唇与唇碰在一起的时候,云何就起了一手臂的鸡皮。
围观的跟屁虫们毕竟不似小道记者、八卦版主,还算有点廉耻心,见状纷纷红了脸,避而走之。
但这丝毫不影响薄言专心接吻的心情,他亲的认真。云何可以看到他专注的低垂的眸子,微翘的睫毛。最柔软的感知,一下子全冲到大脑皮层。
两人一分开,云何跟软骨动物一样顺着后背的笔直大竹子刺溜一声滑落到地上,热漏气了。
……
他开始后悔为什么下午没有考试了。
晚上已经睡不好了,白天还这么赤鸡的吗?
本来已经从戏精学院毕业了的云何,再次觉得自己深造了,成为了戏精研究僧。
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到再忐忑也当稀疏平常。
第二天,上帝突然给云何开了一扇窗。窗棱上漏出了上帝的金色希望之光。
状态良好的他在球场上杀了薄言3:0。
奇迹!
看来没什么大不了,对手再强大,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云何这样想。
不就是恋爱吗,不要怂,坚持就是胜利!胜利就是平淡的谈着恋爱,直到分手!
他主动与薄言手拉手回家,牵的无比自然,围观的跟屁虫越来越少,甚至有自动退却的趋势。
这都是好事。云何想,可能是他和薄言两个大男人十指紧扣冒出来的粉红泡泡把路人都击垮了。
然后,薄言又在他们被拍下“写真”的老地方停下了。
他说:“我感觉还是没亲好。”
WTF?你是不是有很严重的强迫症?!
云何老脸一红,一颗心脏跳个不停,面上还要维持镇定:“亲好了啊!很好啊,very good啊!”
薄言轻轻蹙眉,总觉得哪里不太满意。
云何生怕他不相信,伸出大拇指猛夸:“真的是,很棒棒!”
薄言:“我感觉还要多练习一下。”
“……”
云何绝倒。
薄言将他捞起抱了个满怀,鼻梁轻轻擦过云何的脸颊,两人的鼻息缠在一起,云何被亲的手脚发软。
最后被薄言背着回去的。
……
晚上趁着睡不着的功夫云何暗搓搓多报了几个考试项目,将之后几天的下午占据了。
他不是怂,他只是爱学习,学习也爱他。
世上没有什么不能攀登的高山,不能战胜的险阻。
只是情难自已,他太爱考试了。
云何未曾料到,这一个小小的改变让他生活的轨迹似乎也偏离了一点点,向越来越“精彩”的方向驶去。
那个科目他还记得,考的是“十大矿星矿物晶型与表象物理”,云何戳着前面的白光影,发生了跟平时不太一样的事情。
“嗨,你好吗?”
“我不好,我这科没有看,感觉我要挂,我干嘛要选这科考试,我感觉自己是个蠢蛋。啊——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救救我,好想作弊啊。”
“很好,谢谢。”
“???”
“!!!”
云何噎住,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他连忙改了口:“不不不,不是很好,作弊是不好的。”
那人听了,叹了一口气:“好啦,我只是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会作弊,看把你吓得,我还没有牛逼到忽视虚拟场景的监视而作弊的程度。”
云何干笑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对方却是个自来熟,瞬间打开话匣子:“哎,你是几几班的?我是5724班的齐修缘。”
云何:“我3381班的蓁云何。”
叫齐修缘的人十分震惊:“高三的我靠?高三的怎么考这科啊,你选修了?”
云何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没有,我自学的。”
齐修缘无语:“现在的学弟都这么学霸的吗,我都高五了,还是因为学的智能机设计才需要考这科。”
云何眼睛一亮:“我也是对智能机设计感兴趣。”
“是吗,那你高四和高五可要好好加油。不过我感觉智能机设计跟这个鬼科目没什么必要关系。也不知道学校咋搞的,瞎扯淡。”齐修缘抱怨了几句,突然想到,“对了,你实习的公司找了吗,我们公司还不错。要不要给你推荐下?”
云何猛点头:“学长什么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