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轨风波(9)
他放弃了跟人聊天的念头,继续躺下,和失眠熬着。
虽然昨天睡了一个饱觉,但是仅仅一晚的休息显然不能满足他这几日来连续的透支。
实在是要垮了。
说起来他这睡不着的毛病确实有迹可循,却不应该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云何觉得自己的失眠症已经可以称得上是一种病症,而且有愈演愈烈恶化的势头。
没准他会成为史上第一个因睡不着而挂掉的人。
自从回校以来,唯一睡过的完整的觉就是昨晚那个。
提起昨晚那个沉沉的觉,居然升起了一种怀念的感觉。
那时候是怎么睡着的?
难道薄言的床另有乾坤,是什么金丝楠木打造,奢侈名牌?
早知道早上起来的时候就该多看几眼。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挥之不去了。云何想了半天,突然想到:小红可能知道吧?
去找小红再买点酒吧要不。
显然,他没有吸取任何教训,再一次心烦意乱的起了身。
打开门看到了还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薄言,就像看到了地狱的魔鬼在勾着他的魂儿。
怎么把这茬忘记了?
这时候退回去太刻意,云何挂上了假笑,从沙发后面绕过,装作要出门的样子。
刚刚走过沙发的一半,一双修长的手伸出拽住了他的胳膊。
云何吓得不敢动,步伐一乱,差点不会呼吸。
后来的后来……万万没想到,他还是睡着了。早上在薄言的床上醒过来,头顶上的阳光温和的倾洒在身上,云何腾地一下坐起身,狠狠抓一把自己的头发,这是四楼,这不是梦!
睡觉的感觉是很舒服,可是这床……TM的有毒啊!
他不能总干这种事吧?
天花板上投影出的蓝天又高又远,云淡风轻,云何脱力的倒在床上,希望自己也化身一缕青烟,被吹散,一点痕迹都不留。
现实却是被糟蹋的乱七八糟的床单和被子,仿佛昨日重现。
床上的人磨磨蹭蹭的起身,将该拆的拆了,背影佝偻可怜。走的时候还不忘留意下薄言的床什么牌子的,结果和楼下卧室的一样,普通实心木,尺寸都没差。
打脸了吧。
跟床一点关系都没有。
云何出了房门到处看看,又没见到薄言的人。
显然,以后的日子里都不会有面对面的尴尬了,薄言这个人啊……难道这么了解他?
不可能吧。
云何摇摇头,依然是双目无神的去洗澡,满脸通红的出来。
吃早饭的时候,茶几上一叠花花绿绿的纸吸引了云何的注意力。最上面的一张是新闻:
《热烈祝贺“奇力超越”旗下“中枢材料”正式成立!》副标题:“奇力超越”是否开始关注低端制造业?“中枢材料”暗示的智能制造内幕。
中枢材料?
云何翻了翻压在下面的几张纸,大约都是关于“奇力超越”旗下新公司“中枢材料”的新闻。
“奇力超越”是比较有名的机甲制造商,难道薄言也对机甲感兴趣?
因为赶着去上课,云何也没细看,匆匆准备下就出了门。
托这两日睡眠的福,云何的功课完成的较为顺利,这是继丧事、失恋、失眠之后,头一件能让他松口气的事情。曾几何时,睡眠变成了他奢求而不得的东西?
中午去食堂吃饭,同学们三三两两的搭伙,云何自己占了个座位,忽然发现右排座位的男同学有些眼熟。
那是一个眉宇间有点阴柔的男生,察觉到云何的视线,对方转过脸来看了他一眼。
这一眼,让云何确认他们认识。
仔细一想,这人好像也是葛炜的好友,名叫关银,只是不常露面,所以和胡斐然、胡一归比起来,存在感就没那么强。
他和葛炜还在一起的时候,关银偶尔也会和他们一起吃饭。
正想着,果不其然看见了葛炜、胡斐然和胡一归向这边走来。葛炜看到了云何,愣了一下,随即面色不善的轻哼一声。另外两人则是干脆当做没看见。
云何埋头吃饭,尽量不在这个时候跟他们有任何眼神上的冲突。
他们是葛炜的朋友,云何与葛炜有关系时,兴许还维系着招呼可以打;一旦没了关系,这人就已经在圈子外了。
除了长得好看点,在他们眼里什么也不是。
这种变化云何体会的很明白,一个人上课,一个人吃饭,做什么都一个人,那时候从未察觉。可一旦有了对比,就会发现自己孑然一身,孤独禹禹。
那些朋友,都只是葛炜的朋友而已。
可惜,人只能往前走,没有往后退的。
突然,一个女同学拍了下云何的肩膀,说道:“同学,我们这有六个人,你换个位置,让我们凑一桌。”
云何一回头,对方看清了他的脸,突然脸一红,扭捏起来:“行不行……”
云何看了下四周,现在是吃饭的高峰时期,到处都没有空位。
正要拒绝,一个男生挤开那位女同学:“帮下忙呗,你看右边不是有两个空位吗?”
云何顺着视线看过去,正是葛炜那一桌。
“抱歉,我跟那桌人不熟。”勉强坐一起也太尴尬了。
没料到这么小的要求都被“不熟”这么矫情的理由断然拒绝,男生和女生的面子都有点挂不住,他俩和身后的四个女生商量,缺的一个位置没人愿意单独过去。
“那四个人好帅好有型,但是有两个人看着有点凶,我不敢过去。”
“我也不敢,要是两个人一起我就敢。”
“那个桃花眼我都不敢看他,太害羞了!”
云何见他们争论不休,端着餐盘站了起来:“我去楼上吧。”反正他是一个人,在哪里坐不是坐。
说罢兀自离开了,直上了三楼才找到座位。
重新开吃,却觉得嘴里的饭菜味道都变了。
心里隐隐有些烦闷。
作者有话要说: 和谐社会和谐宇宙,和谐你我他,绝不啪啪啪。
orz我已经放弃求收藏了,反正也米有人,我还是坐在家里继续抠脚吧。。。
☆、拉手手
倒不是给人让座不舒服,多日以来的孤独感莫名被触发,从不知名的角落潮水般的涌到了四肢百骸。
就像是单身的人,独身三百六十五天都扛住了,只是在情人节晚上,被餐厅以只卖情侣餐给情侣的理由拒绝,那心态就崩了。
习惯就好,云何得出结论。
吃完饭去图书馆做作业,下午去打球。
秋高气爽的天气,体育馆人员爆满。云何一个人在篮框下拍着孤零零的篮球,听隔壁球场爆发出一阵阵喝彩笑声。
薄言罕见的失约了。
对此,云何继续告诫自己:习惯就好。
可惜老天似乎看不惯他这维持不易的“佛系心态”。葛炜在失踪一周后,也恢复了正常作息,呼朋引伴的来打篮球。
他这种人,用葛炜自己的话说,就像暗夜中的萤火虫,走到哪里都闪闪发亮。长袖善舞,最不缺的就是注目和人气。
对比下自己,不善交际、性格沉闷、嘴巴也笨,也许死肥宅就是自己未来的发展方向。
不管怎么说,前任相见,分外眼红。云何不想第二天在论坛热搜上看到自己失恋后黯然失色、被编排的如痴如怨,此刻恨不得躲进地缝里。
冤家路窄,狭路再相逢,葛炜四人晓有兴致的向这边晃来。
云何很无奈。
试想一个孤僻的人没有朋友不可怕,一个孤僻的人没有朋友还被排挤就可怕了。
面对各色目光,云何隐隐想起了父亲葬礼那晚。
神情有些恍惚。
就在四对一将要碰上时,薄言踩着点来了。
他腿长,尽管走的不紧不慢,还是先一步来到云何跟前,递了一瓶水给他,连余光都不曾瞥向别处。
人都到齐了,云何两边都看了一眼,突然感觉气氛有些诡异。
其实吧,薄言也是葛炜的好友。
孤僻的人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个,不是吗。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说道:“那啥,其实不用为我撑场面的,不然会和葛炜闹很僵。”装作他的朋友撑场面神马的,大概会两头难做人。
葛炜越过了云何,率先招呼薄言:“一起打球吗?刚好今天人多。”
云何抬头望天看风景,空中飘着一些阴云,黑压压的。
薄言不假思索,摇摇头拒绝了:“不了,我还要陪我的男朋友。”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脸迷茫。
葛炜皱着一张脸:“男朋友?你哪来的男朋友?”
薄言淡定的指了指云何,云何感觉他的手指似乎带着冲击波,四面八方来的视线如刀,一下子让他有点崩。
崩的不止云何,葛炜脸色铁青,不能置信:“他?!”
薄言默认,葛炜的脸色在极短的时间内变了又变。
突然,胡斐然在一旁咧着嘴笑了:“想不到薄言也有这么幽默的一天。”
刚笑了两声,周围的人全都没反应。薄言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让胡斐然的笑声差点卡死在喉咙里,最后只得变成了咳咳……
没人再说话,关银意味深长的将视线从薄言身上移到了云何身上。
四方人马,各怀心事。
云何后知后觉,先前的感觉错了,诡异的气氛才刚刚开始。
葛炜怒,一下将球扔了,火气大的恨不得马上干一架,第一反应就是:“你俩合起来整我?”
云何口干舌燥,看了一眼薄言,对方好整以暇,没说话。
葛炜向前冲了几步,处在暴怒的边缘,一触即燃,一点就炸。
胡斐然急忙拦了一把:“哎哎哎!”
胡一归也一脸不爽的跟上前,气势迫人,云何转了下肩膀,以为马上要打起来了,却见胡一归与薄言眼神接触了下,立马将头偏开了。
关银适时地劝了一句:“消消火气,都是兄弟,何必呢。”只是勾起的一边嘴角出卖了他,那模样不像个劝架的,反倒像个看戏的。
幸而也没人注意到关银的态度,葛炜被胡斐然暗中狠狠拍了一把,此刻闭着眼深呼吸像在平复情绪。
一时之间,无人说话。
紧张激烈的空气很压抑。
葛炜沉默了好大一会,一双眼紧盯薄言:“你什么意思?他又不是你的菜。还是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薄言:“没有不满。”
明明薄言没什么表情,但云何就是觉得他有点不耐烦。
葛炜:“那你TM的跟谁过不去呢!”要不是胡斐然死死抱着他,他早就冲上去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