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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宫有兔(144)

作者:橙子雨 时间:2025-01-01 10:21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轻松 欢喜冤家 HE 励志

  但倘若不速战速决,那北幽国师又疯狗一样逮着他们不放。他们也想知道什么仇什么怨,怎么偏生西凉这么倒霉,被这种阴魂不散的玩意缠上!
  其实这些年,西凉南征北战耗费不少,也需要休养生息。
  要是可以,他们也想学南越,暂且偏安一隅暂苟一阵,怎奈上天偏只给南越好命,而给他们疯狗!
  “唉……算了,随便吧,”赵红药扯下一只滋滋冒响的羊腿:“战场上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不如先一同嘲笑燕止。”
  师远廖:“嘲笑什么?”
  何常祺:“还能是什么?当然是嘲笑某人明明可以强抢,却非要跟人家玩心甘情愿,美人计没勾搭成额就罢了,反把自己搭进去的真是头一回见。你看他手腕上那便宜发带,成天跟个宝贝一样带着,人家呢?只怕早轻舟已过万重山,说不定正躲在南越怎么看咱们笑话呢!”
  “……嗯?”宣萝蕤正在埋头啃肉串,闻言仿佛福至心灵,突然油手抓笔开始奋笔疾书。
  师远廖:“那个城主,若只是看咱们笑话也就罢了。怕的是咱们去北幽后,他让南越军偷袭背刺!”
  何常祺:“哦,这你倒大可放心。”
  师远廖:“他既跟燕王是假情假意,又怎能放心?”
  何常祺露出嫌弃脸:“你啊,别一天天的只顾打仗冲在最前面,有空也多学一学战略!他动什么啊?真敢动咱们,信不信燕王立刻北幽不管了也要转回头收拾他,鱼死网破他有什么好处?”
  “你倒是回想一想他那个人多阴险,如今肯定顺势而为,不知多开心在那里养精蓄锐,等着最后坐收渔利呢。他就算动也是等咱们和北幽打得差不多了再动,你看着吧。”
  师远廖:“啊……那、那也不能白给他坐收渔利啊。”
  赵红药何常祺闻言双双自闷一杯。
  谁想。
  谁又想让他钻了好处啊?
  可这不是倒霉遇到了北幽疯狗没得选吗!
  只有速战速决攻陷北幽,才有机会转过头来再与其他几方势力拉锯周旋,这也是燕王此次的作战计划。
  要快,要狠。
  总之……
  这顿吃完,西凉铁骑就要策马驰骋北幽冰原了!


第66章
  华都·古祭塔。
  宏壮斑驳的七层塔身孤寂耸立在碧空之下。百阶之上的殿门旁,白色石柱上的盘龙舞凤经过百年洗礼,亦已残破不堪。
  狂风带雪,妆点了塔边破碎石块的缝隙,一辆黑马金帐的马车徐徐行至塔前。
  “大胆,凭你们也敢拦我?”
  “这……陛下勿怪,国师特意吩咐过,无论任何人也不能……”
  “住口!都给我退下!”
  雪中,少年天子拂了细羽金袖,不由分说硬闯上塔。士兵左右为难不敢太过阻拦,只得让出一条路来。
  塔顶经过之前大战的浩劫,原本巨大的五芒星阵早已乱石嶙峋,周遭零散着天动仪、火动仪、机星盘等等仪器残骸。
  一身紫衣的姜郁时静坐塔上,更明显比之前更加苍老疲惫了许多,眉心沟壑、面无血色,连原本几缕白丝的头发如今也花白一半。
  他此刻正佝偻着身子,守在浅紫色水晶球和沙盘前,眼中是深沉阴鸷的一潭幽深,对着一盏即将油尽灯枯的灯火。
  晏子夕气喘吁吁爬上塔顶,就看到国师满是青筋的手捧着裂纹遍布的月光珠,正咬着牙低声念念有词,似乎正在试图榨取手中月光珠上最后一丝力量。
  犹记年少时,他看到国师手中那颗珠子,曾是非常艳丽的血红色。
  而这些年,一如国师斑白的鬓发,与他快速流逝、即将榨干的生命一样。那血红慢慢褪色成淡淡的月光色,甚至变成了接近石头的灰。
  “师父!”
  少年天子急急向国师跑去。
  “师父!您大愈刚醒,当好好卧床修养才是。怎可擅自下地,滥用法力?”
  等他近身,姜郁时已颤抖着指尖从珠子里催动起一抹月色,整个人气息不稳,额间更是遍布虚汗,晏子夕再度心疼:“师父,您实在是……”
  月光被引出投射在紫晶球上,里面出现隐约人影。
  西凉铁骑正在越过冰原。
  像一支庞大的雁阵遨游碧空,又像是奔袭的狼群驰骋在一片茫茫的白色大地。
  燕王彩织毡衣,一头编发银色飘扬。他与身后将士的脸上都涂了大片彩绘,看不清其真实样貌,却是一如既往意气风发。
  “……西凉燕止。”
  国师低声喃喃,声音仿佛从地狱深处发出。紧接着又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紫晶球内画面开始闪动模糊,直到国师坐不住倒下,“哇”地骤然喷出一大口血来,染得眼前沙盘一片血红。
  “师父!!!”
  在少年天子的怀中,姜郁时短暂地死了一会儿。
  不知多久,终究还是再度张开眼睛,灰瞳仰面对着碧蓝清空。
  托南越王的福,古祭塔生生被打了个千疮百孔,穹顶洞开。今日又恰好天高无云,一片蓝色很是安宁。
  只可惜那片安宁,很快便被晏子夕聒噪的哭声打断。
  “师父,师父……”
  “还好,太好了,总算还来得及……呜……呜呜……您不能再不把身体当一回事了。”
  少年天子身上还沾着阵法的符灰香,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哭得鼻尖和眼角都红红的,肮脏的眼泪噼里啪啦,纷纷掉在姜郁时脸庞、耳侧。
  是的,肮脏。
  晏氏血脉,天子皇家至高无上。
  但在姜郁时眼里,却是这世上最肮脏、最可恨、最伪善恶心的玩意儿。
  ……他永远不会忘记。
  那一年的大夏,收复失地、百废待兴。亦是那一年的大夏,瘴气肆虐,百鬼夜行。
  那一年的他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
  暮色深深,幽幽深宫,无尽长梯,幢幢烛火。他一阶一阶爬上去,膝盖磨出血水,在每一阶上重重对着那位至高无上的“天子”长长叩首,无声哭泣。
  他流着泪,流着血,用尽各种哀求,一遍一遍,只求天子开恩。
  求人皇放过那个人。
  放过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挚爱。
  可长阶之上,星空冷锐如刃。那位大夏天子广袖金衣,遗世独立,宛如神祗。
  却始终只是沉默。
  最终,一切都结束了。
  瘴气散去,云开月明。盛世重临,百姓安居。
  唯独他什么都没有了。短暂如梦的幸福日子,和煦的日光,依偎的温度,小小的开满丹桂花的家,好不容易抓在手中的可以称之为“归宿”和“幸福”的东西……一丝泡沫都没有留下。
  唯独他重新变回了一只无法超度的孤魂野鬼,落入黑暗深渊,长堕无尽炼狱。
  恨吗?
  呵。
  远不是一个“恨”字能够承载。
  所以他决定复仇,向那位人皇,向整个故事里推波助澜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处心积虑的始作俑者,每一个袖手旁观无能为力的庸才,每一个浑然无知的受益者!
  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他要死死咬住一切每一个人,撕扯、嚼碎,挤出肮脏的血水,甩出内脏和骨头。挫骨扬灰以后,还要追到阴曹地府、追到轮回转世。要那些人生生世世,都和他一样堕入漫长、永久、无穷无尽的不幸。
  他更会一直嘲讽这荆棘丛生的命运,一切侮辱背叛他的人,甚至当初抛下他的人,不死不休。
  他早就想死了。
  凭什么要他一个人承受整个寰宇的不幸,那么多愚昧无知被保护的人却能享受寻常的烟火幸福。
  所以不能只有他一个人去死,他得拉上更多人。
  无论是始作俑者,事不关己的路人,还是这一路上遇到的那些无端阻碍他的那些人!
  紫晶球最后一抹光亮寂灭了。
  曾经阻碍过他的人里,有一个和这西凉燕王有些类似的、一样不知天高地厚的嚣张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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