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相公的小夫郎[种田](14)
林白梧想着去村西碰碰运气,若真有猎户雪天出行,也好顺他一程。
他家在上河村没有亲戚,时常走动的也就郑家人,可他不敢去道别,生怕被叔婶知道了阻他的路。只好写了信,等走前插去郑家门上,也好托他家偶尔来看看房。
林白梧认的字不多,写起来费劲,勾勾涂涂了半天,又画了小人,才将意思讲的大差不差。
他将家里门窗封封好,去院子里搓了好些玉米,搬到了鸡舍。待这些都做好了,方去寻大猫儿。
渊啸早都准备妥了,就等小雌来找它。
见人过来,将小毯子叼到小雌身前,往侧边一躺,示意来吧来吧,来裹吧。
虽然它毛毛厚,真的不怕冷,可小雌既喜欢做,就让他做好了。
林白梧却没有动,他蹲下/身,伸手摸了摸猫儿的脑瓜,轻声道:“猫儿,你都好的差不多了,说是我捡了你,其实我也没做许多。”
渊啸将爪爪搭在小雌膝面,眨了眨黄金瞳,认真听他说话。
“你其实……不是猫儿吧?”
渊啸一愣,心道你才发觉嘛?它虎毛、兽纹、利爪,哪哪都透露着王者之势,威风堂堂!
渊啸抖了抖顺滑油亮的长毛,伸出强壮有力的后腿搭在小雌腿面。
瞧瞧!多霸道!
当年的它可是能轻易咬死一头成年野牛的,而且那时候它还只是亚成年!
“……”
林白梧看着在自己面前各种摆造型的大猫儿,哑口无言。
可大猫儿显然还没展示够,眼下到了秀爪爪的阶段,伸着爪到小雌手里。
林白梧无奈笑笑,伸手揉了揉它的肉垫,宠溺道:“好了好了,知道你最厉害。”
渊啸有点欢喜,尾巴甩的“啪啪”作响。
却听林白梧继续道:“猫儿,说到底山林才是你的归处,我一直拘你在家,你也不快活吧?”
他手臂环起,压在膝面:“跟着我,也吃不饱。在郑叔家,你出去猎食了吧?”
渊啸睁圆眼,它故意在雪里滚过才回的,没想到小雌还是知道了。
林白梧声音轻轻:“我从没出过村子,而今想上镇子,是我异想天开。我担心阿爹,自己犯险就罢了,可是猫儿……”
他话还没说完,大猫儿叼起小毯子往他跟前凑了凑,见他不接,甩下毯子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猫儿……”
渊啸仰头看他,一双眼晶晶亮:“嗷!”
渊啸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离开,但还不是现下。
一来它伤口虽愈合,但恢复到原本状态还不知道要多久,若执意杀回峪途山,怕不会有好结果;
二来当时的情形虽凶险,可母亲栖居山林多年,熟识地形,活命不成问题,而且它也并未感知到母亲性命有危。
还有这小雌……它若走了,他怎么办?
一个人上镇子,也没谁护着,真遇了麻烦又得哭,它顶不喜欢他哭。
林白梧将大猫儿抱紧,下巴抵在它脑顶:“你若不走,我可真拘着你一道去镇子了。”
猫儿的尾巴缠住小雌的手腕:“嗷呜!”
林白梧松开手:“真不走?”
大猫儿伸爪爪抱住他手臂,歪头偎了上去。
林白梧顺势亲在猫儿的脑门:“猫儿最好了,有你在,我真的啥都不怕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大猫儿:这个家没威风虎虎,得散
第13章
林白梧从未出过远门,以往连市集都少去,而今竟要下山了。
他自炕里翻出个小木匣子,里头是他卖小帕子攒的铜板板,全数装起;收了几件贴身衣裳进包袱,揣上信,带着大猫儿一道出了门。
外头风雪没一点要停的意思,雪已厚到没小腿,照这个下法,不到明天连牛车都跑不了。
猫儿照例走在前头开道,昂首挺胸、八面威风。峪途山方向兽吼不歇,震天动地的仿佛在宣告山林易主。
每每这时,渊啸都忍不住驻足,竖着耳朵听半晌,并未听见母亲的啸声,甩了甩头,压低身继续前行。
一人一兽先去了郑家,不出所料的,郑家大门紧闭,林白梧没叫门,将信塞进门缝,往村西行去。
村西靠近峪途山南坡,上河村的猎户多居住在此,王家自然也不例外。
虽说大猫儿裹了厚实的毯子,可林白梧自己都冻的不行,更心疼这白毛小兽。
他抱猫儿入怀,将它冻的冰凉的毛爪爪包在手心里捂着,没一会儿,爪爪暖和起来,大猫儿抖了抖头顶的雪粉,仰头亲了他一口。
本来不多远的路途,也因这雪厚风疾行了一个多时辰才到。
王家好认,朱红大门气派。林白梧鲜少出家门,而今有事求人,他到底是犹豫不决。
手在门面上摸索了好久都没敲下去,还是猫儿等的不耐烦了,伸着毛爪爪像模像样的拍了两下。
猫儿臂短,自然拍不出多大动静,可这一下,却将半掩的门扉推开道缝。
门没上闩。
林白梧狐疑的推开门,小心翼翼的探头进去:“有人在吗?我能进来吗?”
门里没人应,倒是看门的黄狗自窝里爬起来,凶狠的“呜汪!”了一嗓子。
林白梧吓了一跳,怀里的大猫儿蓦地转过头,朝着呲出犬牙的黄狗发出一声低低的吼叫。
黄狗一愣,前腿“啪啪啪”慌乱跺地,夹着尾巴一溜烟逃走了。
林白梧很是惊奇,歪头看去大猫儿:“你咋这厉害呢!”
猫儿轻轻一声“唔”,尾巴甩的欢快。
不多时,堂屋的大门便开了,走出个打扮富贵的俏丽妇人。
风雪太大,看不清人,她又往前走了几步,问道:“谁啊?”
“婶子是我,林白梧。”
秦氏抬手遮了遮眼:“呦!林家小哥儿啊,你咋来了呢?”
猎户王家在村子里都很是出名,倒不是因为王山石狩猎水平有多好,而是因为王家这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
王山石发妻早逝,留下一子一女,长女王娥前年才嫁人;二子王墨是个小哥儿,也到了出嫁的年纪;秦氏是王山石的续弦,泼辣能干,几年前终于给王家添了个小子。
小子啊传宗接代,被全家当作眼珠子护着。
林白梧头一回上人家,不好空手,带了一布兜子的红薯干。这东西寻常,家家户户都有晾晒,他带的这兜子红薯是特意刷过蜂蜜的,算是心意。
秦氏伸手接了,请林白梧往门里进。
林白梧抱着大猫儿进门,到门边上,那只黄狗敢怒不敢言的呜呜低叫,被大猫儿一声斥,缩起脖子逃似的回狗窝里了。
林白梧身上全是雪粉,就没往屋里走,他尴尬的笑笑:“婶子,我来是想问问王叔在家吗?”
秦氏当着林白梧的面将兜子开了,见里面是些红薯条,毫不掩饰的轻嗤一声,语气都变了调子:“找他做啥?”
林白梧紧张,将怀里猫儿抱的紧紧,支支吾吾道:“想问下王叔要不要上山打猎,能不能捎我一程。”
“哎哟,可真是不巧,他走几日了,雪没大起来就上山了。”
猎户一旦进了林子,没十天半个月都不得回。林白梧丧气的点点头:“打扰婶子了。”
他转身要走,却被秦氏叫住了,她将那兜子还回他手里:“婶子家啥都有,吃不上你这个,你带回去吧。”
林白梧脸上一红:“不是啥好东西,头一回上婶子家门,不好拿回去的。”
秦氏笑容上脸,却很是凉薄:“你还是拿回去吧,要不扔了也浪费。”
林白梧一愣,农家人种庄稼,流汗又流泪,再是寻常吃食也不该扔,更何况今年闹灾。
可秦氏轻蔑的目光淡淡的掠过他头顶,让林白梧直觉这布兜子烫手,他臊的脸通红,伸手接了:“那婶子我走了。”
“婶子家里忙,就不送了。”她没再看林白梧,掀开棉门帘子进门时候,又紧着道:“给婶子家大门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