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相公的小夫郎[种田](68)
林白梧开门出去,到灶堂烧水,抬头的功夫,又瞧见了那只金色的小猴子,挂在院墙外头的树梢上,垂下条又细又长的毛尾巴。
林白梧不知道它干啥日日夜夜挂在自家门口不走,想着莫不是饿了来找食的。
他不晓得这小的猴子都吃些啥,进了灶堂,翻出董家给的菜筐子,里头有好些红彤彤的番柿子,他挑了几颗长得漂亮的,放到了小篮子里。
林白梧出来时,那小猴子果然还在树上挂着。
他开大门走到老树下,小猴子瞧见他,“嗖嗖嗖”的往繁密的树枝层里爬。
林白梧就站在树下,举一颗漂亮的番柿子,仰头轻声叫它:“小猴小猴,你吃吗?”
树上的小金子探着小脑瓜往下瞅,就瞧见林白梧一双好漂亮的大眼睛,正朝着自己笑眯眯的看过来。
小金子眨巴眨巴眼睛,想着爹爹叫自己到这家看着,好像没说不让吃这家的东西……
它小心翼翼的爬下去,就见林白梧伸着胳膊将番柿子往它跟前又递了递。
小金子探出爪爪,小心而缓慢的拿住番柿子,又以极快的速度收回手,将番柿子塞进嘴里,爬回了梢头。
树叶摩擦的沙沙声音里,小猴子抱着红柿子吃的可高兴。
林白梧笑起来:“小猴儿,我这儿还有呢,都给你放树下,你要想吃,就来拿。”
说着,他将番柿子轻轻放到树下,反身进门去了。
*
作者有话要说:
林白梧:驯兽高手~
第55章
六月中旬, 时隔近两月的县考终于放榜。范浔不负所望,考中秀才。
他做童生时,就已经十二岁,因此考中秀才, 已经十六岁。这个年纪, 在同期生中算是大的, 有些资质好的, 早在十三四岁就已经中举了。
范浔觉得难堪, 并不想大肆宣扬,可这是上河村出来的第一个秀才,村长大喜过望, 村子里大操大办, 鞭炮锣鼓齐鸣, 喧天的响。
连着几日,郑芷凡出门儿,便有人家上赶子来道喜,说他命好, 熬出头了,马上就是秀才夫人。
郑芷也高兴,想着这么多年, 范浔终于考中了, 该是过不了几天,他便要来提亲, 他也算苦尽甘来。
上河村成亲, 夫郎的嫁衣多是自己做, 可郑芷那手艺, 连绣个帕子都不成, 鸳鸯像鹌鹑、莲花歪七扭八,凑在一起很是不美观。
他临时抱佛脚,请林白梧教了好几日,绣工没学好,倒把自己扎个够呛,干脆不绣了。
到了第四日,郑芷还没等来范浔的提亲。他想着该是范浔考学的事情没处理完,顾不上他,可冯秋花却隐隐觉得事情不对。
日头才东升,冯秋花便随着郑宏的牛车,一道上了镇子,她怕郑芷一个人在家呆不住,特寻了林白梧去家里陪人。
林大川一早听说范浔考中了秀才,想着小郑芷也快嫁人作夫郎,笑着同冯秋花讲,他镇上的仓房里好物件可多,要是不嫌弃,叫芷哥儿过去挑几件家具摆件。
冯秋花“哎哎”连声应下,又拉着林白梧往家里去,待安顿好了人,才随着牛车上镇子。
两小哥儿躺在炕上,凑头在一起唠小话儿。
郑芷反身将甜糖盒子拿过来,里头七七/八八好几种糖块子,都是郑家叔镇子上买的。
他打开盒子:“白梧哥,你要哪个?”
林白梧躺在枕头上不想起,偏过脑袋看他:“都行。”
糖盒里有麦芽糖、饴糖、冰糖,还有可不好寻的花生糖、芝麻糖,郑芷挑了块儿麦芽糖喂到林白梧嘴里,自己吃了块饴糖。
他将盒子放到一边,又凑头和林白梧躺在一块儿,他可稀罕他,小时候就想着林白梧要是他亲哥就好了,他抱着他一条手臂:“白梧哥,我嫁给范浔,怕是得去镇子了,到时候瞧不见你了咋办?”
林白梧笑起来:“那我就去镇子寻你,或者你来村子寻我,咱俩一个月见一回。”
郑芷的小脑瓜贴着林白梧的肩膀:“一月一回哪儿够,我日日见你都不嫌腻呢。”
林白梧道:“那以后阿啸去镇子卖野货,我就跟过来找你。只是范浔是读书人,我怕吵了他清静。”
“白梧哥才不吵!”说起这些,郑芷抿了抿唇,有点儿发愁,“我以前日日想着嫁给范浔,可马上就要成真了,我倒也害怕。”
“有啥好害怕呢?你等了这么多年了。”林白梧翻了个身,和他面对着面。
郑芷将甜糖从这边腮帮子换到另一边,甜糖刮着牙齿,发出极小的摩擦响:“我昨儿个就想,我俩真的合适吗?我啥也不会,绣花都绣不好,往后都没法给他做衣裳。”
“人家是做大相公的人,哪儿还要你亲手给他做衣裳。”
“也是。”郑芷咧嘴笑起来,转而又皱起脸,“可我也不识几个字。”
“架不住范浔稀罕你啊。”林白梧伸着手指头戳他痒痒肉,郑芷被闹的歪起头咯咯咯的笑,也伸手去戳林白梧的痒痒肉。
两小哥儿闹作一团,脸颊红起一片,气喘吁吁的。
待闹够了,两人并着躺作一排,郑芷轻轻叹了口气:“我前几日都可害怕,总觉得自己不咋好,范浔后悔了咋办。你不知道,我可羡慕你,哥夫对谁都爱答不理,可眼睛里全是你,他瞧你时候的模样,哎呀我说不出来,我都脸红。”
林白梧伸手揉了把脸,渊啸瞧他的眼神从来都不掩饰,灼/热、赤诚、坦荡,像是冬日里最烈的焰火,能将寒夜都燃着了。
他一想起来心口就砰砰砰的跳,脑子里全是他。
这都进山好几日了,渊啸还不回来,林白梧气鼓鼓的想,他若回来了,他定不去迎他,也不要给他好脸色看。
正想着,郑芷又凑了过来,他的碎发蹭着他的脸,毛茸茸的可痒。
郑芷问:“白梧哥,你想他没?”
郑芷常找他来绣嫁衣,知道渊啸进山了。林白梧不答话,他从来内敛,不好与人说想念。
可郑芷却凑更近些,又问他:“白梧哥,你想他没?”
林白梧眼神躲闪,脸颊起一层红,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郑芷鼓起脸:“想一个人是啥感觉啊?”
林白梧笑着看他:“就是你念着范浔的感觉。”
郑芷摇了摇头:“你这一说,我更不明白了,我其实、其实也不咋念着他。”
他皱起眉:“他来寻我我欢喜,可若不来,我自己过得也高兴。”
林白梧瞧他皱起的小脸,轻笑道:“我们芷哥儿啊,还没长大呢。”
“可能是吧,我还小呢。”郑芷歪头压在林白梧胸口,孩子似的蹭,脸蛋子都起了褶。
两人又躺了好一会儿,林白梧曲起手指敲郑芷的额头:“小懒猪起来了,还绣不绣嫁衣了?到时候范浔上了门,嫁衣才绣一半。”
郑芷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坐起来:“绣、绣。”
直到日落西山,冯秋花还是没有归家。
郑芷的嫁衣没绣上几针,肚子倒是饿的咕咕叫,他趴在炕上,歪个头,蹭林白梧的胳膊,小声问:“白梧哥,你饿不?”
他那眼神,滴溜溜的和大猫儿似的,林白梧宠道:“知道了,给你做饭。”
郑芷“嗷呜”一声高兴的唤,自炕上爬起来,穿起个鞋就往灶堂里跑。
林白梧下地,跟在他后头进了灶堂子。
他中午时候因为担心阿爹,回过趟家,却不想他阿爹在灶堂、边拄着拐杖边炒饭,口里还乐呵的哼着小曲儿,一副怡然自乐。见林白梧回来,还顶意外的问他:“你咋没和芷哥儿一块儿吃饭咧?”
因此晚饭,他也不多担心阿爹,只专心顾着郑芷。
冯婶子爱干净,灶堂被收拾的一尘不染,锅碗瓢盆成叠摞起,油盐酱醋摆放整齐,就连水缸,也灌满着清水。
郑芷不会做饭,倒也不挑,什么都肯吃,林白梧说要下面条,也高高兴兴的洗菜打下手。他搬个小马扎坐在边上,捏着小白菜一根一根的过水洗,模样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