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虫族之我被伴侣逼成战神(117)

作者:小土豆咸饭 时间:2023-11-16 12:15 标签:爽文 虫族 轻松 相爱相杀 边缘恋歌

  痛失父爱而无措的猎杀者,拥有最强大最美丽的外表, 在这一刻脆弱无助。
  只要抓住机会,打压他、欺骗他、禁锢他……可以做很多事情,保留他的天真、调教他的残忍,最后把一头野兽变成华美娇宠的景观。
  禅元可以这么做,他觉得自己能够做到。他对温格尔阁下的病逝固然存在惋惜,但那是因为温格尔阁下同样为世间难得一见的美人。
  他喜欢所有美丽的事物。
  “温格尔阁下。”禅元轻声说道, 亲眼目睹舰长阿奇诺点头。
  他心中, 小小地绽放出烟花, 并娴熟地将这种不恰当的欢喜藏得严严实实。他眉毛颦蹙, 难过与不敢置信浮现出来,“怎么会这样……”
  “不只是这样。”舰长阿奇诺头疼地说道:“你见过他的家人吗?我是说,夜明珠家……恭俭良的雌虫哥哥们……”
  *
  房间内,恭俭良手酸了。
  其实按下通讯这个动作并不复杂,重复次数和力度远远不及恭俭良给自己设定的自重训练。可偏偏每一声“嘟”精准压在他的嗓子眼上,不断下沉,不断下沉。
  一直没有回音。
  恭俭良感觉到口渴,他去厨房没找到水,索性带着通讯去公共区域接水喝。越是公共的地方,信号建设越强,因此向家里通讯的人也越强,又因人数众多,聊着聊着,总有人忍不住提高嗓音大声地说着问候。
  “雌父……我很好啊……哎呀不要老是问军功这种事情。第二期任务才开始,哪里能这么快攒军功?我现在连下士都不是……不过努力,下一批应该有我的名字。”
  “雄父呜呜呜雄父,弟弟呢?上学去了啊……好吧。通讯时间有限,第二期任务完成之前,两周一次通讯机会吧……没关系的。两周后就能再聊啦。”
  “刚刚过去的雄虫?人家有雌君啦。雄父雌父,我现在是要以事业为主……什么长得好看?我这个样子去雄虫面前自取其辱吗?”
  吵杂的声音,让恭俭良有些烦躁。他摇晃脑袋,感觉太阳穴闷闷地,坐下来喝水,费鲁利正巧坐过来,亲切道:“小良。你打通讯了吗?”
  “还没有。”
  恭俭良咕咚咕咚喝水,才放下杯子,发觉杯壁上沾了红色。他第一次涂香膏,对雄虫种类繁多的保养品没有太多概念,好奇地用手指粘了点,企图将这颜色放回到嘴巴上。
  费鲁利笑起来,“好看吧。我也只有这么一支。”他是军雄,鲜少买这种东西,但出任务难免会和外面接触,无论是广告还是街上的雄虫,他总见别人用,好奇也买了一支,“小良,涂上气色确实好一点。”
  恭俭良擦了擦,转过头,“那、再涂一点?”
  他白得很有气色,今天心情好,也不需要额外装饰,只是内心总觉得要多装饰一点。以前在家里,雄父也喜欢给他点缀漂亮的装饰,不过比此时更奢华,要在脸上点缀蝶族传统的纹面花卉,穿上繁杂艳丽的传统礼服。哪怕是出门,雄父都热衷将膝下唯一的雄虫幼崽,打扮成最得体的样子。
  他说,“我们小兰花真好看。”
  两个小雄虫身上没有镜子,他们便跑到有玻璃的廊道上,对着玻璃抿着嘴,就着倒影笨拙地上唇膏。
  “好看吗?”
  “好看啊。”费鲁利夸他,“小良本来就长得好看。”
  恭俭良总算放下心来。他不知道禅元在哪里,也不知道小扑棱被抱到哪里,两个雌虫不在他身边,有些难得的寂寞。他继续拨通通讯,沿着路回到房间,费鲁利本想跟着回去,结果一通副队的通讯把他给叫走了。
  安静的房间里,恭俭良忍不住钻入洗手间,摸摸头发,看看嘴巴,继续拨号。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乎要睡过去。
  漫长的“嘟——”声之后,急促的铃声传来,几乎将他的手腕震到发麻。恭俭良连看都不看来者是谁,在迷糊之间他想不到除了雄父和哥哥外,会有谁知晓自己的通讯。
  “喂?”恭俭良迷迷糊糊揉眼睛,道:“雄父。”
  “恭俭良阁下。”
  他一身哆嗦,抬起眼,看向视讯里西装革履的雌虫。
  他不认识他,但认识那个人身后的徽章。从小到大,恭俭良自诊断出反社会人格后,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去那做检测。他是个笨孩子,总是撒谎被戳破,因而多年来一直没能顺利扭转自己反社会人格的测试结果。
  “雄虫协会请您哀悼。温格尔阁下已于六个月前病逝,享年44岁……”声音开始扭曲,恭俭良已经听不到后续的内容,他的眼前不断闪现出那个白色噩梦,那个雌虫的脸再一次蠕动着出现。
  他转过脸。
  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他那张集合了雄父和雌父优点的脸骤然裂成两半,一半是杀人魔沙曼云,一半是他最爱的雄父温格尔。他们在皲裂,在剥落,恭俭良张开嘴,无声地尖叫。他的诡异像是在演一出默剧,对面的人喋喋不休继续表达着残忍的事实:
  “温格尔阁下的葬礼已经举行……十分遗憾告知您,就在葬礼举行后的第二天,温格尔阁下的尸体失窃了……”
  闭嘴。
  恭俭良捏着自己的脸,他感觉不到眼泪,因为眼泪是冰冷的,而他的指尖尽是温热。指甲生生扎入头顶的伤疤,费尽心思长好的痂再一次被拨开,鲜血流淌而下。
  “……目前警方怀疑您的兄长序言为盗窃尸体的主谋……警方、基因库等多方势力已经对其进行公开通缉……”
  语速越来越快,像是子弹一下一下将恭俭良所有的防备击穿。
  “如果您有相关的消息,请随时告……”
  他关掉通讯。
  镜子里的他,红色的血蜿蜒流淌进嘴角,唇纹煞白得可怕,张合着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没有感觉。
  头顶凉嗖嗖的,不觉得疼。好奇怪。打通讯之前明明嗓子眼紧张到无法自如呼吸,可是现在却松松垮垮,没有一点力气。恭俭良靠着墙壁,他双眼呆呆看着地上的一块砖,不想打,不想说话,什么都不想。
  他没有感觉。
  耳朵尖得发慌,从门缝里,地面的风吹上来无数声音。大多数军雌的,他们与他的兄长相似的年龄,在大笑,在打趣,在说话,在做任何事情。而带着一点变形,稍微尖一些的是幼崽的声音,大多是他们的弟弟。另外敦厚的、清脆的、带着绵软地方口音,是不是夹杂着地方方言的是他们的家长。
  雄父说话也是这样。
  恭俭良忽然想起来,他的雄父会说很多种语言,无论说什么都很标准,比各大官方的示范课讲得还好,没有口音,咬字清楚,甚至是带有地方特色的话,他都能学得惟妙惟肖。
  家里却没有孩子和他一样。二哥笨蛋怎么都学不会,大哥三哥学了大半,因没有专攻语言的兴趣,转学其他事情。而他会说会听,虽然不精通,但总是学了几句话会说日常的“你好”“再见。”
  恭俭良努力想,拼命想,他张开嘴,却怎么也说不对。
  他倒在冰冷的地上,任由风将血吹凉,血块与发丝凝结在一起,指甲缝里鲜红逐渐变为深褐色。
  他不想动。
  昏沉沉,仿若有人将脑干抽走,给这具空荡荡的躯体留下前二十年所有的回忆。
  他不知道要怎么办。
  临行出门前,自己明明问过雄父。恭俭良记得清清楚楚,他蹲下在雄父的身边,就在雄父经常坐着的摇椅边上。二哥坐在一侧泡花茶,咕噜咕噜冒出的气泡将花叶冲得上下翻飞,热腾腾的花香将三人包裹在一起。
  “雄父,我想去远征。”恭俭良道:“我还要结婚。”
  “真的吗?”他的雄父微微有些惊讶,片刻后无奈地笑笑,“不要后悔哦。”他絮絮叨叨说雄虫的第一个雌虫很重要,又旁敲侧击问孩子要去哪一个方向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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