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我被伴侣逼成战神(229)
好脏。
恭俭良觉得没有意思。
他甚至在这种时候,有功夫仔细想想上一次任务,自己为什么能杀寄生体杀得如此开心。
“不。”
“啊——”
“雄虫阁,噗。”
雪,好像能让雄虫的脑袋冷静下来。他耳边还传来奇怪的低语,却不再像从前那样充满指责、杀意、一眼看得见的嫌弃。那些声音细细碎碎,已经不再是成形的话语,也不是恭俭良回忆与幻想中的任何一个片段。
他是全新的。
正在组合的。
属于恭俭良自己的一种幻想。
就像是,雪落下的声音。
“在这里。雄虫阁下。雄虫阁下。”
是下雪的声音。恭俭良抬起头,他摘掉自己头上的罩衣兜帽,露出那生来奇异,生而雪白,发根若血的发色。
他仰着头,张开嘴,伸出自己的舌头,等待着一朵雪花飘荡到舌尖。
“雄虫阁下。雄虫阁下。”一双双手从后面扑来。寄生体们踩着同伴的尸体,前赴后继赶来。他们被脚下的尸体绊倒,手压在冰冷的血上,酷寒的季节,他们的双手黏连上冰层,用力一扯,不是一整块冰被拔出来,就是皮肉被黏在冰上。
寄生体是不会在意躯体的。
他们扑倒雄虫的脚下,跪着、站着,什么姿势都有。他们环抱住雄虫的腰,奋力拉扯他身上为数不多的衣服,在触碰到背部那一双刀具时,双手具断,像是一层膜,突兀地铺开在他们与雄虫中间,刷拉一声,摔在地上。
汇聚成一条血线。
恭俭良接到了雪花。他微微眯着眼,那根自制的狼牙棒在最后一次使用时,趋于断裂,如今和废品相差无几。恭俭良还是用回了禅元给自己打造的双刀。
“你们。刚刚。”他说得很慢,像是在组织语言。一点都看不出在两个小时前,火急火燎地要去杀死雌君和幼崽。
他说得很慢,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碰了我。”
舌尖的雪花并不是甜的。恭俭良想起小时候在监狱——他姑且叫那个小房子为监狱,虽然他并不知道那里是哪里,为什么在那里。但在他出生后少有的一段时间里,他被雄父抱着走到窗边,透过生了水垢的双层玻璃。
看雪。
“我们小兰花是冬天出生的。”
厚厚的玻璃上,凑近看,还有腐蚀留下的漏洞。恭俭良的记忆里,这点为数不多的记忆,在他伸出手想要触碰的瞬间,戛然而止。
“温。”那个雌虫将他拎起来,给雄父披上毯子,抱着雄父回去。他力气很大,单手能将雄虫抱起来,另外一只手像是超市购物般提溜着恭俭良。
他对雄虫说,“小心冻着。”
“沙曼云……小兰花。不咳咳。不可以这么拎着孩子。”温格尔咳嗽起来,在恭俭良的记忆里这是常态。他一边斩杀下寄生体的双臂,从手掌开始,再到手腕,接着是小臂,最后是肩膀。他听不到任何的惨叫声,就连选择依次向上凌虐地杀死敌人,都是处于一种本能。
恭俭良挥舞到,继续肩膀后,剁掉对方的脚踝、小腿骨、膝盖、大腿、最后是小腹。那些涓涓流淌的脏器顺到雪上,鲜活又充满生命力,恭俭良抄起手,斩出一个个飞旋的脑袋,在雪地上喘气。
沙曼云,有一点是对的。
恭俭良用力一甩,刀刃上的血飞溅成一树红梅。他越过寄生体们的尸体,继续向前走,耳边是雪花降落的声音、他的心跳和越来越遥远的沙曼云声音。
一刀杀人,效率更高,更干净,看上去地面也更加美观。
恭俭良快步走着。
他开始理解。
一种潜移默化,像是长久被亲情和表演压制的本能,肆意生长出来。
他觉得疲倦,为自己浪费那么多力气在无意义的人上面感觉到懊悔。他联想到沙曼云切瓜砍菜的杀人方式,想到那种足以被称为“极简”,在当年被无数人成为噩梦的一刀。
他开始生出了一点奇异的向往。
至此,恭俭良任然不觉得自己是沙曼云那样的人,但他开始默认自己是对方雄子的事实。
他开始正视自己那卑劣又不可被世人容忍的基因。
“雄父和你。”
“我和禅元。”
恭俭良轻声笑出来,“沙曼云,我总比你幸运一点。”
作者有话说:
赶上了赶上了(脸滚键盘)军雌还没死呢,看禅元怎么办吧。(作者摆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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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怎么了。诺南。”
将最后一只寄生体的脑袋打爆之后, 禅元抓了把雪擦擦手,上前询问道:“你刚刚好像很奇怪。”
作为队伍中唯一一个开脑域的雌虫,诺南可以直接看到寄生体的精神力, 并且运用自己的精神力将其绞杀。毫无夸张地说, 队伍中有诺南的存在, 大幅度降低了所有人被寄生的概率。
他比恭俭良更适合担任“地图”的角色。
禅元盯着对方, 忽然有点琢磨出味道来。他先前思考过,诺南这样稀缺的人才为什么非要来到自己的小队, 而不是直接去军雄的队伍中——这中间当然可能有诺南私德的问题、制度的不便捷等等一系列问题。
可, 这是乌钬总帅点头令人安排的事情。
禅元盯着诺南片刻, 见对方没说话, 上前收拾寄生体残留下来的几个箱子。里面是一些包裹严实的雌虫蛋, 大小不一,最小的也有两个拳头大,是禅元那颗蛋的两倍有余。
“糟糕。”禅元低声说道:“他们将虫蛋和雄虫幼崽分开运输了。”
总帅乌钬现在还在关注恭俭良吗?禅元将箱子关上,确保没有漏风后, 看向伊泊,“伊泊, 发射信号弹。甲列,可以挖个地窖存放这些孩子吗?注意做上标记,方便后面人接受。”
如果总帅乌钬真的很看中恭俭良和扑棱,应该选一个人品端正、能力中等但性情温和的家伙下来,等到幼崽异化辅导结束,再把人调遣回去。
而不是派遣一个私德有缺的家伙下来, 给小孩做启蒙。
更不会在扑棱最需要种群天赋训练的时候, 让对方加入小队, 跟着自己一起下任务。
“队长。”诺南仰望天空的姿势终于改变了。他转过头, 严肃地望着禅元,问道:“你知道……恭俭良的精神力吗?”
“没有。”
“没有?”诺南声音骤然大起来。若不是他曾经用精神力围观过雄虫孵蛋,他都怀疑自己这一刻是看错了。
怎么会有雄虫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
“哎。诺南。精神力测试这种东西既不是星舰体检常规项目,也不是参军时需要录入的数据项目。目前整个第三星舰,除了军雄队伍拥有一件精神力检测设备,就剩下医疗室的脑电检测仪了。”禅元不清楚诺南怎么问起这个,解释道:“脑电检测仪,只能检测是否具有双重脑电波。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判断体内是否有寄生体。”
任何和精神力相关的事物都是昂贵的。
甚至有种说法,这东西需要雄虫全手工制作,在虫族社会中,是唯一一个每十年会面向雄虫大批量招工的行业,距离全自动化生产还有相当长得一段距离。
“那你……”
禅元为诺南的表情感觉到奇怪,他指了指自己,十分理所应当地说道:“我又没有开脑域。我连精神力都感觉不到,怎么会知道恭俭良的精神力有多少?嗯?他过来了?”
“没有。”诺南吞咽下口水,无法判断雄虫到底做了什么,自己心里那点想法是否成真。他抓紧时间推搡着禅元走,嘀咕道:“我们赶快去下一个聚焦点吧。”
禅元道:“恭俭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