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的恐同呢?(65)
乔夏惊讶地睁大眼睛,追问:“虚构的?哇……你的想象力真好,很生动啊。”
温诺唔了一声:“嗯,虚构的,随便想到的。好了,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乔夏笑着跟他挥手说再见,弯成一道的眼睛闪烁暗光。
快步走出画室的少年走到等候着他的高大男人跟前抬头说了些什么,肉眼可见的,男人的眼神柔和下来,抬手温柔地给温诺梳理有些凌乱的额发,仅仅只是一张侧脸就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温诺蹙着眉头,似乎很不领情地退后一步不让应离碰他,嘟哝了句什么就走了。
应离抬脚要跟过去,电光火石间,他毫无预兆地抬眼,隔着透明的窗子与画室里久久凝视着他们的乔夏对视上了。
男人的瞳孔浓重如黑曜石,背着光反射不出任何明亮的光线,幽深得像掷入一块石子都听不见落地声响的古井。
乔夏一怔,连忙把坠下去的嘴角又牵起来,笑得灿烂,还对他做口型:“拜拜”。
男人眨了一下眼皮,把视线移开,阔步朝温诺离开的方向追去。
人一走,乔夏的脸色瞬间暗下来。
虚构的……吗?
这么好的一幅画,蓬勃的生命力和野性力量美洋溢整个画面,于其他人而言是多么可遇不可求的灵气之作……这样的作品,居然只是温诺做个梦,随随便便就冒出来的灵感吗。
太荒谬了。
就好像在嘲讽他为了成功、为了往上爬做出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比不上他随便的一个灵感罢了。
就连温诺找的男朋友,都是万众瞩目的生科院天才男神,平时高冷淡漠没什么情绪的一个人,却对温诺百依百顺……
苏成林如他所想的那样,事情闹得很大,看得出来学校并不打算保他。论坛上的讨论度也很高,管理员都不封禁相关的帖子也不禁言,大概,苏成林被劝退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现在A大论坛上再也没人说温诺和应离这一对不般配,花草cp呼声前所未有的高。
但他可是一清二楚,温诺和应离到底是怎么谈上的。
始于谎言的感情,他可不信有多么深厚。地基不牢靠的建筑,台风稍微大一点,就会散架了。
……
午饭,应离和温诺是在学校食堂解决的。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在食堂吃饭。
应离本来是想回去给温诺做饭吃的,但小男友看起来不高兴,说马上就想吃饭,不想等,于是他们才去的食堂。
匆匆吃完,就回到了宿舍。
温诺换上室内拖鞋,沉默地要往卧室走去,结果在半道上被忍无可忍的应离给截住了。
“诺诺,我们谈谈。”
一条精壮的、手背上鼓着粗壮的血管的手臂横亘在温诺身前。
温诺头也不回,面对着自己的卧室门闷声道:“要谈什么?等我午睡醒了再说吧。”
应离却不同意,滚烫的大掌牵住了温诺的手腕,把他带到沙发上坐下,俊脸严肃:“说完再睡。”
温诺摩挲了一下被应离牵过的地方,抿唇道:“你要说什么?”
应离凝视着他,而温诺却低垂着眼睫,看地板,看沙发,就是不看他。
倏地,应离的肩膀轻轻一垮,低沉的嗓音听上去有些发丧:“诺诺,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吗?”
温诺一怔,小脸绷紧,回答得很快:“没有。”
应离说:“那你看着我。”
温诺:“……”
少年轻吸了一口气,咬紧牙关,梗着脖子看过去,瞪得圆溜溜的乌润眼睛看上去有点倔。
应离沉默了一下,身子缓缓朝他压过来,微微偏过头要去亲吻温诺的唇。
温诺连忙偏开头,嘴巴抿得紧紧的。
一个温软的吻落在了他的唇角。
应离坐直了身子,黯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淡声:“还说没生气?都不给我亲了。”
温诺一怔,白皙的脸蛋缓缓冒着热气,血液往头顶上充,不一会儿就泛起了红晕。
他抿着唇仍然不做声。
只要他不承认,那就是没有qwq
他听见室友很轻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对不起,告诉我吧,我很笨的。诺诺,你要生气也总要告诉我错在哪儿了,我会改的。”
室友不哄他还好,一这样低声细语地安抚他,温诺的鼻尖立马就泛酸了。
说得那么好听,好像很在乎他似的。
温诺都有些不敢相信了,应离这样做,到底是真的怕他伤心,还是在扮演一个男朋友应尽的职责呢?
他的每一次亲吻,究竟是发自真心,还是装gay的用力过猛呢。
温诺不想知道,也不敢问。
眼看小男友的眼眶好像泛红了,应离有些无措,低声给他提建议:“要不然你罚我吧?”
应离环顾一圈,把上次的领带翻出来。他还怕温诺不够用,又找来了之前换药剩下来的绷带,全部堆到他面前,说道:“这些够吗?”
“你喜欢绑我的话就绑吧,手可以绑,不够的话脚也可以……你想绑哪里就绑哪里。”
应离低着头,姿态温顺,低下垂落的发丝让温诺一瞬间幻视他是一只被雨淋湿的可怜流浪犬。
听见他说的话,温诺差点绷不住了,他推开那堆乱七八糟的绷带领带:“我才不要呢,我又不是变态……”
他很轻地吸了一下鼻子,眼尾淡红,故意凶巴巴道:“不许叫我诺诺!诺诺只有我爸妈和哥哥才能叫,只有我的家人才能这样喊我。”
温诺一边发脾气,一边委委屈屈地想到,这样似乎也算是做到了热暴力中的“无理取闹”这一条。
今天热暴力和冷暴力都实施了,超额完成今日KPI.
应离错愕地看着平日里乖得让人心软的小男友,咬肌微动,额角不受控地鼓起一道青筋。
他咬牙,阴冷的语气都挡不住话语里的冲天酸气:“那个裸男都可以叫你宝贝,我连诺诺也不能叫吗?”
温诺一怔,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应离说的裸男是指张弛,差点在生气的时候笑出来。
他连忙抿紧了唇角,怕自己输了气势,自以为很凶地瞪着应离:“当然了!”
小男友说的话实在是气人,他后槽牙都咬紧了,死死压抑着内心深处翻涌的不安和阴戾,眼底血红一片。
他拿起温诺的手,倏地按在自己鼓胀饱满的胸肌上,凉森森的声音像是从齿列间挤出来的:“可是我们都做过这种事了,难道你跟张弛也是可以做这种事的关系吗?”
室友平时总是对温诺和和气气的,甚至可以说是有求必应,应离突然这样一点不收着气势的样子真的有点吓人。
温诺说不出话来。
应离带着他在自己身上游走,划过饱满的胸肌、紧致而充满爆发力的腹肌、很硬的前锯肌、修长性感的腹外斜肌……有点破防。
“我知道你喜欢身材好的男人,那个裸男是体育生,他身材也好,你也这样摸过了,是不是?”应离趁着嗓音追问道。
温诺吓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鼻尖红红的,呜呜咽咽地倔强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又没有说错……我的家人对我都是毫无保留的,但是你什么都瞒着我不说。我是你的男朋友,却还没有你的同学们了解你,我算什么呀?你不是我的家人,当然不能这样叫我!”
应离脑子转得快,听见温诺这样说便明白了症结所在,缓缓地卸下一口气。
解释之前,他还低声追问了一句:“你真没有这样摸过张弛吗?我看他也挺壮的。”
温诺气得抬脚抵在他腹肌上想把他踢远一点,眼睛红红道:“没有!”
应离宽容地把男友的脚拿下来,揣在怀里,下意识松了口气:“那就好。”
而后,他低声说道:“对不起,诺诺。”
应离并不改口,依然厚着脸皮这样喊着。
“我并非有意隐瞒你,只是我不觉得这是很要紧的事情,所以没有特地提起。如果你问的话,我一定会毫无保留地说出来的,所以并不是瞒着你的意思。”应离嗓音低哑,说道:“我那些同僚知道是因为我们一起共事,教授跟他们说过,所以他们才知道的,也不是我告诉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