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小烧烤(110)
蒋烈没说话,顺着林珍荣的热情招呼先进屋去了。乔植特意放慢速度挨着元京墨,想和他共享探讨八卦的乐趣。
结果元京墨一脸茫然:“啊?他俩咋啦?”
“……”乔植压低声音:“我真好奇,你当初怎么跟嗯哼在一块的。”
元京墨做贼似的看了看爸妈:“你忽然说这个干什么!”
“意外。”
元京墨没听明白,但不妨碍他紧张。
“算了,”乔植摆摆手,“和连gay达都没有的gay说不明白。”
第75章 秀溪
这是秦孝第一次在元京墨家里吃饭。
如果平时他肯定自己先回家了,但这次蒋烈的车直接开到元京墨家门口,林珍荣和元长江已经把饭摆上了桌,加上蒋烈和乔植也在,这时候再专门回去单独收拾吃饭实在不合适。
秦孝没多说,倒是元京墨已经成了习惯,拿筷子的时候极其自然顺手地多拿出来一副空碗筷,摆在桌上了才想起来得解释。
又想起来自己老早之前答应过秦孝要保密。
这边元京墨不上不下卡着,正搜肠刮肚纠结说辞,结果那边秦孝连磕绊都没打。
“我吃饭得给阿嬷备双筷子,添麻烦了。”
元长江和林珍荣愣了下,元鹤儒先开口道:“给阿嬷的啊,那往上放,搁我旁边。”
一张四方八仙桌,七个人吃饭,元鹤儒在正对门的那边,其他人刚好一边两个。
现下把给阿嬷的碗筷放在空的位置,倒也和谐。
元长江把一筐馒头油饼从高八仙桌上端下来让几个人拿着吃,说:“一副碗筷的事算什么添麻烦,天长日久才是难得。”
“之前总不愿意来家吃饭就是因为这个吧,”林珍荣看元京墨一眼,“京墨一直不说,嘴巴还挺严。”
元京墨立刻申辩:“我答应了保守秘密的,这叫讲信用。”
“好好好,”林珍荣话音里带着柔软温和,对秦孝说,“以后常在这吃饭,别当事儿。”
秦孝答应下来。
“这油饼烙得真香,”乔植没忍住在先感叹了一句,接着才说,“怪不得当时你刚去新城的时候一起吃饭多要了份餐具呢,是吧蒋烈?”
蒋烈当时根本没在意,这会儿更想不起来:“我忘了。”
肯定好奇,但两个人都聪明,猜到“阿嬷”大概已经过世,都默契压着好奇心没多问。
秦孝基本不会主动说自己,他不开口其他人也不会在外人面前说他的身世,关于阿嬷的话题就不约而同地翻了过去。
家里有空闲的屋和床,在元鹤儒的院子,是元长江没结婚时住的。
元京墨提前说过在他屋里打地铺就行,不过林珍荣还是收拾出来了,想过去睡床还是在元京墨屋里打地铺都随他们。
乔植又拿了块油饼埋头苦吃,没接这话。
四个里边三个gay,开玩笑呢。
哦,乔植毫无波澜地想,明天还得加一个。
元京墨说:“秦孝回家住,他俩睡我屋。”
要是去元鹤儒院子里睡,蒋烈和乔植肯定不自在,而且这个季节,地上铺个厚垫子和凉席比床上还舒服。
元长江说:“行,你们小孩怎么自在怎么来,甭拘束。”
“秦孝也一起住下吧,”林珍荣说,“反正都要打地铺了,京墨屋里空大,又不是睡不下。”
“他回家——”
“我回去——”
两道声音撞在一块儿,元京墨的急切和秦孝的平稳同时中断,元京墨率先消音,秦孝顿了下,继续说:“家里挺久不在得收拾,明天他们过去玩。”
林珍荣于是说:“那你们定吧,秦孝下午在这吃了饭再走,回去冷锅冷灶的做饭费劲。”
“哎,”秦孝应下,“好。”
元京墨心虚得连啃了几口馒头。
他的理由没那么光明正大,就是没办法在爸妈眼皮底下和秦孝睡一起,尤其是在身边有人对他们俩关系心知肚明的情况下。
想想就臊得慌。
吃完饭乔植和蒋烈主动收拾碗筷,被林珍荣和元长江拦下了,让元京墨领着去吹风扇切西瓜。
刚吃饱实在没肚子继续吃西瓜,午后又正热着不好出门,几个人索性先去元京墨屋里一起把晚上要睡的地铺弄好了。
“啊——爽!”乔植直接呈大字仰倒,“等回家我也要打个地铺,这晚上翻跟斗都行吧。”
蒋烈也在一边躺下:“五米大床。”
风扇呼呼吹着,门窗敞开,元京墨在靠外的角上盘腿有一下没一下地打扇子,秦孝坐在椅子上,一只胳膊随意搭在靠背上边。
元京墨他们离风扇近,秦孝离得最远,元京墨把手里的扇子递给秦孝,对乔植和蒋烈说:“我们租的那个房间有点窄,不过要是赶上房东不在的时候,咱们可以一块儿在客厅打地铺。”
“NoNoNo,”乔植举起一只手摆来摆去,“只有我,另外两个留学人士说不定哪天就移民海外了,不配享受地铺。”
蒋烈闭着眼朝乔植那边蹬了一脚。
没蹬着。
“活该你自己住。”
乔植登时被踩了尾巴:“戳心窝子是吧!讲不讲武德?”
蒋烈继续补刀:“差点忘了,你不用自己住,学校为了不浪费床位也得给你塞上三个其他专业的舍友。”
这倒是真的。
乔植在事实面前被迫冷静,末了发出最低请求:“祈祷不要让我再进gay窝。”
元京墨和秦孝对了个眼神没说话,隔两秒蒋烈“哼”了一声,让乔植当心好的不灵坏的灵。
本身蒋烈脾气就不怎么好,今天明显更烦躁,秦孝话少,元京墨有意让着,只有乔植一句接一句地和他有来有回,两个人就睡午觉的时候消停了半个多小时,睡醒就继续,一直从元京墨家里呛到河边树林。
元向导尽职尽责给两名外来游客介绍:“这条河东西贯穿整个镇,秦孝家在那个方向,斜穿过树林还有一段路。往下走有一片水滩鹅卵石多水也浅,我跟秦孝在那儿逮到过鱼。”
笔直的杨树行行列列,绿油油的树冠在蓝天下一眼望不到尽头,蒋烈深呼吸一口气,心里闷堵的劲儿散了不少:“空手逮?”
“有捞网,”元京墨从秦孝身上收回视线,掩饰地清了下嗓子,“秦孝能用树枝刺。”
“还能用树枝?”
元京墨诚恳答:“需要技术。”
蒋烈翻了个白眼。
“你们吃知了猴吗?晚上咱们来捉了让我爸炸炸。”
“吃啊,”乔植立刻说,“我可喜欢吃了,就小时候在老家吃的多,好几年吃不到了。”
蒋烈问:“知了猴是什么?”
“嗯……”元京墨思考了一下措辞,“就是蝉还没变成蝉的时候,若虫阶段。”
“这东西能吃?”
元京墨扬扬下巴:“你尝尝就知道了,特香。”
蒋烈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抗拒简直要溢出来,可惜就连还没到的谢一鸣都没意见,他只能少数服从多数。
考虑到晚上秦孝要回家收拾,谢一鸣也还没到,为了全员参与,捉知了猴行动推迟到第二天。
获得缓冲时间的蒋烈压力骤减,看山看水穿林打草的时候连声夸秀溪地方好景色好空气质量好,连卫生环境都好,一点儿没有他之前去过的农村的脏乱。
从小长到大的地方被夸奖元京墨越听笑得越开,不过也有一说一:“以前没有集中垃圾桶来着,每个村的河坝或者地沟都有一两个垃圾堆,堆不下了才指派拖拉机拉运,夏天味道挺大的。”
秦孝走在元京墨斜后方,听到这儿应了一声:“嗯。”
元京墨扭头冲他笑了下,接着说:“现在变成这样应该是因为镇上新来的官,我爸妈说镇政府里来了个名牌大学的毕业生,顶年轻漂亮,顶顶能干事儿,大家都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