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小烧烤(114)
谢一鸣说:“能。”
蒋烈长舒一口气,隔了会儿,下定决心似的抬头和谢一鸣对视:“我和你赔罪,或者你上回来,咱们扯平,以后还和以前一样,行吗?”
“呵,”谢一鸣忽然嗤笑了声,语气随之冷淡,“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办法?”
从那晚蒋烈在party上误喝了酒,到神志不清拜托谢一鸣随便找个愿意和他一夜情的人来解决,再到第二天早上在不堪入目的床上发现高烧的谢一鸣,蒋烈整个人都像在做梦。
后来在冷水里泡到醒过神,只觉得谢一鸣想掐死他都应该,他任打任骂,拳脚都能挨。
可谢一鸣自始至终没动他一根手指,甚至一直在哄他、帮他,瞒过家里、朋友、学校的全是谢一鸣。
以至于现在谢一鸣只是语气冷了冷,蒋烈就浑身别扭从心里难受极了。
他就没长受委屈的细胞,心里一别扭脾气就噌噌往外冒:“那你想怎么样?你说你喜欢我我就得喜欢你?我他妈不是同性恋也得喜欢你?谈不成对象朋友也不能做是吧,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就为了跟我搞基?”
“对,是,没错,”谢一鸣每应一声就往前逼着蒋烈倒退一步,“我明明白白告诉你,蒋烈,你说的上回来扯平对我没吸引力,如果只是想上你,那天晚上我能把你干死。”
蒋烈从没见过这样的谢一鸣,一时居然连反击都忘了。
“我还可以告诉你,那晚让你一次不是我不想,是我不愿意在你不清醒的时候用强,更是因为知道你的脾气,一旦我做了,你这辈子不会再看我一眼。如果有以后,蒋烈,那不是我的位置,你做好准备。”
“谢一鸣你他妈想死是不是!”
“申请撤回有15天冷却期,你可以在15天之内让我滚,我立刻跨国转学,不让你再见到我心烦。我不逼你接受,也不需要你赔罪,但想还和以前一样,不可能。”
“你想滚快滚啊!有本事现在就滚蛋!滚出地球!”
他脾气上来不管嗓门,元京墨秦孝乔植一个两个三个从屋里出来,后边跟着动作稍慢的李老头和围在脚边喵喵叫的猫。
“妈呀,”元京墨看完蒋烈又看谢一鸣,“这是怎么啦?”
蒋烈扭头就走:“他犯病!”
虽然一开始不知道他们两个具体因为什么别扭,但最近几天下来有目共睹地慢慢恢复正常相处模式了,哪想最后会又吵起来。
这次看着比开始更严重,蒋烈爆发了,谢一鸣都不理人了。
确切说,是不理蒋烈。
但人又一直在蒋烈边上,蒋烈爱吃的菜靠近放,鞋带散了会提醒,甚至蒋烈蹲下系鞋带谢一鸣都站在旁边挡太阳。
元京墨的八卦心史无前例地旺盛,恨不能生出一双透视眼,好好研究研究这两个人到底什么情况。
可惜透视眼不可能有,连一块分析的人都没有。
秦孝估计比他少几根细神经,根本感觉不到有什么不对,也不感兴趣。乔植倒是雷达灵敏,可他这两天不在状态,经常性心不在焉,临走上车前还不知道怎么愣了半天神。
被蒋烈催了两次才上车,蒋烈和两名司机打了个手势,两个人像被训练有素的特工一样动作利落地开后备箱拿东西,一声不吭小跑进元京墨大门里放下折返,等元长江和林珍荣反应过来要拦,两个人已经回车里启动出发了。
“谢谢叔叔阿姨这几天招待,”蒋烈从车窗探出头挥挥手,“我们一点心意,以后有机会再来玩。”
林珍荣手里拎着想放回车上的补品,只得远远嘱咐一声:“路上慢点儿!”
“这几个孩子真是,”林珍荣把东西递给元长江,问元京墨,“你提前知道吗?”
元京墨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我不知道。”
即便有好几样元长江和林珍荣一时认不出是什么,可只看样子就价值不菲。让元京墨带去新城伤小孩感情,不回礼不像话,可真要回礼,农村哪有什么贵重东西?
“好了,拿进去吧,”元鹤儒说,“那几个孩子我都号过脉,乔植经常低头不活动颈椎,一鸣用眼太多,蒋烈经常出了汗吹风,年轻不注意以后得遭罪。回头我制些甜丸和敷贴让京墨带着,再给几个孩子家里长辈带些养护心脏的保健药剂就是了。”
林珍荣心里舒展,笑说:“哎,听爸的。等开学我炒一锅干煸辣肉丝分瓶装好带去,看几个孩子都挺爱吃……”
大人说着话进了院子,秦孝伸手在元京墨耳旁打了个响指:“在想什么?”
元京墨抱起胳膊煞有其事:“为开学带不完的行李担忧。”
“不用你拿。”
“刚才蒋烈收回头去,关车窗的是谢一鸣!”
他话题跳跃太快,秦孝似乎消化了会儿,问:“你能认出来?”
“能啊,只有谢一鸣手上戴戒指,还摞着戴了俩。”
“嗯。”
元京墨这会儿脑袋运转得格外跳脱,左一句右一句的,一会儿说也要和秦孝去买对戒指,一会儿让秦孝猜等开学到新城蒋烈和谢一鸣会不会和好,一会儿又神神秘秘地问秦孝意见,他要是实在憋不住应该直接问蒋烈还是谢一鸣。
其实也就过过嘴瘾,元京墨没打算真去钻研别人不想说的事儿,不管关系好不好。
可没想到,蒋烈的电话先找上了门。
大晚上,元京墨刚准备见周公手机就响了,叫得人脑袋发蒙。
“元京墨,我想问问你和秦孝的事。”
元京墨呵欠打了一半卡住,眼泪差点憋出来,脑袋更蒙。
“我还没问你呢!”
“先来后到,”蒋烈说,“我先问的,你先回答我。”
元京墨没什么怕问的,想想交换着来也不吃亏,主要他真挺好奇。
“好吧,”元京墨同意,“你先问。”
“你和秦孝是谁追的谁啊?”
元京墨搓搓脸:“好像没有谁追谁来着。”
“那你是怎么发现自己喜欢他的,他是不是从行动上越界一步步瓦解你的意志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就是喜欢、惦记、在乎,然后发现对方也这样,就这样了。”
“要是对方不这样怎么办?”
“不这样,”元京墨想了想,“那应该会把心思藏好,保持距离。”
“就不能继续当正常朋友?”
“肯定不行啊,除非有个人愿意忍着一直不戳穿,反正我不愿意,多难受。”
蒋烈忽然陷入沉默,元京墨困劲儿又涌上来,想睡了。
“你们那什么的时候,你怎么样……”
元京墨打了个完整的呵欠:“什么啊?”
“咳,就是干那事的时候,下边的什么感觉,疼吗?”
元京墨醒了。
元京墨震惊。
元京墨大声。
“我哪知道哇!!!”
第78章 时间
蒋烈问的事,元京墨其实挺早就做过功课,只不过空有理论,这份“理论”还是由五花八门的无证据信息东拼西凑出来的。
他和秦孝在同一张床睡过很多个晚上,很多很多个时刻,呼吸错乱,胸膛动荡。
两具青涩年轻的身体,两厢赤诚热忱的心意,紧密拥抱亲吻在夜色里时,想要更进一步是太过正常的事。
最多的时候,他们彼此圈拢对方的反应,也十指交扣、抵在一处。有时候,元京墨气喘,秦孝却总也不够,就让元京墨趴在床上,从背后完全把人罩住,弄到双腿的中间,或者其他地方。
试过嘴,可元京墨喉咙浅,要不了两下就要呛,秦孝手搁在后颈也舍不得真使力,倒变得折磨。
偶尔闹得厉害,最后关卡也不是没尝试过。
宾馆简陋,床头的纸盒包装褪了色,秦孝喘着气抓起地上的短袖随手抹掉淌的汗套头穿上,沉声嘱咐元京墨一句“别开门”就带着钥匙大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