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民国宠妻甜文(21)
思想飘远了一些的夏稚忽地被二哥的话打断了思路。
只听二哥无奈说道:“的确是全都说了,不过王妈也是好意。昨儿大姐已经扇了我一巴掌了,叫我从今日起不许出门。”
夏稚点了点头,又想了想,说:“大姐这么不容易,咱们家里的事情,还是别叫她操心了,我这回出去准备找陈伯去,他们半年没发分红,这事儿怎么着也是我们占理,大不了让陈伯一次性买断从咱们家拿走的产业。”
“你一个人去?!”夏定琨忽地皱眉,“这怎么能行?”
“不是我一个人,我叫了……朋友。”
听到是朋友,夏定琨下意识觉得应该是陆二。
说起来自从陆二不在天津了,陈伯那些人才不给分红的,这回带着陆二去,小乖胜算还是不少的。
兄弟两个又说了一会儿中午吃些什么菜,夏稚点了个清蒸鲈鱼,便匆匆叫来司机开车出去。
等到了五大道,便不叫司机等他,夏稚站在五大道的英国银行门口老早就看见拿着苹果啃的谢有志。
“有志!”夏稚对着好友扬了扬手。
谢有志眯了眯眼,就见马路对面走来的青年一身修身的西装。
因为爱漂亮,青年没有扣扣子,就连衬衫的最上面的两颗扣子都是不扣的,露出精致性感的锁骨。
又因为青年实在是白得像春日的最后一抹雪,走在哪儿都是万众瞩目的模样……谢有志咔嚓咬了一口苹果,不等夏稚说话,便揶揄起来:“今儿怎么舍得找我了?你那位留洋回来的老师呢?不守着你,寸步不离,爷我还有点儿不习惯。”
“你说徐业成?”夏稚摆了摆手,一脸不悦,“以后别和我提他了。”
“又分了?也对,都三个多月了,以你换男人的速度,这位仁兄已经很可以了。”谢有志生的普普通通,只下巴上有一颗凸起的大痣,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颗痣取的这名字。
夏稚习惯好友的调侃,说:“本来我还当他是个好的,不是我给自己找借口,是他先对不住我,我自然得跟他掰掉。”
“这位又怎么对不住三少爷您了?”要谢有志说,夏三其实真是古怪得很,他好像享受那种互相靠近的过程,一旦在一起了,便失去了兴趣,所有想要再进一步的男人都被夏稚打上‘对不住我’的标签,好像当真是个柏拉图一般,神圣得很。
“懒得说,反正他最近估计是出不了门了,对了,今日找你陪我,是有一件大事,我准备去陈伯的府上,同陈伯谈一下每个月分红的事情。”
“哦,怎么?陈伯少了你们夏家的分红吗?”谢有志面上有些诧异,“不会吧,他怎么敢的?你陆兄要是知道,不得砍了他?!”
“陆二不知道。”夏稚平淡的道。
“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说啊?”谢有志一想到陆二那位权柄通天的爷发火的样子,就感觉心里突突直跳,“虽然你那位陆哥远在济南,可这边的事情,他又不是管不了,平日里你跟他好得穿一条裤子,怎么这件事情,又扭捏着不同他说?他难不成还不帮你?”
“陆哥肯定是要帮我的,可……”半年前陆哥也不好过,陆家瞧着繁荣富强,子孙众多,可子孙多也有子孙多的坏处,尤其是陆哥这样从小便把整个陆家视作囊中之物的人,半年前陆哥的大哥卷了几十万去东北当兵,居然跟日本人走到一块儿,准备要搞个大事儿,想捧溥仪重新当皇帝。
这事儿一出,天津不少革新派的将军都明里暗里怀疑陆家是想做两手准备,声望都大受打击。
这样时刻,夏稚实在是不太想再拿自己的小事儿麻烦陆哥了。
且这事儿假若是陆哥晓得了,以陆哥的脾气,怕是直接要跟陈伯都要撕破脸的!
事情本来就不止于此,夏稚甚至越发觉得,父亲的产业能够在陈伯手里继续昌盛下去,真是比在二哥手里烂掉好。
若不是二哥欠债,他甚至只打算年底去问一问陈伯,到底是什么意思,说不定大家坐下来,就能和平解决。
夏稚没有跟谢有志说清楚,只道:“左右你陪我去就行,你姨妈不是嫁给了陈伯的弟弟当续弦?他可以不见我,总不能不见你吧,你把我送进去就是。”
“我的老天爷,你这不是为难我?你要是在陈公馆出什么事情,济南的陆二知道了,不得回来给我大卸八块?!”
“你现在不带我去,我此时此刻就把你在外头养了好几个外室的事情,告诉令堂,让你现在就大卸八块。”夏稚微笑。
谢有志愣住,随后委屈巴拉叹了口气,只能答应。
不过谢有志在进陈公馆的时候,让自己的司机先回去,回去必须直接给陆家在济南的府上发电报,告知此事。
夏稚当然什么都不怕,他可不行,陆二是真砍过人的啊!
第16章
陈公馆今日全府上下正在大扫除,门房看见是二奶奶的侄儿来了,连忙上前问好,夏稚默默站在后头,垂着眸,没有吭声。
“往里传,就说二奶奶的侄儿过来看二奶奶了!”
那门房声音洪亮,却像是从没见过夏稚一样,以为夏稚只是侄儿少爷的朋友,所以并不多问,让管家和丫头们领着就往公馆的巨大客厅里前去。
夏稚看领路的丫头也是生面孔,进屋后就连客厅的沙发都好像换了样式,从之前陈伯找人用檀木打造的木头家具,变成现在的软皮沙发,整个房子都像是换了主子似的,有种说不清楚的陌生。
丫头们让夏稚跟谢少爷在客厅稍等片刻,说二奶奶刚打了一夜的牌回来,这会儿也不知道起不起得来,派人上去传话了。
谢有志不知道夏稚是怎么想的,看了夏三一眼,见人没吭声,便对下人摆了摆手,表示他们等等。
待下人们上了茶点,谢有志抿了口红茶后,才凑到夏三的耳边小声说:“一会儿我姨妈下来咱们咋说?你总不能找我姨妈要钱吧?”
夏稚说实话,不是个泼辣嘴利的人,能够鼓起勇气来找陈伯要钱,实在是没有办法。
他总不能把烂摊子交给大姐吧?大姐是个女人,孩子还病了,难不成还要让她来操心家里的经济问题?
爸爸在的时候,家里是什么样子,如今又是什么样子,夏稚光是想到这里,便面上总有些火辣辣的。
这都要怪二哥,或许他自己也有责任,但……但肯定责任要小得多吧。
哎。
想这些实在于事无补,夏稚心里也突突直跳,下意识便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叫来一旁侍候的丫头,说:“你们大老爷陈老板在家吗?劳烦通报一声,就说夏家老三前来拜访。”
那丫头扎着两个羊角辫子,闻言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正要上去传话,却突然又被漂亮的青年叫住。
小丫头就见这唇红齿白的青年面上发红,犹豫了一会儿,加了一句:“不如你带我上去也行,这里人多眼杂,不方便说话,我去见陈老板吧。”
小丫头想了想,老实回答说:“大老爷冬天的时候就卧床不起了,现在是二老爷当家,先生有事的话,找二老爷也是一样的。”
夏稚一听这话,当即有些为难。
他跟陈伯的弟弟可不熟。
陈伯是跟着他父亲出生入死多年没错,但陈伯的弟弟好像是一直在乡下老家照顾父母,也就前几年才到天津。
夏稚父亲举办堂会的时候,陈伯弟弟也就来露面了几次,跟他父亲打了招呼,就不怎么上前说话,瞧着是个讷于说话的中年人。
就在夏稚还思考着到底是依旧坚持要见陈伯,还是说见陈伯弟弟的时候,楼上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枣红色金丝银线唐装的陈二下了楼,站在楼梯中间就跟下头的来客打招呼,笑得那叫一个见牙不见眼。
“哎呦,真是稀客,有志怎么来了?还带了位标致的朋友,给你姨妈找牌搭子不成?”陈二脸圆肚大,乐呵呵的模样简直像是弥勒佛现世,但跟夏稚记忆里的陈伯弟弟却是对不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