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民国宠妻甜文(28)
“哟,这不是三爷?许久不见了,我还道你这回真是改邪归正了,找着个管的住你的,叫你连我都不搭理了,原来是你陆二哥回来,没空找我玩。”明大小姐笑道。
“哪里的话!大小姐这不是冤枉我?我前儿还给你打电话,说我跟谢有志办了个诗社,邀请你和姐妹们来玩呢,你自个儿说写诗无聊,都是些酸诗,听着大牙都要倒了,我这才没找你。”
夏稚一直觉得明大小姐很有些头脑,和大姐一样脾气直爽,是新时代女性代表,也是头一个剪了长发的大小姐,做什么都敢为人先,因此心里从前一直存着把明大小姐介绍给二哥的心思。
毕竟在夏稚心里,从前二哥的形象也十分的高大威猛前途一片光明。
尤其他二哥还留过洋,如今这世道,虽说有钱都能去几年,但真正留洋回来的,还是少,更别提他二哥还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呢。
只可惜夏稚组织了不下十次聚会,不是二哥懒得来,就是两人见了面也没有什么火花,久而久之,夏稚也就歇了这个心思,反倒是自己跟明大小姐玩的好了。
“反正你总有理由。”明大小姐说着,走到夏稚身边很是亲昵的去用手里的扇子拍了拍夏稚的肩膀,表示生气,后又好奇道,“咦,相请不如偶遇,今儿你可来找了,咱们戏园子那条街新来了一个唱戏的团,里头有个叫莺官的男人,模样可俊了!你一定喜欢!真是温文尔雅,谈吐不凡,也是出口成章的人物,说是祖上也曾阔过,只可惜家道中落,又赶上饥荒,家里死绝了,没有办法才出来唱戏,他反正不说自己真名,只说叫莺官,你说有趣不有趣?”
“很有趣吗?”陆开疆淡淡说着,目光却是看向身边的夏三。
明大小姐则是瞄了一眼陆二,才笑着又勾引夏稚道:“反正你来不来都行,这人你绝对喜欢,我先帮你留意着,什么时候你跟姓徐的掰了,再找我来。”
“我同徐业成早没来往了。”夏稚小声简短说道。
明大小姐点了点头说:“那不正好?反正我也不喜欢徐业成,他那个人很有些假惺惺的意思,明明不喜欢写诗,非要迎合你,真是瞧着不爽。”
“他也是好意……”夏稚不好说旁人坏话,更何况还是以前喜欢过的人,跟着别人骂前一位朋友,会显得他这个人很两面三刀。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上楼吧,别耽误正事儿。”陆开疆懒怠在旁边听夏稚跟别人说些没营养的话,更何况这位明芝兰怎么跟老鸨似的,成日给小乖介绍对象,好像见不得小乖身边干净。
陆二对明芝兰印象实在不好,尤其是不少人还调侃过明芝兰跟夏稚在舞池跳舞的时候很登对……
或许很登对吧,但是陆开疆看着并不觉得好看,倒觉得刺眼。
“哟,什么正事儿?夏三你有什么正事儿?”明芝兰笑着用扇子捂住唇,歪了歪脑袋,余光依旧是落在陆开疆的身上。
夏稚却是没能说太多,只道:“的的确确是正事儿,办完找你玩。”话音刚落,就被陆开疆拽着手腕上楼去了。
明芝兰站在楼下双手抱臂的看着这两人上楼,方才还在笑呢,可渐渐的,便觉得没什么可乐的。
她神色有些哀伤的驻足片刻,又立马回了自己姐妹们的饭桌那边,连去卫生间的事儿都忘了。
另一边,夏稚等跟着陆哥到了约定的包厢门口后,却是猛地拉住陆哥的手,小声说:“等一下,我做一下心理建设。”
陆开疆这会儿忽地有些笑脸,微微偏头去看夏稚的表情,手也不闲着,去捏夏稚肩膀,又很自然的顺着肩膀捏着青年纤细的后颈……
“害怕?”
“不是。”夏稚也说不上来,大约是尴尬吧,当时跟这位纪公子分手分得很不体面,闹得很大,满天津卫都晓得纪公子胳膊为了他断了,他却没有去医院看望人家一下。
后来听说纪世宗回了上海,两人应该也就相忘于江湖了,毕竟这位纪世宗跟他的感情,还没有今天中午吃的那碗面条深刻。
想起今天中午的面条,小夏还能说出豌杂面的几个优点,几个自己很喜欢的味道和配菜,可说起纪世宗,夏稚便只能想起这人灼热的大手落在自己大腿上时的感受。
——真是尴尬。
——一会儿见面可怎么说?
夏稚一般情况下很愿意自己动脑子,可陆哥在的话,就又偷懒了,下意识依赖起他的陆二哥。
陆开疆则也不知是很享受这种保护夏稚的感觉,还是早已习惯夏稚的一切问题都由自己扛着,所以是没有任何压力不适的,反而好似连活着都更有奔头。
毕竟他可不能不明不白的死掉,不然谁来保护他这位柔弱不能自理的小乖?
“有我在,什么都别怕,进去后一句话都不说都使得,哥哥替你开口。”陆开疆说完,好似又觉得不够,继续询问,“不然你今天先回去,不想见他就不见,省的又听他乱说话。”
“那怎么行?”夏稚自觉自己也是有义务在场的,他可得顶着这两位爷,别再闹出什么大事儿了!
不然夏稚很怀疑陆哥还能不能当自己舞厅的顾问,陆老爷子肯定首先就要拿拐杖敲自己脑袋,更别提大姐如今回来了,以大姐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定是要说他惹是生非了。
天见可怜的,夏稚真觉得自己很安分守己了,只是这么多年一直没有个完美的爱人,这难道是他的错吗?
他也只是单纯的追求自由,追求爱情啊。
可惜这世道,完美的爱人应当是不存在的。
小夏想到这里,莫名其妙被身边的陆哥捏着脸蛋仰头看向陆开疆:“你干嘛?”小夏被捏得像是一条小金鱼,只能嘟着嘴巴说话。
“我看你眼珠子滴溜溜的转,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
“那你看出什么了?”夏稚偷懒一样,干脆把脑袋的重量都托付给了他的陆哥,他总爱这样做。
陆开疆拇指和食指陷入青年婴儿般娇嫩的脸颊肉里,一时间深渊一般的瞳孔里,只倒影着青年微张的唇……
这究竟是什么做的?
那夜的甜味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陆开疆眸色加深,喉咙无法克制的发痒,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拇指已经游离着,重重按在夏稚饱满的唇瓣上。
这唇颜色像是刚吃了西瓜冻成的雪糕一样。
比火还要艳丽,比湖面水光潋滟,平日里瞧着颜色更淡一点,像是藕荷的颜色,清淡的像是天边的云彩落在了夏三公子唇边,这会儿是因为小乖体温过高吗?
陆开疆想到这里,便用额头去抵在夏稚的额头上。
可偏偏夏稚的下巴还被陆开疆捏着,唇瓣被大拇指轻轻按着,合不上……
这一系列的动作出来,吓得夏稚哪里还有心思去想别的男人!
满脑子只有一句话——终于来了?
小夏睫毛颤动如濒死的蝴蝶,须臾彻底闭上了那双勾人心魄的眼。
陆二本意是探小乖温度,可当看见小乖闭上了眼睛,他喉结便上下滚动了一下,简直像是被迷惑了心智的妖僧,如今终于要破戒了,亦是缓缓的,闭上眼……
可就在这时候,包厢门从里面被人‘咔哒’一声打开。
惊得夏稚立马推开陆开疆,可脚却没动,差点儿没站稳摔倒。
陆开疆另一只手便迅速去搂着夏稚的腰,把人接着。
随后两人抬头,就见一身黑色风衣,叼着烟的纪公子胳膊吊在胸前的绷带里,歪着脑袋,狭长漠然的眼睛定在他们身上,好半天,裂开一个笑来,把烟随意丢在地上,皮鞋尖捻灭后,缓缓道:
“还真是……惊喜啊,乖乖,昨儿不是才跟什么姓徐的分手,今天又找着下家了?”
“欸,等等,这位仁兄如此的面熟,不是传闻最很兔子的陆二爷吗?什么风把你嘴给吹到小乖嘴上了?”
“误会!”夏稚不等陆哥开口,跳出对方的怀抱,先道,“我眼睛进沙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