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民国宠妻甜文(32)
是一对夫妻来着。
男的叫林叔,女的就叫红姨。
两人似乎都四十来岁,无儿无女,一见到他,便喊他小老板,还叫出后台正在化妆的所有歌星们出来见他。
所有人站了一整个舞台,父亲拉着他,和他一块儿坐在台下主位上,随着舒缓的音乐持续播放,台上每一个人都自我介绍了一遍,最后齐齐的鞠躬,欢迎他夏稚成为这家店的东家。
那时候的掌声,似乎这会儿都还听得到……
怎么就……
“先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找个人来问问。”陆开疆在旁边拍了拍夏稚的脑袋,“别担心,问问再说,嗯?”
夏稚点点头,拉着陆哥走到那几个老头的身边,询问说:“请问这里怎么不开了吗?这里的老板呢?经理呢?”
其中一个牙齿只剩下两颗的老头,满面皱纹,怀里抱着自己吃饭的碗,碗里只有一点稀粥,汤多米少,于是老头把馒头都掰碎了丢进去,这会儿泡成了一大碗的面食,瞅着却是毫无食欲。
夏稚问完,就看见这么一碗东西,心中微动,语气都更温和:“老先生们,我是这里的东家,只是许久没来看过了,也不知道林经理还有红姨都去哪儿了。”
几个老头哪里见过这么漂亮还温柔的公子哥,一个个本来就被冲进来的一群巡捕给吓傻了。
这会儿看见漂亮的跟仙人似的青年温声细语同他们问话,好几个老头都只紧闭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有那两颗牙的老头连忙放下手里的碗,先给夏三公子鞠了一躬——这是很老派的做法——说:“原来是东家,我们是这里看门的,三个月前来的,说是这里经营不下去了,老板出去拉投资,让我们几个每天打扫打扫,把门打开,有人进来不管就行,天一亮就关门。”
“你说的老板是不是嘴上有一颗大痦子的?”夏稚急忙问。
“正是正是。”老头眼巴巴的点头。
“该死,他是不是卷钱跑了?!可我这几个月也收到一些收益了,林叔不会吧?我爸救过林叔父亲一命,他不至于啊……”夏稚喃喃自语,随后看向陆哥。
陆开疆环视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在不远处的音响设备上,走过去看了看,发现还是好的,才跟夏稚说:“若是跑了,估计这些东西也早就卖了,我想估计是有些内情,不是什么大事儿,且就算是那两人卷钱跑了,也没卷多少,以这里的陈设还有装修,早跟不上其他歌舞厅了,过来消费的客人想必也少得可怜。”
“……”夏稚脸蛋都微微发红,他家的舞厅也不至于这么差吧?
他跟着也环视了一圈,好吧,他要是客人,也真是不愿意来,如今都不流行有卡座的了,这样摆座位,没有足够自由的舞池空间,不能容纳大家学着英国贵族跳交际舞,还有各种装饰也都过时了……
“明天我找人帮你打听林叔他们去了哪里。”
“如果卷钱走了呢?”夏稚不得不考虑最差的结局。
陆开疆在捣鼓手里的音响,插上电源后就听见‘咔哒’一声,音响都还能用。
“那就让他们怎么卷跑的,怎么送回来。”陆开疆说罢,单手撑着半人高的舞台跳上去,随后在侧面找到了唱片机,他在留声机旁边的篓子里翻出一张美国的爵士乐唱片放上去,很快,一阵欢快的钢琴独奏便从舞台两旁巨大的音响传出。
夏稚还在疑惑陆哥要干什么呢,就见陆哥半蹲下来,伸手递向他,眸色冷淡又无比隆重的只盛满一个夏稚,道:“上来,小乖。”
“干什么?”夏稚说话的时候,手也是同时给了出去。
只一下子,夏稚就被拉上了舞台,他的陆哥搂着他的腰,两人开始跳着最近时兴的交际舞。
夏三公子心中一惊,随后无法抑制的狂跳,最后忍不住笑道:“你还会跳这个?怎么从来没见你跳过?”
陆二爷:“看一眼就会的东西,很难吗?再说了,我看你刚才很期待,怕是心痒得很,想找人跳舞。”
“那你以前怎么不跳?多可惜啊,陆哥,你这样俊,要是愿意,不晓得多少姑娘要主动来邀请你了。”小夏还在玩笑,“那哥你的初舞岂不是给我啦?真是荣幸。欸,陆哥,你知道吗,在英国,有这样一个说法,初次舞蹈的对象大多数都是以后的伴侣呢!”
陆开疆原本不打算回应夏稚这没营养的话,可一听见后半句,陆开疆无论如何无法心静如水,他一直觉得夏稚在暗示他什么,从他这次回来开始,便听见看见了无数的暗示。
这回难道也是他想多了吗?
陆二爷忽地深吸一口气,说:“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在说什么,夏三。”
“我说什么了?”小夏一派甜美温柔的笑道。
陆二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带着夏稚跳舞。
两人只是越贴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五分钟的曲目结束,夏三公子整个人的重量都歪在他陆二哥哥的身上。
脑袋侧贴在陆开疆的肩上,喘息着。
他们也不是没有这样亲密的相拥过,可这次不一样。
真的不一样。
陆开疆深呼吸着,调整自己的呼吸,却不慎恍惚听见怀里的小乖说了一句什么话。
“什么?”他问。
“我说,我们快回去吧。”
“回去?”
“嗯……”
陆开疆低头下去,刚好与抬头起来的夏稚那双水汪汪的桃花眼对上。
回去干什么?
自然是干要负责的事情,陆二瞬间明了。
“陆立,回公馆。”
陆二爷开口大喊,门口站着抽烟的司机陆立立马一个激灵,进来说道:“得嘞!”
第24章
两人几乎是搂着一同上了车。
到了车上后, 外界的繁华便跟车内湿热的气氛隔绝开来。
夏稚脑袋靠在陆开疆的肩膀上,手跟陆开疆的手握着,仿佛是无聊至极一般, 不断细细簌簌扣陆开疆的手指头玩。
这不是什么新鲜动作,他们的手应当就像是属于自己的手,哪怕掐一下,都应当波澜不惊,可实际上陆开疆的全副身心都落在自己的右手上。
感受自己右手的手指头,一会儿被夏稚十指相扣,一会儿又变换成握手的状态, 最后还扣自己的手掌心, 不然就两根手指头放在他一条指缝里, 简直顽皮到了极致。
他也由右手开始,麻痹到后脑去, 浑身一半的血液往腹部涌去,带动另一处有思想一般的机构部门瞬间热火朝天的生机复苏。
这真是生平第二遭。
第一遭是上一回给夏稚这小子检查那天。
可今日更加可怖, 陆开疆总感觉自己理智趋于悬崖边缘, 已经分不清楚他的小乖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不过无论做什么, 他总是奉陪就是了。
大不了出了事, 他兜着,不至于让夏稚这胆小鬼一个人面对。
这边陆哥在想什么,夏稚是全然不知的, 他只是循着本能贴着他的陆哥,哪怕只是手掌的肌肤相亲, 都让他心里无比舒坦,哪怕他是发育的呢,也感到舒服, 感觉心尖上像是被老虎的尾巴轻轻扫过,叫他忍不住的眯起眼睛,期待着一会儿要上演的节目。
窗外景色飞驰后退,一路上还能看见不少乞丐聚集在饭馆的后门,也不知道在等什么,就只是等着。
忽地,夏稚想起大姐来,满脑子的火热冷却了一点:“也不知道大姐现在怎么样了。”
陆开疆在昏暗的车内看向身旁漂亮的好友,眸色晦暗不明,似乎是不太理解这傻乎乎的小子怎么这种时候还能想到别人,可也正是因为这样,大约才是他的夏稚。
从小就这样的,总是更惦记家人,连小时候跟他去山东祭祖,顺便游玩一番,都要半道上思念夏老爷子,哭着喊着不去了。
“你大姐应当好着呢,不好的话,早就派人来寻你了。”陆开疆缓缓道。
“也对,哎,大姐真是命苦,怎么就这样了呢。”不是夏稚心狠,只是现在大姐一个人,拖着两个病秧子,别说重整旗鼓了,他看大姐连饭都没办法好好吃,他得想办法请个大夫到家里来,就像陆家一样,整个家庭医生来,每个月无非多给一些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