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乖软夫郎的农家书生(154)
他二人都是初识人事,什么都不懂,可得请一靠谱的人过门来。
他将自己琢磨的事儿同云胡商量了一番,这人手抚在还没有任何起伏的小腹上,沉浸在自己有孕的喜意中无法自拔,任自家夫君说什么都只管点头道好,全然没听进去半个字。
无奈之下,谢见君只得甘之若饴地多操点心思,好让小夫郎这怀胎几月能过得舒坦些。
晚些,满崽下学回来,得知自己不日要做小叔叔,激动地要往云胡怀中一扑,衣角还没碰着,就被他家阿兄拎着后襟提溜开,“云胡现在可禁不起你的飞扑了...”
小满崽讷讷地点头,小心翼翼,垫着脚尖儿凑到云胡跟前,虚环了环他,“云胡,你要好生照顾小娃娃哦!”
“好~”云胡心里夷悦,便是听着什么话,他都会笑眯眯地说好。
许褚见二人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也不免替他们高兴,他是看着俩人在艰难的困境中,一路相互扶持着走到今天这一步的,现在能结出善果,也是先前种下的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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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确信自家小夫郎有了身孕,这人逢喜事精神爽,谢见君上朝路上,走路都带着风,脸上更是掩不住的喜意。
“我要不是知道云胡有孕了,就你现在这样儿,说句失心疯都有人信…”季宴礼待他这好友近日来饱满的精神头,很是嫌弃。
谢见君轻飘飘地斜睨了他一眼,“有崽了,已经不想跟孤家寡人说话了。”
季宴礼气瘪,似是想起什么来,神色不自在地别开脸,再不理这一连几日都顶着一脸傻笑的师弟。
云胡有孕的事情,谢见君没瞒着师文宣,前脚刚说完,后脚柳云烟便张罗了一车的补品送过来,说这俩孩子身边也没个帮衬上的长辈,唯一的老人,又是个孤寡的正经汉子,不便出面。还让秦师爷给带了话,赶着云胡快要生的时候,就让府里有经验的嬷嬷过来搭把手。
谢见君感激不尽,散班当晚就提上中秋的月饼和其他早先备好的仪程登门拜谢,又带回来小半车的补品。
原是柳云烟想给他派俩人过来伺候,适逢牙行递来消息,说他想找的婆子有了眉目。
谢见君谢绝了师母的好意,又一轮休沐后,便让牙行带着婆子来家中相看。
那婆子来时着一身靛青襦裙,浣洗得干干净净,发髻梳得顶高,单是瞧着就利落极了。
进门,她跟着牙行的人,先是给谢见君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草民叩见谢大人。”
谢见君客客气气地上前将二人托起。
牙商微微躬身,谄笑道,“谢大人,这就是您之前让我帮您注意的人,人老实,手脚还麻利,最重要的是,她家中儿子的夫郎,前段时日刚生完孩子,都是她一手照顾过来的,有经验着呢。”
谢见君当初给牙行开出的首要条件,便是要能照顾小哥儿生养的婆子,这哥儿虽是同女子一般也可以生育,但毕竟还是有差别。
“谢大人,您只管放心,我们家齐哥儿生了俩孩子都是我来的,甭说孩子将养得如何白白胖胖,齐哥儿搁床上歇了两三日就能下地了,不是草民吹牛,草民照顾人这一事儿,精细着呢,这不是家里不宽裕,俩娃娃都得吃奶,我这才出来找个活计,好贴补家用…”那婆子喋喋不休,将自己夸了个遍。
牙商瞪了她一眼,才有所收敛。
倒是谢见君觉得这婆子能说会道的,有点意思。云胡性子一向沉闷,先招进来的王婶子也不是话多的人,俩人有时一天到晚都搭不上两句话,正巧,若这婆子进门,平日里可以陪云胡说说话,解解闷。
单单巧舌如簧是不够的,他招人进来主要是为了照顾云胡的生活起居,便让那婆子进灶房,先做上两道菜来。
婆子在灶房里叮咣了两刻钟,端出了两记清口的青绿和一碗浸着蛋絮的米粥。迎面而来的香味让连吐了好几日的云胡有了些许的饿意。
谢见君给他叨了两筷子,自己又尝了尝,便将这婆子留下了,开了每月六百文的月俸例银,规矩跟王婶子和李大河一般,先试用一个月,若是能处的上来,就再正式录用,待云胡孕后期,还会给她再涨月银。
牙行里虽是没有试用的规矩,但是谢见君开的价钱高,寻常大户人家找婆子,一个月也只才给五百文,至于后面涨月银,那是想都别想。
牙商和婆子一合计,当即就应了下来。
了却了一桩心事,秋狝将至,谢见君不得不又忙碌了起来。
第108章
忙活秋狝之际, 侍读学士李德奎因受贿卖官被革职,空缺出来的位置,果真补上了陆伯言的堂兄, 没几日, 这位堂兄便被调到了尚书房, 为开蒙的皇子们授书讲学。
谢见君早先从师文宣那儿得来了消息, 故而听别人说起时, 也并不意外, 只是对自己无意中替别人做了嫁衣之事,有些唏嘘。
但好在因祸得福,经此一事后,宋学士似是对他生出提点之意,讨论秋狝的诸多事宜时, 会将他叫到跟前来一道儿旁听,偶时也问问他的见解。
翰林院诸人皆知, 这宋学士持正不阿, 执法如山, 一向最为看重个人的真才实能, 并非是这从六品的小官,只巴结奉承就能攀附上的。
遂一朝院中风向大变,同谢见君热络的官员忽而多了起来,连上朝散班时都有同僚主动上前来寒暄。
“瞧瞧, 这就叫‘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去翰林院的路上, 季宴礼忽而故作高深地说道。
见惯了他这想一出是一出的随性模样,谢见君扯扯笑得僵硬的嘴角, “这回唤你来打趣我了是吗?,你要不是跟你爹下朝时站在殿外吵架,惊动了圣上身边的李公公都出来帮着劝和,现下你这棵可高入云霄之木,照样得他们仰视。”
“你不懂”季宴礼摆摆手,显然对这些人的仰视不甚在意,“我这是告诉他们,我跟我爹并非是一丘之貉,想让我在中间搭桥引路,趁早还是打消了这心思吧。”
“你就贫吧。”谢见君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那事儿之后,翰林院中的官员见风使舵,知道季宴礼指望不上,又得知了他家中的事儿,先前围绕在他跟前的人,纷纷都凑去了陆伯言身边,一时之间,陆伯言竟成了翰林院的香饽饽,进出朝中都有人陪同相伴。
谢见君自知比不得人家的家世背景,但是看自己好友自此坐上冷板凳,他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幸而还有师文宣帮着操心。
此次秋狝,原是修撰和编修的官阶,都不足以随行圣上,但师文宣为了让他们也跟着出去长长见识,经一番打点后,二人皆出现在秋狝的名单上。
九月初九,圣上带着皇子公主,以及诸多官员,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前往木兰围场的路。
龙辇在前,有镇国大将军率骁骑军护卫,谢见君等一众文官坐在马车里,随着龙辇缓步前行。
季宴礼出行一向骑马居多,现下窝在这窄仄的马车里,烦躁得直抱怨,恨不得当下就抢了骁骑军的马,扬鞭而去,不受这颠簸之苦。
“你可消停消停吧...”,谢见君放下马车的门帘,“先生说了,明日秋狝,善骑射的文官亦可参加,若是猎着稀罕物,圣上还会给个好彩头呢。”
“有那些卯足了劲儿,等着在圣上跟前出风头皇子们,还有什么好东西能留给咱们?莫不是要给人家当垫脚石了。”季宴礼没好气道,“听说近日以来,圣上有意要扶持三皇子,此番秋狝,还特地指名让他陪驾,看来,咱们这位太子爷的日子可是要不好过了。”
“那倒也未必,圣上自有圣上的打算,这圣意岂能是你我轻易能够揣测的?”谢见君截了话头,指了指车窗外,眼下四处都是崇文帝身边的耳目,他们还得谨言慎行,莫给自己招惹祸端。
季宴礼做了个闭嘴的手势,仰面躺倒在马车里,他懒散惯了,这会儿更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手中折扇一下接一下地轻拍着掌心,不知在琢磨什么。
谢见君没再搭理这人,犹自担心起被留在家中的小夫郎。
自得知要随军秋狝开始,云胡便一直有些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