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乖软夫郎的农家书生(341)
谢见君颔首,“辅佐您与西戎王达成互市协议,是微臣职责所在。”
“那太好了!太子哥哥说,孤此行把事情办妥,回上京领旨封赏时,父皇会酌情提一提母妃的位份,若母妃能列一宫主位,贵妃娘娘便不会再为难她了!”
小少年兴奋地比划着,“说不定太子哥哥的处境也会变得好些,孤希望有朝一日,他能顺顺利利地登上皇位,太子哥哥肯定会是个好皇帝,孤不喜欢三....”
“咳咳咳...”谢见君掩嘴轻咳,打断了他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殿下,还请您慎言。”
小少年一朝得意忘形,回过神来惊觉一身冷汗,他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忙找补道:“对对对,师大人说了,出门在外要慎言、慎言、”
“臣为殿下斟茶。”谢见君不动声色地把话头揭了过去,仿若方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他拎起暖炉上的紫砂壶,将面前的杯盏斟至八分满后,双手呈上,“殿下,请用茶。”
“好、好、”小少年接过茶盏,心不在焉地浅啄了两口,谢见君见状,便借口退下。
往后几日,睿王时常召他进马车,但再没提过太子这茬,只是挑着无关紧要的家常闲聊,偶时还会过问关于西戎的事情,像是故意与他拉近关系似的,谢见君权当自己被派出来带孩子,不冷不热地应付这位七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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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团往北行进了几日,京中会试的日子到了。
因着季子彧身份特殊,不得入贡院与普通学子同考,便被安排在城外当年季宴礼参加会试的地方。
狐狸少年的传闻还未散去,眼看着会试将至,京中百姓茶余饭后又聊了起来。
身为悬疑事件的当事人,满崽可算老实了,他虽答应季子彧要去送考,但不敢太张扬,一路都窝在马车里不冒头。
到了考场外,他拍着季子彧的肩膀,象征性地鼓舞了两句,嘱咐人将当年从崇福寺求来的平安福收好后,便悄默声地又猫回了城里,这三场考试,每一场都要经历三天两夜,他可不会傻憨憨地蹲守这么长时间。
会试过后,季子彧整个人瘦了好大一圈,出关那日更神色憔悴胡子拉碴,前来接他的满崽几乎都不敢相认,若不是他直勾勾地奔着马车而来,上了马车当着众人的面倒头就睡,满崽还真以为这是哪来的流浪汉呢。
等待放榜的日子一如既往地难熬,得云胡三番两次的叮嘱,满崽一直憋着没问他考得如何,还是季子彧自个儿没忍住,孔雀开屏似的说自己不仅不会落榜,没准还能一举拿下会元。
“你就贫吧,天上的牛都要被你吹掉了。”满崽翻了个白眼,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说辞。
季子彧厚着脸皮凑上前来,“我说真的,阿兄看过我默下来的答卷,说让我安心准备四月的殿试呢。”
俩人贴得极近,满崽视线一抬,便直直地撞进他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中。
被这般温柔且炽热的眸光望着,满崽耳梢一阵发烫,他羽睫轻颤,慌忙别过脸去,仿若藏不住的一抹真心,迫不及待地想要撕开伪装,破土而出。
“满崽...”季子彧凑得愈发近了几分,“若是我荣登新科三甲,打马游街时,你能给我丢个香囊吗?我保证只接你一人的。”
他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细看之下,还有些许的紧张与试探。
满崽哽了哽,想说自己绣工欠佳,别说是香囊,连缝制个装平安符的荷包都费劲,还是别丢出去惹人笑话了,又想说现在甘盈斋的生意火热,他抽不开身去看游街,但想来想去,到末了他却什么都没说。
季子彧没得来答案也不见失望,他似是早就习惯了一般,将剥去了外皮,摘掉了白色橘络的橘瓣儿递给满崽,“尝尝,是甜的...”
满崽被突如其来的心虚打败,手中的橘子莫名变得烫手起来,“你、你安心准备考试,这杏榜还未放呢,先惦记着如何风光了,若真有那一日....”他顿了顿,低声嘟囔道:“一个香囊而已,瞧不起谁呢。”
没人知道他说这话时心里在想什么,季子彧眉梢微翘,肉眼可见得高兴起来,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身,“满崽,你等我一会儿,我再去给你拿个橘子,阿兄这趟从岭南定的橘子可甜了!”
“书呆子…“满崽将余下的橘子瓣儿一股脑都填进嘴里,“你就只会说这玩意甜吗?”
第253章
三月伊始, 谢见君北上黄杨县已是一个月。
适逢春闱放榜,沉寂了一整个冬日的上京城,久违地热闹起来。
这回, 满崽郑重其事地拒绝了季子彧前去礼部蹲榜的邀请, 有“狐狸少年”的前车之鉴, 他可不想再成为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没了满崽做伴儿, 季子彧也无了兴致, 干脆窝在家中等府中仆役送消息回来, 既是阿兄已经笃定了他能中,那便八九不离十,不过就是名次的前后罢了。
这一等可不打紧,谁能料到比蹲榜仆役来得更快的,居然是送喜报的府役, 季子彧前些天在满崽跟前夸下的海口一语成真,此番会试, 果真捞了个会元的名头。
可惜他没露面, 苦苦等着榜下捉婿的富绅豪商们既没逮到会元, 也没蹲到传说中的狐狸少年。
此时的满崽还不知道会试的结果, 敲锣打鼓的热闹声隔着一条街响起时,他一把丢下手中的东西,起身往屋外走,正与从甘盈斋回来的昌多撞到一起。
“我听说季家的小公子中了!”昌多路过经过季府门前时, 从大伙儿口中得了消息后,马不停蹄地前来报信儿,“还是会元呢!”
满崽神色一怔, 犹自嘟囔了一句,“倒还当真让他说中了, 这书呆子的嘴开过光吧....”
“你不去瞧瞧?如今季府门前可热闹了!”昌多故意逗他,“据说不少达官贵人都在打听子彧的婚事呢...”
“打听呗,寻常人家如他这般年纪,早已经定亲了,他也是时候替自己着急了...”满崽一脸的满不在意,“我并非他家中人,人家关上门来谈婚论嫁,我这做外人的,难不成还能拦着?”
昌多笑了笑,“我看呐,咱们这府里,除了庭院中的那座假山,就属你的嘴最硬了。”他说完,转身就跑,一溜烟儿的功夫,人影都不见了,徒留刚回过神来的满崽,气急败坏地猛跺了两下脚,嚷嚷着要收拾他。
“会元怎么了?我阿兄也是会元...”满崽嘀嘀咕咕,犹豫着要不要去给季子彧道喜,余光中瞥见方才自己随手丢在笸箩里的东西,迈出去的脚步又退缩了回来,“没准、没准人家不稀罕呢...”
“小叔叔!”散学回来的大福一路小跑着钻进他怀里。
“哎!”满崽敛了心头那点不得劲,重新挂上了笑意,见大福噘着嘴,满脸都写着不高兴,便问道:“哎呦呦,谁招惹我们家大福了?瞧这小嘴儿噘的,都能挂油壶了!”
大福被打趣也不吭声,犹自在他怀中蹭来蹭去,讨着撒娇。
紧随而来的明文看不过眼,主动开口,“这几日不知为何,城中巡街的守卫换了好几拨,小公子今日兴致勃勃地同那守卫打招呼,还递了甜果子过去,哪知守卫冷着脸,爱答不理,对他递过去的东西也不接,还给、还给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想起那些人讨嫌的嘴脸,明文越说越觉得生气,“实在是太过分了!”
满崽本以为大福是在学堂里同小伙伴闹了别扭,闻言了然地点点头,他半蹲下身子,将大福从自己怀中扒拉出来,捏了捏他脸颊上的小奶膘,“大福不难过哦,兴许是人家不喜欢呢?咱们也不能强迫人家对不对?”
大福紧抿着嘴,一副受了好大委屈的可怜模样。他最是喜欢这些穿着盔甲,腰间挎着长刀的叔伯们了!阿爹说过,他们是上京城中最勇敢的人,有他们数十年如一日的保护,上京城才能长治久安,百姓才能安居乐业,他们可都是大英豪!但今日,大英豪不仅不理他,还将讨厌他明晃晃地摆在了脸上,他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