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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乖软夫郎的农家书生(325)

作者:卿戈 时间:2024-05-25 09:48 标签:种田文 轻松 成长 科举 市井生活

  宋沅礼家的小厮得了青哥儿吩咐,前来买橘子罐头尝尝鲜,排了小半个时辰的长龙,好不容易挨着柜台,认清布帘后忙碌的人影是身着玄青常服的谢见君时,吓了好大一跳。
  “左左左左丞大人,您怎么在这儿?”
  “我我我我不是左丞大人…”谢见君学着他的磕绊模样,莞尔笑道,瞧着他面露迷惘之意,又一板正经地纠正道:“我是小云掌柜的夫君。”
  “啊?”小厮一怔,继而讷讷地点头,心道这难不成就是左丞大人同他夫郎的闺房乐趣?
  云胡听了这话,手肘不轻不重地杵了下稚气满满的谢见君,“快别逗人家了。”
  “如何?我是你夫君一事儿这般拿不出手?还不许我与旁人说?”谢见君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预料之中云胡面色绯红,抱着算盘快步消失在他面前。
  小夫郎脸皮薄,听不得这般不害臊的话,他越是腼腆害羞,谢见君便越爱逗他,整个人追在他身后,赶都赶不走,像只拼命摇尾巴,用以获得主人垂怜的大狗子似的,好些人来铺子里都瞧见了。
  于是京中便改了话头,说左丞大人倾慕之情过甚,夫人不堪其扰。
  云胡听了这话就要反驳,谢见君反倒乐在其中,还劝他这外面说什么也无妨,日子总归是关起门来自个儿过,若事事都要受外人影响,可得有多累。
  云胡虽觉得这话也在理,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使唤他了,有时见他来了甘盈斋还主动赶他走。
  一来二往,京中又传左丞夫人厌烦这位大人了。
  谣言越传越离谱,云胡澄清不过来,终是歇了心思,安心地顾着自个儿的事情。
  上京下过几场雪后,便正经入了寒冬,王喜从甘州传信来,说曹溪分铺的生意如今红红火火,有满香楼这个大客人在,合意果不愁卖,有时供应不及,还会被商户变着法子地催着要货,他当下要在甘州曹溪两边来回跑,不过有周时雁帮着解忧,尚且能照顾得过来。
  两间铺子的账本随书信一并被送来上京,云胡扫过了两眼后就丢给昌多去核算,他在甘州时便有意培养昌多负责甘盈斋的生意,到这儿也不例外,昌多这孩子跟在身边多年,品性秉直,性情端正,他用着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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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关将至,朝中六部都忙了起来,就连平日里最闲的礼部也忙着接待前来进贡的外使,筹备年末的祭祀和除夕盛典,整日里大伙儿步履匆匆,寻常时候碰面,尚且能搭上句话,唠两句闲磕,如今点点头,就算是打招呼了。
  谢见君到底知道季晏礼先前为何说他这会儿有的忙了,打前几日,尚书大人方旬便以偶感风寒,身子不适为由请了病假,圣上感念其年事已高,身子骨不似年轻时康健,不仅给赐了补品,容他好生在家歇息,还许太医入府给诊治调养身子,遂这户部一应事务,就都落在谢见君和右丞身上。
  这年关下要招抚安置流民,要蠲免受灾之地的积欠赔累的赋税,还要从国库掏钱出来抚恤救济贫老的百姓,权量市籴,评估物价,以及将各地呈报上来的税赋名册整理入库。
  他成日里窝在座椅上几乎不动弹,只恨不得自己能分出三头六臂来,不过三五日光景,人眼见着都憔悴了不少,宋沅礼从他跟前经过,打趣了两句,转日就被丢了半山高的文书,美其名曰“身为户部主事,理应为圣上分忧”。
  这理由寻得合理合规,宋沅礼只得咬碎了牙往肚里咽,抱着能将他淹没的文书,在一众同僚幸灾乐祸的揶揄声中,被谢见君当牛马一般使唤。
  赶着朝中封印,京里出了一件大事儿。
  季宴礼上书告发东骑将军吴道言为表军功,铤而走险谎报杀敌人数,贪污受贿、跋扈渎职。
  他这次弹劾的证据准备地极为充分,不仅将那位前来通风报信的吴道言府中下人带到崇文帝面前,更是把贪污账册一并呈给了崇文帝。
  崇文帝当场震怒,连发了好几道诏书,将吴道言召回上京问罪,罢撤官职,没收家产,于午门前斩首曝尸。
  刑部顺藤摸瓜,几番追查下来,竟发现兵部侍郎等在内的一百三十二名官员也都牵涉其中,他们这些人擅用职权,结党营私,贪墨军饷,致使北境将士食不果腹,衣不暖体,不但打了败仗,还平白丢了城池。
  涉及到皇权动荡,崇文帝自然不肯姑息,遂所有涉案官员,一律与吴道言同罪处置。
  午门前一连喧嚷了好几日,直到年前才清静下来,朝中乍一缺失了这么多官员位置,年后开印,太子和三皇子指定又得争上些时候。
  但上京城的百姓们哪里知晓朝中的明争暗斗,热热闹闹的年味一出来,这股子阴沉的萧条劲儿便被冲淡了去。


第242章
  云胡也在忙着过年, 今年不同于以往,谢见君升了官,又回了上京在崇文帝手底下做活, 自然少不得要同京中的官员交际走动, 刚入腊月, 府中进进出出送年礼的车便没停下, 登门的拜帖更是如雪花一般络绎不绝。
  许是打听到左丞大人的弟弟耽搁到如今年纪, 还尚未定亲, 前来拜访的官眷们,但凡家中有适龄的孩子,便都有意无意地探云胡的口风,想趁此机会跟谢家攀上姻缘。
  别看这谢见君农家子出身,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身世背景, 但奈何人家命好,去服徭役还能攀上师文宣, 师文宣是何等人来?当年为避风头自请下放到衢州做知府, 回来还照样能做吏部尚书, 崇文帝的肱股之臣。
  别看只是三品, 可朝中什么大大小小的事儿,不得过问他老人家?谢见君做了他的得意门生,往后的日子别提得有多顺当了。
  一个个都精的跟猴事儿,哪能看不出这点道道儿?谁能把他那个拿着最是要紧的弟弟给娶回家, 谁就能平步青云上九天。
  满崽硬着头皮跟着接待了几回,看清这群人是奔着自己而来后,果断借口要陪昌多去祭拜他爹娘, 一大早躲了出去。
  几日连绵的大雪,压断了枯枝, 人踏上去,踩得咯吱作响。
  满崽跺了跺被冻得僵硬的脚,呼出两口白汽,见昌多围跪在两处高起的土丘之间默默地添土锄草,他极轻地叹了口气。
  这儿葬着昌多的爹娘,当初师文宣让秦师爷特地找风水先生相看过,依山傍水,是个好地方,就是冬日里山路湿滑泥泞,不太好走,方才他们俩相互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费了小半个时辰才爬上来的。
  “爹,娘,孩儿不孝,这么久不曾来看过您二老。”昌多将坟墓两边的杂草都清理干净后,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头。
  他早该来的,刚从甘州回来时,云胡就问过他是否过来祭拜,但那会儿家中一团糟,他不好赶在这个节骨眼上,遂将此事拖到了年节下。
  “爹,娘,这几年我过得很好,个子长高了,人也壮实了,不过模样也变了点,但还是像你们的,等将来咱们见面,你们可别不认识我…”他径自说着,声音像是泡在水中似的透着湿漉漉的潮气。
  “你们不用担心我,主君一家都是大善人,待我顶顶好…”虽说他当初入谢府,打的是给满崽寻个贴身侍从的名义,但这些年府里府外的人都看得清楚,谢见君和云胡一直当他弟弟教养,吃穿用度不比满崽差,还许他念书识字,昌多心里明白,谢家于他有恩,他忘不了。
  面前递过来一方帕子,他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
  “叔伯,婶子…”满崽在一旁也拜了拜,“你们安心,我会保护好昌多的,阿兄说了,一朝若碰到合适的人,定然会给昌多选个好人家,还得在京中安顿,不会叫人欺负了他去。”
  昌多破涕而笑,点了点满崽的额头,“小小年纪,不害臊。”
  “这咋了?”满崽不以为意,“你若不想嫁人也无妨,阿兄和云胡也说了,他们愿意养你一辈子。”
  “那你呢?你何时嫁个好人家?”昌多微翘着眉眼问道。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季子彧喜欢满崽,可唯独满崽自己不知道。
  “我我…”满崽少见的慌乱神色,季子彧的身影打脑袋中一晃而过,他下意识攥紧胸前的木哨,“阿兄说我还小哩,你年长我二岁,要嫁人也是你先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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