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竹马协议恋爱书(75)
夏斯弋拿起一直拎在手里的吃食,抬手递给钟至:“买给你的,希望……这次我没猜错。”
车辆缓缓驶离,温热的咖啡糕顺着薄薄的包装纸向外传送着温度,沿着指尖缓缓输送至心口。
钟至举起袋子,透过袋子的提手看向远去的车辆,绽出一个出乎意料的笑容:“怎么还学会哄人了?”
夏斯弋悄悄回了几次头,直到完全看不见钟至的人影。
他关上窗,一种强烈的孤寂感骤然涌上心头。
“你俩这是刚谈?”司机搭话道。
夏斯弋有些好奇司机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我们看着像情侣吗?”
“不是吗?”司机沿着后视镜往他脸上瞥,反问他,“这么难舍难分的,总不可能只是朋友吧?”
夏斯弋不置可否。
他现在心乱如麻,好不容易逮到个人,干脆聊了起来:“那您觉得我们谁更在意对方一点?”
司机“嗐”了声:“感情这种东西,计较谁多谁少就没意思了。不过你要是非得问,小伙子,那得是你啊,你平时挺黏他的吧?”
夏斯弋兀地哽住了。
原来在路人的视角里,他对钟至的态度远超朋友的界限,甚至可以被误当做一段关系里有更旺盛情感需求的一方。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喜欢钟至而不自知的呢?
夏斯弋快速地眨了眨眼。
仔细想来,他确实没喜欢过什么人,男生女生都没有。
按照这个逻辑来算,他甚至不能确定自己的性取向,更别提知晓真实的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万一弄错了,免不了又是一场失望。
他想,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确认。
出租车安全地带他回到了学校。
到宿舍后,他如约给钟至发了条消息报平安。几分钟后,钟至给他回了一张咖啡糕的照片:「味道很好,这次猜对了。」
背景的灯光有些暗淡,大概是还没到家。
夏斯弋今天上床得格外早,晚睡的时间却打破了过去近两年的记录。
他熬了大半夜,疯狂在各种浏览器里键入关键词,以期了解一些和感情有关的问题。昏沉入睡前,他觉得自己至少已经是个纸上谈兵的情圣了。
然而当“情圣”也是有代价的。
这会儿,闹铃还在疯狂催促他起床,夏斯弋装聋作哑地翻了个身,只想继续与周公会梦。
有人轻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夏夏,醒醒。”
可惜并不奏效。
叫早的人只得换了副偏方:“老周今天点名,说不去的必挂。”
夏斯弋猛地从床上腾起身,见到床下站的人是钟至,受到了更大的惊吓。
他一边拨拢自己被摧残了整夜的凌乱发型,一边调整坐姿,膝盖在慌乱间向床边的护栏撞去。
钟至眼疾手快地伸出手掌,挡在了他的膝盖和护栏之间。
“嘶——”
沉闷地磕碰声被钟至倒吸冷气的声音盖住。
夏斯弋惊慌下床,原本几步才能下完的楼梯被他硬生生缩成了两步。
他踩在拖鞋上去抓钟至的手,焦急地抱怨道:“我撞就撞了也不疼,你伸手干吗呀?”
就在这时,钟至眉间伪装的痛苦骤而散开,一只刺猬玩偶遽尔出现在夏斯弋的视野里。
夏斯弋捧着钟至查看伤处的手掌一僵:“这不是……”昨晚夜市里套圈摊子上的那只刺猬玩偶。
夏斯弋惊讶:“你、你哪来的?”
钟至指了指摆在桌上的早餐,信口胡诌道:“买早餐附赠的。”
夏斯弋半个字也没听进去:“你昨天不是直接回家了吗?”
钟至还在拿他打趣:“不都说是赠的?和昨天什么关系?”
夏斯弋不说话了,只是审视地望着他,只盯了半分钟,钟至就缴械投降了:“好吧,是我想要,但我没玩过那种套圈游戏,万一要是技术差,那岂不是要在你面前丢脸?所以我只好先送你回去,倒是没想到简单得很,只一次就中了。”
夏斯弋撇撇嘴。
亏得他还以为钟至是太伤心不想和他待在一起,所以也不敢强求钟至和他同行回校,合着这些都是在白担心。
夏斯弋伸手接起小刺猬,放在手里左右把玩:“所以你干吗非要它?”
“因为像你。”钟至点了点刺猬背后软哒哒的毛刺,“我一看就喜欢。”
钟至说的话有点模棱两可,也不知是在说喜欢玩偶还是喜欢人。
许是早起蒙圈的魔咒还在,只是这么一句,夏斯弋的脸颊就浮上了一层绯红。
钟至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目光侵略性地在他脸上梭巡。
夏斯弋无所适从地避开他的眼神:“你在想什么?”
钟至轻扬尾调:“真想知道?”
他不等夏斯弋的回答,继续慢悠悠地说:“我就是想,这么好看的小刺猬,要是能亲一口就好了。”
说着,他悠悠地向夏斯弋靠近。
夏斯弋轻动喉结,任由两人的距离无限缩近,紧张地闭上了眼。
炽热的呼吸靠近又抽离,只有手上的刺猬玩偶在钟至的亲吻中移位。
钟至坏笑道:“怎么在闭眼?难道是……在等我亲你?”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逗刺猬环节。
第59章 毕业就结婚?
夏斯弋猝然睁眼。
熬夜残存的困意荡然无存,他发现自己刚刚竟是真的在等待那一吻降临。
不会抵触或躲避对方的亲密接触。
关于喜欢一个人的表现,他又中了两条。
夏斯弋慌乱地后退一步,背脊撞在身后的梯子上。
钟至下意识伸出手,隔空虚扶了一下,又含笑着收回。
低笑声在狭小的宿舍里过分清晰,促使夏斯弋顾不上踩在地上的赤脚,随手把刺猬玩偶丢给钟至,就躲进了洗漱间。
洗脸的水声是慌张的掩饰,隔墙的呼吸是暧昧的证明。
水流的顿挫间,钟至的声音插了进来:“夏夏,脸再多洗一会儿就真要迟到了。虽然今天没有周老师的课,但我们两个一起迟到,大概率会受到些不该有的关注。”
夏斯弋听懂了他的暗示,瞬间墨迹不起来了。
两人骑行穿越校园纵横的甬路,路过食堂,带着来不及吃的早饭赶往教室。
被早课强行拉起的同学们在楼前拥挤地聚集,又顺着四通八达的门口鱼贯而入。
间隔几天重新回归校园生活,一切竟恍如隔世。
夏斯弋的脚步缓滞下来,他进入教室,失神地找了个位置坐下,紧捏着手里的早餐。
早餐的温度逐渐流失,在掌心里变硬变冷。
这时,钟至反手抽走了他的早饭,替换成了他手里温热尚在的粥。
钟至轻声:“冷了,喝这个吧。”
夏斯弋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
身边的这么多人里,只有钟至完整且清晰地知晓最近发生的一切。
他抿住嘴唇,想说的话哽在喉间,将上不上。
钟至好像完全知道他在想什么,抬手扶起那杯粥送到夏斯弋面前:“关于那件事,我还在查,有线索的话会随时同步给你。这不算你的拜托,所以也不用有任何负担,因为,那也是我想知道的事。”
夏斯弋无言。
他沉默地低头,吸了口装在杯里的粥。粥体过嗓,温暖的气息缓缓入胃。
一口温粥下肚,钟至在一旁低声:“忘记和你说,我刚也喝过一口来着。”
夏斯弋猛地呛咳一口,沾过吸管的唇猝而滚烫。他瞪眼看向钟至,满脸都写着“你怎么不早说”的愤懑。
反观钟至则满不在意地理了理粥杯外面的塑料袋,悠然道:“骗你的。”
夏斯弋怒而呵斥:“钟至!”
他的声音受限于场地,被迫压低,反倒衬得钟至的笑意愈发浓盛。
钟至再次托起杯底,把粥送到夏斯弋面前:“真没动过,快喝吧,再不喝就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