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226)
“我只是说说,别当真。”
楚漆眉眼带着点硬朗的不羁,他和楚熄对视的时候,楚熄却几乎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未尽之言。
何况就算是真的又怎样。
至少,你的确有了正当的名分。
你应该觉得幸运,这不是谁都能有的机遇。
楚熄脑袋里一阵热一阵冷,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他笑了声,舌尖顶了顶尖锐的虎牙。
“真够可以啊。楚漆。”他笑着,眼睛弯弯,“宽容大度都装不下去了,又要开始和弟弟抢东西啦。”
江声一离开,楚漆甚至连回应他的心情都没有。
楚熄脸上的笑也淡下去,一双绿眸里带着碎冰似的凛冽,半眯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很有些阴沉。
“你对自己太自信了,”他说,“你这副样子真的让人觉得很恶心。就好像笃定着,只要你出现在江声面前,他每一次每一次,都会选择你一样。”
【小楚酸味大爆发】
【说真的,我一直觉得只需要江声回一点点箭头,漆声的复合就会特别特别顺利,完全约等于没有阻碍】
【之前小沈势头正大的时候你们也是这么说的!】
【没毛病(点烟)这几个人高马大的男的都是没用的东西,看起来很高傲很不得了,其实背地里都是倒贴,只缺江江一个点头就能立刻开始全网官宣放鞭炮】
楚熄心情是扭曲而狰狞的。仿佛一只滚烫的手掐住他的心脏,在他心头都要烫出焦烟。他呼吸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嫉妒和不甘。他根本没办法不去嫉妒,因为他知道,说不定,真的是这样。
江声有多在乎楚漆,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能看到。
楚熄的直觉很敏锐。
他知道昨天江声和楚漆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再想到自己可能就是促进他们的一环就直生闷气。
就算没到最后一步,也肯定吃到好的了!不然怎么现在在他面前可憎可恨地耀武扬威!
还好意思宣称是最好的朋友,背地里怎么勾引最好的朋友的谁知道?
楚熄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他用力舔了下虎牙,尖锐的刺痛还是他轻笑了声,“没关系。”
他转身,“因为他不会再和你在一起了。你无关紧要。”
“何况。”楚熄脚步一顿,侧过头来,耳垂上绿色耳钉闪烁一下,似笑非笑地咬着牙说,声音从牙齿间用力挤出来,“我比你大度。”
【?什么意思,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你们楚家人有什么大度基因吗,我笑死】
【好好好别人家比谁有钱谁长得好看就你俩在比谁大度是吧】
楚熄改变想法了。
一开始他一直觉得,只要江声愿意留在他的身边,要什么他都可以给他——除了楚漆。
现在他在想,不对,和江声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别的都不足挂齿。
他可以装作不知道。
只要江声藏得够好,那就是什么都没发生。
楚熄以前过的生活不允许他有洁癖和太过挑剔,最简单的例子:学校食堂的菜里总有虫子。
那么难道他要因为几条虫子就饿肚子吗?尽管很恶心,但楚熄在那种环境下,那种贫瘠的逼仄的环境下,已经学会了忽视。
不看就是没有。
挑出来就是不存在。
他是一个很大度的人。忍让、谦卑和宽容,是他的美好品质。
第101章 做饭就做饭之
以楚漆的家境不需要学做饭。楚家主别墅里, 光是住家厨师就有七个。
他会做只是因为某个麻烦鬼。
江声的继母楚鱼在世时对江声是抱有敌意的。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所以他们的关系天然对立。但一个强大的女人对继子的态度绝不会太过挑剔,在江声明确态度或者让她感觉威胁之前,她不介意和他维持平和的表面关系。
江声讨厌她, 这是基于身份带来的必然。但他其实并不在乎楚鱼忌惮着的所谓继承权, 她对于继承偌大家业毫无追求。他在乎的是一种别人并不在乎的遗憾, 有了继母,屋子的女主人就会换一个名字, 而前一个已经逝去许久的人, 已经在被淡忘。
江声不是一个蛮不讲理胡乱撒泼的人, 也没有什么叛逆期。他清楚联姻的本质,所以也仅仅只是讨厌而已,并没有多少敌意。
这样的讨厌却在相处中日益加重。
楚鱼花粉过敏,一来就在准备要铲平江声最喜欢的花园,换成一个喷泉造景。可那个花园从江声出生起就种着玫瑰,没道理要他为了一个新来的人让步!
楚鱼还是个女强人,常常半夜两三点才回来。
伴随着闸门打开, 车辆入库的声音, 然后是她尖利刺耳的高跟鞋笃笃作响由远至近——连在室内的拖鞋,她都要穿有跟的。然后是女人的声音, 和夜班的佣人慵懒交谈,嘱咐明天的早餐、后天的行程安排。
她当然不屑于故意制造噪音,但显然也不觉得自己的声音大到需要有意控制。
那些声音无孔不入。如同蚊虫钻入耳朵,江声说不清为什么睡不着, 只是很烦, 在房间里对着空气拳打脚踢,把枕头压在脸上试图把自己闷死。
等到琐碎的声音渐渐变得遥远, 他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去看星星。那瞬间他就想,他不想留在这里。
要去哪里呢。
答案是,去找楚漆!
楚家和江家离得近,但毕竟是别墅区,要说很近倒也不至于,步行怎么也需要半个小时。
江声总是在做突如其来的决定。这个想法一闪而过的瞬间,他立刻披上外套探出头,踩着外边的沿跳上管道,像偷油吃的老鼠一样往下爬——他常常这么干,已经轻车熟路,根本不会受伤。家里的佣人都很喜欢他,但就是因为太喜欢他了,才会像长辈那样管着他、担心他。所以不可以让他们知道。
回过头的时候,江声发现,向着这边的灯亮着一盏。
一道瘦高的影子被光打在窗帘上,江声猜那是他的继兄。他们潦草见过几面,但江声连他的脸都没能记住。
只记得他惨白的脸、颜色很浅的嘴唇,手背上的留置针,手臂上针剂留下的青紫痕迹,整个人像是一具颜色很淡的瓷器,撞他一下就会倒在地上碎掉。他们伸手相握的时候,江声险些以为自己在碰一个死人。那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江声不怎么喜欢他。
不知道继兄看他看了多久,是不是从他爬管道的时候就在看。这样的动作很危险,江声知道,但江声不知道他会不会告状。
算了。
告就告!
要是告状就能管住他,他江声的名字往后倒着写。
江声晃着脑袋甩下头上的叶子,把兜帽盖在头上,转过身加快脚步。
如果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没有条件、不问代价地偏向他,那就是楚漆,十几年来,这个印象永远在不断加固加深,堆垒成一座沉重的高塔。
他是从大门进去的,楚家的人都知道江声和楚漆的关系好,所以他一路顺畅地走进去。
找到楚漆的房间,很没礼貌地直接打开,然后更没礼貌地掀开他的被子挤到他旁边,还掰着他的耳朵把手圈成圈喊:“楚漆!”
楚漆哪怕是个聋子都要被吵醒。
睡眼朦胧里看清他的脸,却没有多少吃惊。
他极其自然地转过来圈着腰把他抱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耳尖,手一下下顺着他冰凉的背,摸到他身上挂着的叶子,还哼笑他知道带礼物。
江声本来有很多很多话要和他说。
他要说自己的奇怪,要说他的不安不甘,他的烦躁,他的刻薄,但是在这样的拥抱里什么都不剩了。
一切情绪都熨帖在体温里。传递着,安抚着,从一片惊涛骇浪平复成安详宁静的海。
过了几十秒,也可能是五分钟,十分钟。
楚漆才开始问他怎么了,有没有饿到,要不要吃点东西。
江声闷头埋在他的胸肌上面乱蹭,说要吃。
然后把他拽进被子里,头顶着头讲了一堆话。
“反正都是楚家的人。”他说,“所以楚鱼惹我不开心了,这个仗要算到楚漆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