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渣过的前任们无处不在(8)
沈暮洵已经无暇顾及了。
他站在了雨中,衣服和头发很快被淋得湿润,就这样隔着雨雾眯起眼睛,能够看到从这个阳台到隔壁阳台的距离。
不远,不到两米。
地面又冷又滑,但沈暮洵感觉胸口燃烧着一团剧烈的火。这团火几乎全然令他忘记天气,忘记温度,忘记折磨他的那种痛苦。
沈暮洵动作利索又小心,爬上栏杆凝望着隔壁的那道门,忽然笑了下。
萧意。
当缩头乌龟很好玩是吧?
隔着一扇门挑衅我很有成就感是吧?
堂而皇之提出那种事情,觉得很刺激是吧?
你最好等着。
第005章 歹毒就歹毒之
冬季少雨,但这场雨下得连绵不绝,伴随着雷声劈天盖地的降下,吵得江声心烦。
萧意又凑过来想亲他脸,江声面无表情地扯着他的头发把他推开,“是要包养我的意思吗?”
萧意说:“我怎么舍得这样对你。阿声,我们可以复合。”
江声只谈一次性恋爱,事后绝不复合。不是他不把别人的喜爱当一回事,而是他始终觉得自己的心情最重要。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谈恋爱本来就是这样一件简单的事。
不过对有些人,光是分一次手就有够难的了。萧意就是很典型的例子。
嘴上说着和平分手,却以朋友自居藕断丝连。江声觉得他像苔藓,绿幽幽的看起来很健康,却在阴暗又潮湿的地方生长,侵入他生活每一个不经意的角落。
等注意到的时候,滑溜溜脏兮兮的苔藓已经长了不少,清理都是一种麻烦。
身体里两个江声开始大吵特吵。
江声A很心动:答应吧,他给钱耶。
江声B在发疯:别说了,到时候分不掉怎么办!你根本做不到留在一个人身边那么久的,要么他拿黑化剧本,要么你拿!两个人总得疯一个!
江声心想,没错,不行。
江声A:可是他会给钱,而且会很大方,遇到好心人就不要犹豫了。
江声B:但和这家伙他会像史莱姆那样黏人又恶心!江声啊江声,你过了十几年的优渥生活,竟然能如此果断地为了钱牺牲尊严?!
江声忍不住流露抵抗的情绪。
没错,他怎么可以这样。
江声A:你数数债款有几个零?这样的情况下牺牲一点尊严和品格根本无伤大雅!毕竟它们根本不值钱
江声B陷入沉默。
江声A:不要抵抗了,咱们没骨气但有脾气,不爽就是一个骂,他能拿咱们怎么样,他还会爽呢。
江声也沉默了。
萧意捕捉到他一瞬间的迟疑,手指抚着江声的侧脸,“我不会强迫你。”
江声抬起眼看他。
面前的青年轻叹一声,“你总是这样,把我想得很不堪。可难道我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江声望着他,默不作声地笑了下。
拜托,你可太是了。
“我说过我们是朋友,为什么你不信任我呢?”
他顿了顿,温柔嗓音微低,“当然,你最好从你经纪人那里搬走。我对他的人格很不放心,你也不应该和那样平庸的人交朋友。我的工作不多,经济宽裕,可以把你照顾得很好。”
江声皱了下眉毛,正想开口。
“哗——”
带着雨水的冷风灌入室内,突然扩大的雨声打破了两人的对峙。
江声越过萧意的肩膀去看,发现玻璃门被一只已经被水淋得湿透的手拉开,用力太猛,以至于玻璃门撞在滑轨尽头发出巨响。
一道湿淋淋的影子背对着漆黑雨幕走进来,脚步落在地毯上还有片刻的迟钝,像是忽然光顾的流浪汉,顾虑着会不会把环境变脏、惹人讨厌。
江声:“……沈暮洵?”
被他喊到名字的青年抬起头,湿发黏连站在苍白深邃的脸上。
他的毛衣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重重地挂在肩膀,显现出宽阔而有些清瘦的肩膀弧度。他随手抹掉脸上冰凉的雨水,把头发撩起。耳钉上鲜红的颜色几乎要燃烧起来。
萧意似笑非笑地望着他,口吻轻和,有些遗憾似的,“来得挺快。”
沈暮洵扯开他,盯着江声看了两秒。
江声:“呃我——”
“闭嘴。”
水珠顺着沈暮洵清瘦的下颌滴落,他却好像什么都感受不到。
他目光深黑,复杂到了极点。冰冷湿润的手缓慢抬起,掐着江声下颌抬起来,左右转了转,视线如同冰冷的探测仪一样扫视他。
青年的头发有些潮湿地黏连在脸上,被强硬抬着脸,清晰漂亮的轮廓贴合他的手心。眼睛是纯黑色,在光线下依然像是没有温度,有些不快,又有些慌乱地望着他,眨眼的频率都有些高。
江声。
沈暮洵把他的名字在唇齿间狠狠碾压过。
他现在的慌乱是真的吗?
他还在在意我的心情吗?
原来江声还是知道心虚的,和以前一样抬着眼皮看着他,嘴唇微微抿起。每当他露出这种表情,是不是意味着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被饶恕呢。
沈暮洵觉得好笑,他到底靠这张脸骗过多少人。
他手心冰冷的温度让江声微微哆嗦了一下。江声忽然想起了什么,下意识伸手捂住脖子,却被沈暮洵一把拽住。
他垂着湿润的眼睫低头,细细察看,而后笑起来。
他渐渐的有些难以呼吸,声音也变得艰涩起来,“你们就是在做这个?一墙之隔,在我面前?”
江声张了张嘴,可沈暮洵掌心冰冷的雨水一滴滴地顺着江声的脖颈滑落到衣服里面,冻得他忍不住往后缩,在沈暮洵看来,似乎是出于一种对他的恐惧。
沈暮洵所有表情都隐入黑暗。
他缓缓收手放开江声,掉头看向一旁好整以暇的青年,毫无预兆地出手按住他的头,往旁边一砸。
“砰——”
一声巨响。
萧意口中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沈暮洵眼睛抬起,手指收紧,声音有些沙哑,“萧意,你他妈的嘴巴长江声身上了?”
弹幕忽然一下陷入死寂,然后像井喷一样暴涨。
【啊??啊啊啊??】
【我的妈呀沈暮洵你好会说,这场面我脑了一下哦哦哦哦哦】
【生平第一次恨一个人口齿清晰,让我连洗都没法洗,我恨你!沈暮洵!!给姐闭嘴吧!!!】
【表面上衣冠楚楚温文尔雅的,背地里拉着前任乱搞,我现在开始怀疑那个小三传言是不是真的了】
【沈粉你家哥哥爱惨了捏,听到江声被按着亲翻墙都要跑过去捏,谁急了我不说】
【那又怎样,懂不懂少年纯爱朱砂痣的含金量?替身就是替身,沈哥不死,尔等终究是妃】
【谁替身了!说了一百万次正常恋爱有的人就是听不懂是吗】
【好奇怪,我们聚在这里难道不是为了骂江声吗?你们能不能别替自家主子争宠了啊??很奇怪】
沈暮洵先动的手。
萧意装了会儿柔弱刷了下江声的印象分,表达了一下他还手也是迫不得已,随后也扯着头发厮打起来。
很显然对方都恨极了对方那张脸,拳风直勾勾地往脸砸,伴随着一些恶言恶语垃圾话捅着对方的心窝子。
江声看得极为震撼,两人噼里啪啦从门边打到床边,然后萧意就被沈暮洵逮着机会按在墙上揪着领子狂撞。
江声:“……”
救命啊啊啊啊好幻痛!好疼!
想想办法江声,再不想想办法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他左右看看。
萧意额角添了新伤,气喘吁吁地笑起来。
“他可真容易生气啊。阿声,情绪不稳定的人是不行的,容易家暴。”
“砰!”
沈暮洵又拽着他的头发撞了一下,“闭嘴。”
“呃……”
萧意有些头晕,温润的面孔上目光冰冷刺骨,“野蛮人。”
沈暮洵反唇相讥,“你以为你好得到哪里去?自诩文明,做的都是未开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