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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程中央(67)

作者:一颗杭白菜 时间:2018-10-29 19:07 标签:强强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相爱相杀

  他唯一比不过迟屿的,是他孤注一掷,把一切都赌了进去,他没有他以小博大的聪明。
  所有游戏规则在开局前就已经告诉了他,是他自己玩不起。
  所以活该他输成这样。
  “小央!”秋婶听到动静,开门出来,看到程央趴在地上,“怎么了,这是摔哪了?!”
  她拉着他胳膊试图扶他,“能站起来吗?”
  程央没有动,秋婶忙按着他的四肢检查了一下,看有没有哪里断了。
  “还好,骨头没事。”她说:“要去医院看看吗?”
  程央摆了摆手,示意他没事,头仍旧低着,额头上满是汗,头发都浸湿了,一看就知道摔的不轻。
  “樱樱,樱樱!”秋婶朝楼上喊,“快下来,扶你哥上去!”
  程樱飞快的跑了下来,和秋婶一人一边把程央从地上拉起来,送到楼上。
  秋婶问他家里有没有消毒的东西,帮他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还有脸上的几块。
  程央木然的看着前面,没有说话,程樱把东西都找出来,让秋婶先去忙,她会处理。
  “要是有哪里疼了,就去医院看看,花不了几个钱,身体重要。”秋婶走前叮嘱了一句。
  程樱拧开碘伏的瓶子,用棉签蘸着,往他伤口上一下一下的涂,涂完还小心的吹了吹。
  “哥你怎么了,是太疼了吗?”程樱看着他,放慢了动作,“那我轻一点。”
  程央缓缓转动眼珠,看向她,看了一会,他慢慢的低下头,靠在了她肩膀上。
  这是程樱长这么大,第一次看他哥哭,她有些不知所措,伤口还在流血,她以为他是疼的,忙捧着他的手背,鼓起腮帮子使劲儿在上面吹了吹。
  程央连着两天没来学校。
  迟屿跑去问黄明,黄明说是请假了。
  迟屿问他这次请假的原因又是什么,黄明却说没有原因,就家里有点事要他处理。
  迟屿有时候觉得黄明真挺偏心的,像他这样的得到卧床不起了,才勉为其难能有两天。
  程央居然没什么理由直接就准了,还是在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高考前。
  那天晚上他和迟海东闹的很不愉快,一直没回去,不知道程央什么时候走的,第二天才想起来联系他,电话却打不通,一直提示关机,迟屿以为他是没电了,想等到学校再说。
  这一等就等了两天,程央那边还是什么消息都没有,迟屿觉得烦,想不理会,但比起现在一堆摆在他眼前乱七八糟的问题,似乎程央居然能为了这点事两天都不来学校更让他觉得烦。
  他去他家里找他,人不在,正准备走,看到秋婶刚接了程樱回来,迟屿便问他们程央呢。
  程樱说他去叔叔家了。
  迟屿:“哪个叔叔,程云生?”
  程樱摇头。
  迟屿:“那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程樱还是摇头。
  迟屿对这样一个答案有些没耐心,他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而同一时间,程央跪在程宗家门口,已经滴米未进的跪了整整一天。
  

第七十四章 退与不退
  当初决定把程乐送给他们领养的时候,程宗就委婉的表示过, 希望以后两家除非有特别重要的事, 否则不要太过频繁的走动,其实他不说, 程央也知道该怎么做, 像他这样一个能为了一己之私罔顾亲情的人, 就算程宗不介意, 他也没有脸再在程乐面前继续扮演一个好哥哥。
  今天季江心没有去上班,程乐也没有去学校, 早上程宗出门看到他,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虽然没明说, 但能感觉的出来,程宗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并且开口就想把程乐要回去很反感。
  程央预见了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整件事上他理亏, 所以他给程宗跪下, 恳求他。
  程宗没明确回答,只是让他再好好想想,程乐是个有思想的人, 不是某样东西,想送了就送走, 想要再要回去,他希望程央能对自己究竟想做什么, 有个彻底的判断后,再来找他谈。
  他走了没多久,门背后突然传来程乐喊他的声音,接着便是隐隐约约的哭声。
  程央没有起身,膝行了两步,头顶在门上,眼泪跟着涌了出来,“乐乐……”
  他当初不知道赵梅是怎么想的,明明跟程林生吵架吵的恨不得上吊自杀,可一转头还是把程樱和程乐生了下来,然后又一天都没有带过他们的就走了,把一整个家的烂摊子都留给他。
  他其实也抱怨过,想过逃避,那样的环境下,他自己活着都艰难,却还要承担别人不负责任的恶果,可生都生下来了,总不能说扔就扔了,只能硬着头皮过一天算一天的把他们带大。
  事实上程乐比程樱要晚出生,他才是那个最小的弟弟,是他为了让他替自己分担哥哥的责任,故意在他们面前说错,因为他一直觉得,比起女孩子,男孩子多吃点苦受点委屈没什么。
  他就是太懂事了,才会任凭他肆意妄为,哪怕最后被他放弃都是心甘情愿。
  而他一个做哥哥的,残酷的把自己被迫成长的经历原封不动的加诸在他身上,居然还认为那样一种懂事,对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来说理所当然。
  外面应该是下雨了,楼道里有些潮湿,人来人往的经过,都要往他身上看一眼,有人过来问,试图敲门,被程央制止了,与其说他现在这样是在逼他们放手,不如说他是在惩罚自己。
  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胃里空空如也,翻滚着疼的他冷汗直冒,事实上不止今天,昨天一天他躲在家里,也什么都没有吃,程樱端给他水,喝下去又全吐了出来,他能感觉到的,只剩下嘴里一阵阵的发苦。
  他想了很多,从认识迟屿到现在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他都一遍遍自虐般的翻出来给自己看,尽管里面任何一句他说的话,都能让他裂开的伤口再度鲜血淋漓。
  所有的回忆混杂着甜腥,毫无例外的变得面目全非。
  他开始疯狂的自责,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就这样毫无底线的陷进去,想和他在一个城市,想陪着他,所以他改了志愿,准备离开这里,因为担子太重,所以他极度自私的把程乐舍下了。
  他偏执的一意孤行,所以下场这样惨淡,膝盖上针扎一般的疼,可程央却像是丝毫都感觉不到,和他心里那种仿佛要把他吞噬殆尽的悔意所带来的剧痛相比,这一点疼又算得了什么。
  程乐又在哭了,哭的那样伤心,也许那天从家里走出去,他就是这样哭的,他却什么都没听见。
  程央意识有些模糊,但这次他听的清清楚楚,他缓缓抬起手,在门上轻轻拍了拍。
  “哥,哥……”程乐一遍遍的叫着他,在另一边疯狂的拍着门,“哥你是来接我回去的吗?”
  “你还在外面吗?”他边哭边叫,嗓子都有些哑了,“哥我好想你啊,好想你和樱樱……”
  程央咬着牙,难过到无以复加,他眼前一黑,痛苦的弓起身,在门上用力锤了一拳。
  里面再次陷入安静,风裹挟着凉意从楼道里吹上来,雨点砸在地上的声音已经能清楚的听见,他还是一动不动的跪着,头有些昏沉,他用力磕了两下,时间的流速在煎熬中变得缓慢。
  过了不知道多久,迷迷糊糊听到开门的声音,跟着程乐背着书包,和行李箱一起被推了出来,季江心站在门后面,眼眶有些红,狠狠心把门关上了。
  程央抬起头,看了一会,猛地扑过去抱住了他。
  程乐被他带的有些站不住,但还是忍着哭腔,“哥。”
  “哥哥错了。”程央紧紧的抓着衣服抱着他,嘴里反复说着,“对不起,是哥哥错了……”
  程乐拼命的摇头,眼泪流了一脸。
  “我现在就带你回去。”程央站起来,微微有些晃,他努力站稳了。
  他虚弱的露出个笑,然后对着门,让程乐跟着他一起,深深的鞠了一躬。
  上午第四节课,程央来学校,没进教室,而是直接去了黄明办公室。
  “怎么了?”进门的第一眼,黄明有些愣,程央的状态……怎么说呢,整个人毫无血色,像是生了场大病,他还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忙拉了张椅子让他先坐下,“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央摇了摇头,等黄明把手从他额头上移开,确认他没发烧后,他看着他,“黄老师。”
  “嗯?”
  “我想退学。”
  黄明有些不可思议,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别说这种关键时刻,就是平时,他教了这么多学生,也没见哪个跑到他跟前说想退学的。
  一中历史上就没主动退学的人。
  但程央那样认真的看着他,又让他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而且他这样的人,也不会跟他开这种玩笑,“究竟发生了什么?好端端的怎么会想退学,是钱的问题还是……”
  程央仍旧摇头,跟他拒绝帮助时一样坚决,“我想的很清楚,我不参加高考了,我想退学。”
  “这不是你说想清楚了就能去做的事!”黄明严肃下脸,“你在高考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候,跟我说你想退学,你就是没想清楚,有什么事不能等过了高考再说,一定要这个时候做决定?”
  程央没说话,脸上从他进来后就一直没什么表情,与其说是冷淡,倒不如说是有些消沉。
  “你先跟我说发生了什么?” 深知对像他这样的人来硬的没用,黄明尽量放缓了语气,“无论是什么问题,我们都一起想办法解决,但高考你必须给我参加,这一点上没有商量的余地。”
  “我不会去的。”程央看着前面,低声说:“从明天开始,我也不会再来学校了。”
  “你!”黄明一气之下站了起来,“你不上大学,不要前途了?!”
  黄明皱眉看着他,从带他们班以来,程央一直就是那个坚强到固执,又有些让人心疼的学生,他从不怀疑他超乎常人的坚韧,可现在木然又失神的坐在他面前的他,却像是整个人从里到外都被什么击垮了一样。
  对于程央这一路走来遇到任何困难,都选择自己扛下来,从不借他人之手,黄明有时候也会感到挫败,会让他觉得自己这个班主任当的很不够格,他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盯着他看了会,从他的反常里猜出了点眉目,“是不是因为迟屿?”
  果然,程央的目光闪动了一下,可态度仍旧没有任何松缓。
  “那天和冯均的事我听说了一些,本来想找你们谈谈的,可又怕这种时候了影响你们。”
  黄明叹了口气,把椅子拉到程央跟前,重新坐了下来,“人本来就是感情动物,尤其又是你们这个年纪,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谈个恋爱什么的多正常啊,哪能样样都分的清对错,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没必要因为眼前这点事,因小失大,舍弃对你来说更为重要的决定。”
  程央被他这句话戳到痛处,本就苍白的脸顿时又退了三分血色。
  “当然我不是说感情不重要。”黄明清了清嗓子,适当的放软了语气,“我以前带过一个学生,复读过一年,所以只比你高了两届,说不定你还在学校里见过他,当然现在已经毕业了。”
  “就算是到现在我依然可以肯定的说,他是我带过的所有学生里我最欣赏的,成熟,稳重,头脑清晰,有明确的人生目标,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有与之相匹配的能力。”说到这里黄明微微停顿了一下,“可你知道他前两天回来,跟我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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