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又凶又甜(149)
风成州当年成年分府的时候便在自己的府邸建了一个地牢,里头关押的全是得罪过他的人。甚至连他看到觉得碍眼的妇孺都有,全都是些毫无还手之力,不会影响他什么的百姓。有天他宴请,身上的锦袍被一个小二洒了酒水。第二天那小二便出现在他的牢里,生生被剥了一块皮。
偏偏这人还是个笑面虎,一副伪善的样子装得极好,外人都不知道他是个这副德行。要不是赵岚清是他表弟,还不知道这些辛秘。
这样的人能当上天子,简直就是老天瞎了眼!
赵岚清精致的眉挑的老高,想都不想地拽了拽赵山的袖子。示意他,风吟天说得对!
赵山没有理他,他从风吟天说完之后便开始沉默。
只默默端详着风吟天,眼中的犹疑轻轻一闪,周身的凛然气息未散,继续幽幽道:“你说的这些,我未尝不知道。”
“空口无凭,想要说服雍英侯转换立场,总要拿出些诚意来。”看来风吟天也说到了赵山的心坎里,能够开口索要诚意,不是意味着他动心了吗。
“是吗?”风吟天回一句,脸上一派平静。却是微微皱了眉。“事实上……,对于雍英侯府是否愿意倒戈于在下,在下并没有什么意向。”
“您说得对,风成州再是不济,小侯爷也是他的亲表弟。时局未稳的时候,他哪怕想要除掉小侯爷,也只会用些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而小侯爷这个时候倒戈,却会变成出头鸟。给他由头,光明正大地下死手。”
“是诚意却还是有的。“风吟天说着,突然扭头深深着望向了赵岚清道:“只是希望管家明白,在下的诚意,不是为了让雍英侯府倒戈的。在下也无需雍英侯府为在下做些什么。”
“只是为了小侯爷能够在这动荡的局势里能够安全。”风吟天斩钉截铁道:“无论他站在什么立场上。”
一句平淡的话,却让正在和风吟天对视着的赵岚清红了脸,不知道为什么,心砰砰跳得厉害。
风吟天倒是没有忸怩,开门见山道。
“我的诚意,今日便拿出来了。”风吟天叹了口气道:“关于临燕王世子,为何惦记小侯爷的事情。”
“我并未如管家那般乐观。”风吟天眨了眨眼睛,提到风行的时候眼中一抹凌厉寒光闪过,继续道:“说不定这燕州,天子真正的近臣不是小侯爷,而是临燕王呢?甚至他们之间的关系,比小侯爷和那位还亲近。”
“说不定人家早就沆瀣一气,暗地里等着小侯爷来,置他于死地呢。”
“嘶”地一声,让猝不及防的赵岚清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终于知道了为何风吟天今天为何会如此反常。要是自己看到对方作死不自知的时候,只怕也得这样。
政治人物识人不清的可怕性,不需要赵山或者风吟天对他解释他便明白。如果临燕王真的像风吟天说得那样,早就奉命对自己包藏祸心了,那这燕州便是自己的葬身之地。
“不过倒也无伤大雅。即便今日你们不接受我的提醒,小侯爷今日也没有来这里。接下来,我也不会让他得逞。”风吟天抬头朝着赵山笑笑。却是紧紧握着赵岚清的手,试图安抚他,继续道:“想必管家也是查到了什么,所以才深夜来此吧。”
“继续说。”赵山却是在他说出来的时候便冷了脸,锐利的眼睛望向窗外,一派森然的寒意。淡寂道:“有什么依据吗?”
赵岚清只扫了一眼他的神色,便知道了风吟天又猜中了。心里一抖,只觉得自己来这里简直命途多舛。毕竟事关自己的小命,再也不敢分心了,努力跟上这二位的节奏。
“临出城前恩师托人带话说,那位传言“连夜奔逃”到梧州的袁守墨大人告诉他,他到燕州的时候那位其实还没有继位。尘埃未定的时候,却已经受到了燕州的层层封锁,差点命丧于此。看来这位临燕王,确实‘高瞻远瞩’。”风吟天最后这句话嘲讽意味十足。
却也简明扼要地说了一切。打着皇命的幌子,提前对朝廷重臣灭口,要说临燕王和他没有什么龃龉,鬼都不信。
房间里陷入了沉寂。
风吟天从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后便放松了脊背,垂下头一副沉思的样子,手指却没有闲着,轻轻勾着赵岚清的手心,让他又痒又挠不到。
赵岚清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胡闹。这人却突然幼稚了起来,越发地变本加厉了。
直到赵山含混地咳嗽了一声,吓得赵岚清浑身一震,连着脚趾都在发麻,还以为赵山发现了自己,低下头来,看都不敢看他。
风吟天有些好笑,向来张扬的小侯爷吃瘪的样子实在可爱。他嘴角噙着笑,又勾了勾他的手指。
赵岚清又痒又气,终于抬起了头,刚想呵斥他,便看到赵山朝他望来。
方才被激起来的斗志立马又偃旗息鼓了,像是一个又怂又嚣张的小麻雀,气呼呼地重新窝起来,不做声了。
只是赵山却不是为了来呵斥他。
他有些复杂地微眯了眯眼睛,有些深重道:“有一个辛秘,事关雍英侯府。”
“太后娘娘未出阁时,有一个亲事。”
“那时,两府已经互送了婚帖,有意结亲。只可惜,在谈婚论嫁之时,太后娘娘在一场宫宴中被先皇看中,隔日便被强纳进了宫。”
“这件事情……,我有所耳闻。”风吟天挑了挑眉,没想到赵山能把这样的事情告诉自己。
可见这位管家和主人一样,并不把自己当外人,拉拢自己的意味十足。想到这里的风吟天心中一动,面上却还是思量问道:“难道另有什么隐情。”
“亲事是和临燕王府的。”赵山叹了口气,还是隐晦道:“对象就是如今的临燕王。许是旧情难却,还有些攀扯吧。”
“所以?”风吟天的手轻轻拍在桌子上,有些不明白赵山的意思。
对他们来说,临燕王老早就投靠了风成州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即便没有他说的往事,自己也不会对他掉以轻心。
何至于把没什么用的秘密抖露给自己。
“所以……,当今的天子,不一定是先皇的血脉。”赵山叹了口气,终于幽幽道。
第105章 完
嘶的一声, 赵岚清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自己那看似柔弱又可人的姑母,竟然背地里做过这么离经叛道的事情。
“是吗?”风吟天却是反应平平。在赵岚清震惊到睁大的眼睛里,面无表情淡定问道:“可有证据?”
“没有。”赵山眼底一抹光芒飞快闪过, 微抬起头似笑非笑道:“本就是捕风捉影之事,怎么会留下证据?”
赵岚清:“???”没有证据你说什么, 现在木已成舟,风成州早已经坐上了皇位,就算是有证据, 也不一定能够掀起什么浪花。
更别说,只是一个毫无依据的流言。
赵岚清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 这种话从向来稳重谨慎的赵山的嘴里说出来格外地不可思议。
“好……”赵岚清都能察觉到的事情, 风吟天自然也意识到了。他沉思了片刻,眉心微动了动后道了句“多谢”。
仿佛是个总结。
赵岚清随后在风吟天眼里目光的注视下, 被赵山毫不留情地赶走了。
暮秋的夜晚有些凉, 赵岚清跨出门的时候,望着屋里两个紧紧望着自己的人,知道后面的话不是自己能听的了, 只能撇了撇嘴, 讪讪离开。
……
赵山只等赵岚清离开后才抬起头来,用近乎严苛的眼神打量着风吟天。
一切又重新回到了那诡异的平静里。好似所有的意义在于, 他们互相交换了似是而非的信息。
除了知道临燕王对自己包藏祸心外,雍英侯府还是雍英侯府, 风吟天还是风吟天。并未什么多余的牵连。
这对雍英侯府来说, 是为今最稳妥的方式。赵岚清明面上仍然是人人艳羡的天子外戚, 可以继续承皇恩让自己明面上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