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又凶又甜(20)
只是今天风吟天似乎格外跳脱,单手凌空,一边飞着一边招呼他来刺自己,专挑繁花叶茂的地方钻。没一会儿就把木怀青那原本雅致的院子豁楞得遍地都是残叶凋零。
……
一直在塔中的木怀青听到赵岚清那激昂的话,平静的心不知怎地,再也看不进书了。
他养了这个孩子二十载,只以为尽职尽责便罢了。却没想到,这孩子是这样为自己想的。
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因着这份不熟悉的感情,他沉思入定了好一会儿。
直到明真塔上一个归来的侍从惊呼,“啊!国主,您怎么把国师亲自搭理的幽兰草砍没了!”
木怀青这才回过了神来。
赶忙飞身下去,却是没有看那一地的狼藉,而是赵岚清。
赵岚清却没认怂,早看到他下来了,一副“爱谁谁”的样子,挥着自己手里的木剑,看天看地看身边的风吟天,却就是不看木怀青!
木怀青望着他一顿,饶再是迟钝也知道赵岚清生气了。
清冷的脸上带着些许的无措,恍了恍神,突然破天荒道:“国主,可要跟我上去继续品茗读书?”
作者有话说:
赵岚清:妈耶!他疯了!
风吟天:敢给我老婆委屈受!让你被骂还要感激涕零!
第18章 梳头
还愣着的赵岚清一顿,莫名其妙地望了眼他。
刚才还爱搭不理,现在真的回心转意了?
刚想刺他两句,被风吟天立马拉住佯装咳嗽一声。凑过去在他耳边提醒他:“以怨抱怨,不如以德报怨。国主?您不是要护住他吗?”
赵岚清这才别别扭扭地重新进了塔。还在经过他的时候,故意停下,幽幽道:“国师,我没病。但是您当我有病,那就这样吧。谁让我要以德报怨呢呢。”
风吟天:“……”我是让你这样以德报怨的吗?
“好。”木怀青那清冷的脸有些僵,多少有些五味杂陈道。
赵岚清便收了木剑,朝风吟天挥了挥手,才又重新骄矜着脸进了木怀青的门。眉梢眼角尽是得意,凉凉道:“先说好,这次是你主动请我进来的,可不是我死乞白赖。”
木怀青只觉得喉咙发紧,似乎回过了味来,淡淡瞥了眼一旁心如止水的风吟天。还是道:“好,是我主动请你的。”
赵岚清这才施施然上去,重新在木怀青的眼皮子底下如鱼得水。
只木怀青却是如何也看不下去书了,重新坐下,翻书的手一直没动。边看着赵岚清在自己屋子里敲敲打打。突然朝他寂声道:“你与你的道侣,似乎相处颇为和乐。”
“什么和乐不和乐的,凑凑合合过呗?”赵岚清刚才多少受了挫,哪怕风吟天帮他找回场子,也还没厚脸皮到可以立马和木怀青谈笑风生的地步。只能有一搭没一搭道。
“若不是觊觎燃灯火,倒也算是个人中龙凤。”木怀青点点头,若有所思地点评道:“连你都不知道的事情,他都察觉到了。”
“比如?”赵岚清心里一动,竖起了好奇的耳朵。
“比如,你知道这明真塔上,只要是我想要听到的,便都能听到吗?”木怀青古怪看着他道。“你怎么就不记得?”
“我还在你面前使过。”
赵岚清的表情一刹那间碎了,想到了刚才在自己房间里说的那些在风吟天面前没什么,一旦被当事人听到,越想越社死的话,只觉得心里天崩地裂。
“你你你……,他他他……”赵岚清再不得意,指着木怀青又指着门外,心痛道:“他一直都知道?”
“应该吧。”木怀青淡定地皱着眉道:“否则,怎么会引诱你继续往下说。却在最后故意拿出了自己的剑?他的剑一拿出来,我便听不到了。”
赵岚清:“……”
他有罪!他害我!
赵岚清还沉浸在自己的社死言论里无法自拔。只想冲出去好好教训风吟天一顿。真是个老阴比!这么大的事,被木怀青听了这么久的墙角,竟然都察觉到了都不告诉自己!
人与人之间的基本信任呢?
“不过,你能像你说得那么想。”木怀青饶不知道赵岚清已经在心里迫不及待地想要堵住他的嘴了。仍旧道:“我挺欣慰。”
“哦。”赵岚清翻了个白眼,一点不领情道:“如果国师你不想跟我说话,大可不必说。不用那么难为自己,为难我。”
“好。”木怀青愣了愣,还是点点头。却是当真寂静无声,不再说话。
塔里一时陷入静寂,赵岚清尴尬着尴尬着,就不再尴尬了。心如死灰地兀自用书埋住自己的脑袋,在桌榻前歪栽着没个正形。
明真塔被阳光照射着光影淡淡,不知不觉笼在他的身上,投射出柔和的光。暖意催人睡,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一旁的木怀青莞尔一笑,没再不管他。只手一抬,便将他轻托起来,转进他的房间。
风吟天早已经立在门口从善如流地接下熟睡的赵岚清,朝木怀青彬彬有礼点了下头。
上次赵岚清说了不要和自己道侣动手动脚,木怀青便再也没有妄动过风吟天。
这对君臣,其实更像父子。木怀青为这位国主何止是殚精竭虑,只是双方似乎都毫无所觉。
……
赵岚清醒来的时候,木怀青早已离去,风吟天在一旁闲坐,院子里的花木已经被打扫干净。
他刚才睡下的时候玉冠被解,刚起了身如瀑的青丝便轻轻滑下,映衬着赵岚清如玉生光的脸,如水般清冽的眼睛眨也不眨,宛如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风吟天刚抬起眼,看得不由得痴了,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被赵岚清察觉,皱着眉仰脸望他,不悦道:“你在干什么?”
“在我们人界,只有最纯稚的孩子,才会有这般纯粹无瑕的眼神。”风吟天蜷了蜷自己的手,端方坐在椅子上,轻声夸赞道:“很漂亮。”
赵岚清轻嗤了一声,没有理他。
转头却看到自己头发被解开了。不悦道:“谁解的我的头发?“
“国师送你回来的时候,你睡着了。戴冠睡觉会不舒服。”
人确实是国师送回来的,戴玉冠睡觉也确实会不舒服。只玉冠却是风吟天解开的。
只风吟天说话只说了没用的半截,半分没多说自己。
赵岚清没有细想,只以为是木怀青解的。刚想要发作的话一顿,还是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自己刚在国师面前社死,这点小事去和国师说多少有点不值当。
于是只能坐在镜子前,一点一点苦着脸打理自己的头发。
他素来休息并不拆发,只因为拆发重梳太难了。在夜阑宫的时候江离也不愿意为他梳头,自己捏了个小法术,手转转便能把他收拾了,他好自己也好。
只到了明真塔,总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把他带来,宫中还有风吟天的师兄弟呢。
只是没了人,现在自己连头发也不能梳起了,多少带点狼狈。
风吟天似乎看出了赵岚清的不虞,兀自起身道:“你不想自己梳头发吗?”
“我可以帮你。”
赵岚清在自己受苦和让别人搭把手之间想了想,利索选了后者,还是跟他轻哼道:“那你轻点,别扯我头发了。“
“好。”风吟天沉了沉眼睛,温声应了。走了过去,从赵岚清给自己的白玉环里找了找,拿出了一把玉梳。
赵岚清的头发长至腰间,如丝绸一样。风吟天让他好好坐着,自己轻轻托着,一梳子便从头梳到了尾部。
没一会儿便把那长长的头发梳理顺了,准备束起。
一点都没有扯到他的头发,让赵岚清甚感愉悦,一双犹如两丸黑水银的桃花眸眨了眨,轻问道:“你梳得真好。以前也给人梳头吗?”
门外风声寂寂,青枝摇晃,风吟天微弯着腰立在那里。听到赵岚清的话,手里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