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122)
站在黄向晚身后半步,一左一右的杨廷武和丁子坤,也都紧紧地看着他,眼里带着紧张和敬慕。
谢景行心里一惊,他只听祝世维说已经开始售卖,却不知道都到了抢购一空的程度,面上却是维持着刚才的表情,镇定自若地说:“确是谢某。”
丁子坤首先将手中的竹扇一收,敲在手心上,“我就说是谢兄,我同其他熟识的人说,我认识写这本书的人他们还不信,等我哪天把联保文书拿出来给他们看,看他们还说不说我吹牛。”
谢景行眼角微抽,少年,倒也不必如此吧!
黄向晚和杨廷武也是双目炯炯地看着谢景行,他们是同场考生,名字在同一张榜单上,知道谢景行是本次县试的案首,可没想到他居然都能出书了,他们互保的五人里居然能有谢景行这么一号厉害人物,说不定他们此次府试也能得这些气运,得个童生之名。
寇准规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宁和镇上,也是第一次得知此事,诧异地看了谢景行好几眼,原来他这友人居然有这般实力,看来他还得多加努力才行。
还是丁子坤,上前一步凑到谢景行面前,期期艾艾地说:“谢兄,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谢兄可愿听一听?”
谢景行看香他,眼神一言难尽,若是个小孩子,做出这番情态倒还有些可爱,就是一旁站着的杨廷武,一个汉子却胖嘟嘟的,脸上有着婴儿肥,也能接受。
可丁子坤一张国字脸,脸上五官棱角分明,在现代就是典型的东北汉子的模样,居然作出这一副羞羞答答的神情,若不是谢景行忍耐功力强,非得捂眼大呼,好汉有话直说!
连一旁的寇准规都没忍住,侧过脸偷偷勾起了嘴角。
第087章
谢景行抽动了两下嘴角,“丁兄不必如此客气,直说便是。”
丁子坤顿时笑得更狗腿了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家里有一小弟,年方十一,自幼聪颖,学东西一点就通,正因为此,读书就不怎么用功,直到前两日得知一十三岁学子编出了一本《四书五经注解》,才惊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且生出了敬佩之心,学习也努力了些许。”
然后呢?不会是想让自己去他家,出面打击一下他的小弟吧,好让他越挫越勇?谢景行在心里胡乱猜测,应该没有这么狠心的长兄吧?
只听丁子坤继续说:“距离县衙这条街不远处就有一家德成书肆,里面也有卖谢兄编著的那套书,我厚着脸皮想请谢兄在书页上写几句赠语,送给我小弟,好激励他学习更用功。”
可千万别坚持不了两天,就又回复原样。
想在科举之路上走得更远,光有天赋可不行,从古至今,不知多少有天赋的人折戬于科举场上,只因这世上还有许多人不只有天赋,更有努力。
譬如面前的谢景行,丁子坤听老师曾提起过谢景行,他可才进学一年多,短短时间的功夫,不只跟他们一同参加了县试,还一举夺下县试的头名,这种人,让人连嫉妒之心都升不起来。
原来是为自家小弟求劝学赠言,谢景行吁出口气,这个他擅长,随便一想脑袋里就浮现出一些,什么“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成功是百分之一的天分,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之类的,哪个教室不贴几张这些激励人心的寄语?
德成书肆确实离得不远,他们一行几人走了不到半刻钟,就到了地方。
书肆里有差不多十来个书架,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谢景行进去后,一眼就看见了离得最近的那个书架上,摆放着的《四书五经注解》。
不止如此,在柜台同掌柜结账的五个人里,有三个人手中都抱着这套书。
“陈兄,你也是专程来为你家小儿买这套书的?”
“金兄也是?”
“是啊,我家小儿私塾里的夫子极力推荐的,我周围邻居也有许多人买,回去都说好,那我不得赶快来买回去,不然到时就我家小儿没有,落后了可怎么办?”
“谁不是呢?”另一人也插了嘴,“不过我也看了,确实编得好,你说这人与人之间,是真不能比,我家那小儿连四书五经都还记不全,可别人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却能有如此功底,也难怪能在县试考第一名。”
接着又是一连串的夸赞声。
谢景行就是脸皮再厚,也撑不住,咳嗽一声,装作若无其事,去到书架那里翻了翻。
丁子坤不知是心大,还是少了根筋,还凑到谢景行面前说:“我也觉得谢兄是极为厉害的。”
偏偏黄向晚和杨廷武也煞有其事地点头,这三人难怪能凑着一堆,一点也看不懂他人脸色。
寇准规细心,发现了谢景行表情下的些微尴尬,虽然他也不懂有何尴尬的,小小年纪能有如此成就,不应该感到骄傲吗?
可他作为谢景行型的友人,当然得为谢景行考虑,上前两步岔开话题说:“我还没见过这本书,还劳烦几位为我介绍介绍。”
黄、杨、丁便丢开谢景行,兴致勃勃地陪着寇准归看书了。
同来的几人去看他著的书了,谢景行总不能跟去凑热闹,只能从面前书架上随便拿了一本书翻看打发时间,没想到居然是本话本,谢景行起了些兴趣,古代的话本是怎么样的,他还从没看过。
话本是穷书生遇到大家小姐,小姐芳心暗许,两人两情相悦后,小姐资助进京赶考,没想到考上后,又偶遇座师闺女,对其一见倾心,最后书生一个都不忍伤害,娶了两人做平妻,三人和乐融融生活在一起的故事。
谢景行只大致翻了翻,这又不知是哪位书生的臆想,果然不论哪里的屌丝,都梦想着不劳而获,还要共享齐人之福,也不看看自己有多大脸?
一把合上书页,谢景行将其放回了书架上,正准备去催促那边看书的几人快点买好书,才好快些回去。
不过刚走一步,门外就有其他几位书生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的焦虑和忐忑。
一位青衣书生大步走在前面,后面三位书生跟着,几人一起停在了距离谢景行不远的一处书架旁。
谢景行打眼看过去,书架上摆着的净是一些大儒的诗词文章。
青衣书生随手抽出一本,随手翻了翻又放回去,连着几次,最后一甩袖子,心焦火燎地说:“怎么这时闹出事?我们县城离着通州府这么远,又晚了好些时日才得到消息,现在距离府试不过一月不到,这可让我们如何准备?”
一听跟府试相关,谢景行不禁停下了动作,立起耳朵注意听。
“谁能想到知府大人会在这时出事?”另一书生看着面前满满的书架,也是无可奈何。
“还大人,都下狱了,幸亏钦差大人明察秋毫,不然任由他逍遥法外,到时府试还由他主考,我们被蒙在鼓里,对着他尊敬推崇,想想心里就呕得慌。”为首的青衣书生语气义愤填膺,想来是极为愤恨知府所犯的事。
另一稍矮些的白衣书生一脸好奇,问刚刚说话的书生,“袁兄,听你这话,难道你是了解知府下狱的三二原委?”
那名姓袁的书生,许是真有些门道,也不隐瞒,说道:“我族中有一位叔叔在府城开茶楼,前两日他回来后说与我们听的。”
谢景行凝神倾听。
原来,还是跟去年税收翻倍一事有关系。
要知道税收翻倍的除了安平省,还有卫庆省和建隆省,三省离得近,都在大炎朝西南腹地,三个省份都是经济拖后腿的地方。
这次税收翻倍,哪里都不好过,可要说最难熬的是哪里,莫过于卫庆省。
安平省山多水多,百姓再没吃的,也能从山里水里捞些东西出来,可卫庆省虽然有山,水源却没有安平省这么多。
更主要的是,卫庆省山上还有些瘴气、毒物,就是再有经验的猎人进山,稍微不注意都会丢了命去,其他人哪敢进山。
日子本就过得苦,土地也少,就算大炎朝皇帝开恩,普通农家百姓只收田税和少量的火耗银,再也见不到前朝的那些人头税、盐税和其他各种各样的苛捐杂税,日子也只能算是勉强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