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攻的种田科举路(253)
而且,乡试题目也是主考官临时出,若是能知道主考官偏好哪本经义,也能临时抱抱佛脚。
当然,乡试还有同考官,同考官的选择仍沿袭前朝,由乡试所举办的省府官员自行选择擅经义且品德好的儒士和学府的教官担任。
唯一不一样的是,由从本省选择改为了隔省选用,有的甚至会选用旁省的六七品官员,如通判、推官等。
不过同考官的喜好却是并不影响最终排名,毕竟一个人文章是否写得好,到底还是有客观依据,总是能被推选上去,只要送去了主考官面前,一个举人功名是少不了的。
可排名高低却关乎学子的荣誉和社会地位,由不得面试学子们不慎重对待。
就算谢景行能保持平常心,可是他若是能考上举人,明年可就要去京城长公主府提亲,若是名次能更加靠前,他提亲的底气也能更足。
几人内心都有些激动,连刚才被孟冠白夸说无比美味的鱼丸面都尝不出其中滋味,三两口将一碗面吞下肚去,几人结了账,被孟冠白急急忙忙带去了另一条稍远街上他所知的书肆。
时间还早,书肆里只有掌柜和伙计,掌柜站在柜台里时不时翻看账本打着算盘对账,伙计们拿着布巾在书架上东擦西抹,将灰尘扫净。
见着他们进来,伙计立马迎了上来,孟冠白性子急,急声问道:“店里可有舒方海和包忆安的文集,或是写有他们文章的书。”
并不是他们不关心朝政,只是朝堂官员众多,而这次来明州府的主考官大人他们确实未多听闻过,毕竟安平省还是比其他省份差了些,不论是文风还是经济,那些有名有姓的大人物也不会被派往这里。
说完他便用双眼期待地看向伙计。
这家店铺有三位伙计,他们同时停下动作,露出思考的神色。
伙计们是需要同来书肆的客人介绍书籍的,自然对书肆中书籍了然于心。
大炎朝只要是胸有点墨之人都喜爱出书,不然祝世维也不会想到将谢景行的笔记收录,然后将之集成一本《四书五经集注》,他还在京城时也出过诗集,辞官之前更是将大炎朝好诗收集起来,也是准备出版的。
其他能考上进士的也几乎都是如此,所以他们才会直直来到书肆。
可看三位伙计一时都没有动静,孟冠白皱起眉,难道这两位大人居然未曾出过文集,也未曾有文章被刊印出来吗?
他有些失望,就想再让他们多想想,这时其中一位最年长的伙计一拍手,立即奔向了书肆最里面的书架,在最底下翻了又翻,找出了几本书。
然后将书本翻开,他是识字的,果然找到了方才客人所说之人的名讳。
当即将书拿出来,高兴道:“这两位并无单独的文集,不过这两本书中有客人所提之人的单篇文章,合起来每人也有好几篇了,客人需要吗?”
自然是要的。
伙计手中的书只有四本,他们六人都还分不过来,当然是全要了。
掌柜做了许多年生意,看谢景行几人的打扮就能知道他们是来应试的学子,等结完账,他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等谢景行几人出门后,他连忙招呼方才找出书的伙计,“你快去库房看看,还有没有刚才这几位读书人买的书,若有的话全部寻出来。”
伙计一惊,他也并不是那等愚钝之辈,试探问道:“难道是此次的主考官大人吗?”
掌柜捋着胡须点头,“不出意外,应该就是了。”
谢景行还不知道他们只是去买本书,就被掌柜的猜出了原因,他们又跑了几家书肆,未曾想到印有舒方海和包忆安文章的书就只有手头的这两本,而且货还都不多。
第146章
出了最后一间书肆,孟冠白忍不住拍了拍胸口,长出一口气,笑道:“幸亏得知消息及时,不然等主考官到了才得知消息,再来买书,怕是翻遍整个明州城的书肆都再找不出一本了。”
谢景行看着手头书,也很是高兴,他们若买不到,可没几人能大度地将书借予他们一观,有时只是一步之差,之后的命运便能发生翻天覆地之变。
连跑了好几处地方,日头已经高高挂在半空了,走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连水都没喝一口,书已在手中,心也放下了,他们就欲寻一处地方歇口气。
他们正对面就是一处酒楼,还未至正午就已有许多衣着华丽之人进出,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这家酒楼招牌上写着“汇鲜楼”三字,显然是极会做生意的,门口还立着一方大木牌,木牌上写着酒楼今日的招牌菜名:水淹鱼、鲜虾提子烩、羊肉旋鲊、酒醋白腰子、蟹酿橙...写了满满一木板。
孟冠白是个好口腹之欲的,他看见上面的菜名忍不住咽了一下喉头,不过还未到吃午食的时间,他摸了一下肚子,今日那碗没尝出味道的鱼丸面还未消化完,他便抬头看向了另一边的茶楼,“我们先去茶楼歇歇脚,等午时便去对面酒楼用饭,如何?”
谢景行也抬头往对面茶楼望去,见是一座二层茶楼,他们离着还有些距离,也能听见里头人声传来,显然人不少。
与谢景行同船而来的学子就有带了侍从之人,孟冠白就是其中一位,且还不是一、两个,八府学子同来明州府应试,自然使得明州府极为热闹,而这些远道而来的人都需要在明州城内解决饮食起居,商贩们自然是使尽浑身解数招揽客人,想要趁乡试期间大赚一笔。
而此时此地,酒楼、茶社、戏院等可供学子间交友以及探讨学问之地更是门庭若市,加上安平省内饮酒、品茶之风本就盛行,与之相关之地座客常满乃是常态。
等谢景行几人走至茶楼门口,只是往里一望,便见着里头几乎可以说是座无虚席,人皆长衫,看来都是来此品茶的文人雅士。
伙计脚不点地楼上楼下跑,可看见他们的身影,连忙就有人腾出手将几人招呼进了茶楼,他往里一望,不好意思笑道:“楼下并无座位了,不过楼上还有几处空桌,小的这就带几位上楼去?”
见他们并无反对的意思,他更是笑容满面带头往前行去。
通往二楼的阶梯分为两段,都连接在东侧墙壁之上,中间有一处拐弯,阶梯近五尺宽,客人这般多,阶梯若是窄了可不方便,到时惹了客人不喜反倒得不偿失,谢景行和孟冠白两个体格都不小的汉子并肩走上去,旁边都还有空余。
“‘山中多白云,天上多清风。清风解炎热,白云自西东。’(注)魏兄这首诗风神飘逸,超尘出世,于平淡中显深远,真是难得的好诗啊。”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句华夏诗人李白之名句用来形容魏兄之诗真是再适合不过了。”夸夸群还不止一人。
第一个念出诗句之人的声音不小,谢景行也将那篇诗全听清了,诗确实不差,甚至称得上好,确实配得上两人的赞誉。
谢景行脚步才落在楼梯转角,上面的话继续传了下来,“同样是写云,那个通州府学的谢景行写的《孤云》虽然意境高远,可魏兄的这篇却是平淡之中见真章,依我拙见,魏兄此篇比之《孤云》要更加穷妙极巧。”
他的脚步顿了一下,怎么无缘无故突然提起他了?难道还能未卜先知知道他要来不成?
上面的话继续传来,是一开始夸赞诗的那位学子的声音,“也就是魏兄没去通州府学,若是魏兄去了,以魏兄的才学,哪里轮得到那谢景行出头?”
另一道酸溜溜的话语声跟着响起,“还被盛大家看重,居然欲收其入门下。”
孟冠白的眉头越挑越高,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看来这就是因谢兄盛名附带而来的产物了。
不过,不招人妒是庸才,也就是他心大,才能平常心与谢兄相处,若是他心胸狭隘一些,该也同上面几人一样,因谢兄而面目可憎了。
那位被称之为魏兄的学子一直不曾发言,可他身边却有人接话道:“是啊,若是魏兄不是因身体之故未成行,他若到了通州府学,以他的才学品性,盛大家又怎么可能看得上谢景行,定然只有魏兄才能入盛大家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