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部落当祭司(13)
男人看上去四十多岁,长得很和蔼,他手里提溜了条半米长的草鱼,见到常念热情地招呼道,“起来了?”
“起来了,您这是一早去河里抓鱼了?”常念忍不住多看了大鱼两眼。
男人呵呵一笑,并没注意到他看鱼的眼神,“家里的崽子想吃,早起抓了条。”
在原始社会,捕鱼并不是划算的买卖。这时候的人对水和火都有种天生的畏惧,所以会水的人并不多。加上鱼比野兽更灵活,就算是费力抓到一条,身上的肉也不够一家人吃一顿的,所以很少有人愿意抓鱼。
哎,常念心里发出一个长长的感叹。他的计划好像又要加上一个了,真是任重而道远啊!
当然,他也没忘记夸男人厉害。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搞好邻里关系,团结原始社会群众,这是身为“神职预备役”该做的事情。
他这边刚夸完,那边厉也拎着战利品回来了。
历左手一条更大的草鱼,右手一长串青蛙。没错,是一长串,这货为了方便拿,将青蛙用麻绳打结勒在一起,系成了长长的一串。
常念都没顾得上看鱼,赶紧上前看看那些青蛙中还有没有活的。好在青蛙命硬,活了大半。又从里边挑了两只活力不错的雌蛙,放到了一个带盖子的陶罐中。
厉看一眼剩下的,“它们怎么办?”
“啊?”常念也望向奄奄一息得青蛙,不确定的说:“放了吧?”
常念口中的“吧”字刚落下,历已经去旁边用石刀将它们剥了皮。
某人紧了紧身上的皮,还好还好他的皮还在。不过很快,他医学生的老毛病就犯了,青蛙身上应该有很多寄生虫吧,而且,它身上的肌理还很像人类,怎么会有人爱吃这种东西呢?
“吸溜”,好香。蛋白质的焦香远远飘来,还夹杂着果木散发出的味道。
忙碌的常念侧身偷偷去瞧,这才一会儿,蛙肉已经被烤成了金黄色,而上面突出的肌理也泛着微微焦黄的色泽,显得十分诱人。
“要尝尝吗?”厉没有抬眼。
刚刚明明一副嫌弃的模样,现在就流着口水看他手里的肉,真是个善变的人。
拿起放在一旁的兽油,在青蛙的身上薄薄涂了一层,滋啦啦,炭火燃爆了滴下来的油脂。随即,他又将常念做的细盐洒在蛙肉上面,正好下面因油脂溅起的火花熄灭了,来回翻了几次,几串蛙肉才考好。
都来了原始社会,再矫情就不礼貌了。“要尝尝”,常年回答的斩钉截铁。
厉没为难他,伸手递了两串。
迫不及待的想撕一块蛙腿肉,“嘶”好烫。常念指腹被烫的泛红,不得已对着蛙肉用力地吹了几口气。
一边的厉也不着急吃,就观察他贪吃的猴急模样。
常念根本没有注意到,一门心思扑在烤蛙肉上。
终于让他撕下一只蛙腿,果然,和想的一样好吃。外面烤的焦香酥脆,里面还保留了一点蛙肉的滑嫩,最绝的是露出的一节蛙腿骨,嘎嘣脆,嚼在嘴里又多了一种滋味。
有那么好吃吗?历尝了一只,也就那样吧,不到小孩儿拳头大的一块肉嚼两下就没了,不如兽肉吃着舒坦。
一边舔手指,一边回味的常念如果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评价一句”如牛饮水、暴殄天物!”
大祭司过来叫两人吃饭,发现孩子们似乎吃过了,尤其是小儿子嘴角还挂着油脂,明显是偷吃了好东西。
做贼心虚的常念嘿嘿一笑,抢先说:“阿父,是叫我们吃饭吗?”
大祭司看他,“你们还吃吗?”
常念嗖的站起来,“吃啊,当然吃。”
这话不假,那几只青蛙最多解解馋,管饱是不能够管饱的,毕竟不都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嘛。
常念走到厉身边,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把鱼处理好了,这会儿正拎着鱼,跟着大祭司。
“一大早抓鱼去了?”大祭无奈地摇摇头。
“念不是说需要青蛙吗?抓青蛙的时候顺手抓的。”厉只有在大祭司身边才会收起锋芒,就连说话的字数也会边多一些。
“青蛙地面上就有,用不着下水。早上水凉,以后注意着些。”大祭司叮嘱道。
“好。”厉应的干脆。
早饭过后,常念开始忙碌起正事儿,至于大家好奇的祖地收获,他还是忘记说了。
想要确定母亲是否怀孕,他浅薄的中医临床经验显然不能给他明确的答案,好在还有个方法可行。
十九世纪初,一位名叫霍格本的动物学家发现,女性的孕激素能刺激雌蛙产卵。基于这一发现,又结合当时的医疗条件,他发明了一个很简单的验孕办法——将女性的尿液注射在青蛙的后腿上观察青蛙的变化,如果青蛙在5~12小时后排卵,便可确定这名女性为妊娠期。
青蛙有了,常念开始琢磨如何制作注射器。好在是用在青蛙身上的,不需要无菌处理。
对于用什么制作注射器,这个一早就想好了。延越部落东边有不小一片竹林,里面生长的毛竹应该能做出简易的注射器。
找了把石斧,确认足够锋利,常念就准备去竹林里砍几棵竹子。
“你去哪儿?”厉停下磨石刀的动作,抬头看他。
常念晃了晃手里的斧头,“去砍竹子。”
清洗好手上的脏污,厉起身,“一起去吧。”
竹林距离不远,也少有大型野兽出现,但除了天气特别冷的时候,里边总会看见青蛇。青蛇长的小,很容易被人忽略,就连经常狩猎的战士一不小心也会被它咬伤。
见他好像出门挖野菜似的悠闲模样,历有些头疼。人很聪明,古怪的想法也很多,但警惕心却极差。这样的人如果不保护好了,往往比木讷的人死的更快。
没察觉到旁边人的想法,常念点头应好。那么大一个保镖跟着自己,回来还可以帮忙抬竹子,可真美死他了。收好石斧,屁颠颠地去了竹林。
由于没什么制作难度,不到中午注射器就做好了。
笔芯一样的细竹做了针头,更粗一点的做针筒,而活塞芯杆用得是树枝和鞣制好的兽皮。至于黏合各个零件的胶,常念用了鱼鳔胶。
早上他对着草鱼发呆,可不是单单馋鱼的身子。想要制作注射器,最困难的要数每个部件的黏合。今早的草鱼让他想到看过的一本书——蒲松龄的《日用杂字·木匠》,书中记载“木锉鲨皮磨镜架,铺筋粘鳔作茶盘。”这里面的粘鳔”就是“粘胶”。
古代的一些典籍里,“胶”和“膘”相通,可见鱼鳔胶的不俗。
事实证明,鱼鳔胶的粘性和封闭性都不错,竹筒做的注射器比预想的好用。活塞用了三层皮子,能很好的完成助推的任务,想来一会的注射也不成问题。
回头这样的注射器要多做几个,中医号脉配合西医验孕,能大大提高准确率。原始社会的生存条件恶劣,本来女人怀孕就比较困难,但比起怀孕,保胎和提高新生儿的存活率更不容易。作为延越部落唯一的一名医生,他就必须要考虑这个问题。
捧着个陶罐,常念找到父亲。唉!又是不知道该如何措辞的一天。
“阿父,一会儿阿娅方便的时候,你能让她在陶罐里放水吗?”一句话说完,常念的脸已经蒙上一层桃红色。
这么说父亲应该能理解吧,常念求他能听懂,不然真不知道该如何描述。
如果放到以前,无论是面对家人还是面对患者,他都会干脆利落的说接多少尿液回来检测。可原始社会,一来语言体系不完善,二来对医疗知识一无所知,他现在的这个行为就显得尤为怪异。
好在大祭司听懂了,点头应下这个差事,常念心里默默松了口气。
发展语言体系、普及医疗常识、完成基础建设、保证族人粮食供给,好多事儿啊,而且每一件都很重要。尤其是还有个像勾陈部落这种虎视眈眈的邻居,真是一点都不能松懈。
睡了一觉,常念似乎能明白勾陈为什么会派一个性子恶劣的人过来做信使了,他们明显没憋着什么好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