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着比扎罗叨叨了好久，久到有些口干，不经意地环顾一圈周围。
　　彼得的红脑袋从塔楼尖尖露出一点，他挂在墙上，一本正经地在和猫说话。
　　杰森：“……”
　　他让比扎罗扛着自己飞过去，悄无声息地开口：“蜘蛛男孩？帮个忙，你先带比扎罗回家，我还得忙个几分钟。”
　　彼得：“！”
　　他一个激灵，下意识地搂住猫，缩成一团。
　　小蜘蛛气结：“你为什么不能到正面——”
　　“人呢？”
　　彼得和比扎罗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过了一会，肩膀耷拉下来，无精打采地：“算了，大个子，我们从这边走，很快就能到家。”
　　托尼欲言又止：【……你们一天到晚就训练转头没？】
　　**
　　杰森看着比扎罗和彼得的身影逐渐变小，从兜里摸出一支烟，抽了半截，很突兀地开口：“你想好了？”
　　一个黑色的身影，听见声音以后，缓慢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没。”迪克在他身边坐下：“你说了让我慢慢想的。”
　　他拨弄了一下披风，抱怨道：“布鲁斯这身衣服可真难受，真不知道他怎么天天穿着这东西夜巡。”
　　杰森没说话。
　　迪克没收到回应，也不尴尬，自顾自地：“你剽窃了我的创意。”
　　杰森挑起眉梢，转过脸：“什么？”
　　“一座城。”迪克卸掉了变声器，语气一下子变得轻快：“你忽悠那个大个子的时候，借用了我的说法。”
　　杰森懒洋洋地，把以前迪克的话复述了一遍：“我有一整个布鲁德海文，但我可以分给你一半。”
　　“噢。”大蓝鸟眼睛眨了眨，“你还记得。”
　　“我那时候只是喝醉了，又不是喝傻了。”杰森吸了口烟，“很抱歉让你失去了布鲁德海文。”
　　迪克往后一躺：“哥谭也不错。”
　　过了一会，他重新坐直身体，用探究的目光盯着杰森手里的烟。
　　“你是要用尼古丁把自己淹死吗？”
　　大蓝鸟伸出手，不容抗拒掐灭了烟头，眉毛拧地紧紧的：“这是第几根？我不记得你以前这么喜欢这玩意。”
　　杰森恼火地瞪着他，不快地从烟盒里又取了一只出来：“迪基，你要是真的想当鸟妈妈，还有一个恶魔崽子可以让你照顾。”
　　他点着火，打算往香烟上送。
　　穿着蝙蝠装的男人停顿了几秒，劈手夺走打火机，砰的往身后一摔。
　　他神情冷硬了一瞬，刚想教训人，但看着黑发青年低着头的模样，态度又不自觉地软化：“吸烟、酗酒——小翅膀，我们都知道下一步是什么。”
　　大蓝鸟抿紧唇，布鲁斯的死仍然是他们永不愈合的伤疤，可活人仍然需要好好活下去。
　　“我有足够多的时间。”迪克平静地看着杰森的脸，“我可以和你一直耗下去。”
　　杰森微微睁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迪克。
　　这只蓝鸟是认真的？
　　杰森：“……你到底有什么毛病？”
　　迪克只是盯着他看，看的杰森浑身发毛。
　　最后还是杰森率先挪开视线，嘟囔了一句：“行了。”
　　但就这样示弱，又让他浑身不自在，可气势又比刚才差了不少：“你等上半天，就为了找我说这个？”
　　迪克微笑：“当然不是。”
　　大蓝鸟低下头，按下万能腰带上的机关，一个窄格弹了出来，里面放着一只小小的铅盒。
　　铅盒上有一个摄像头，迪克先是照着自己的眼睛扫了扫，又拿了起来，对准杰森的眼睛。
　　“嘀，虹膜已验证，身份重置中。”
　　杰森蓦得一怔：“这是……？”
　　还是罗宾的时候，他见过布鲁斯摆弄这些小盒子，每一个都被蝙蝠侠三番五次地确认过，只有他自己能打开。
　　迪克直接给出了答案：“氪石。”
　　这个世界上，90%的氪石都在布鲁斯手里，剩下的又被莱克斯掌控，杰森之前试图在黑市里找过氪石，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根本找不到，找到的也是假的。
　　这种石头能对氪星人产生致死性的伤害，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他们失去力量。
　　迪克叹了口气：“唉，那个氪星人……比扎罗，我看你是打算和他长期搭档，这挺好的，但氪星人一旦被控制，就很灾难。”
　　他絮絮叨叨地：“你一个人可能还安全点，毕竟全世界都在觊觎氪星人的力量，不过既然决定了，就多做点准备。”
　　杰森打开盒盖，一枚绿莹莹的氪石躺在软垫上。
　　系统：【比扎罗和超人不一样，绿氪石能让他增加力量。】
　　杰森：【……这样。】
　　迪克对氪星人很了解，无论是克拉克还是卡拉，后面出现的康纳也和他关系很好，加上这只蓝鸟和布鲁斯合作的时间又足够长。
　　杰森可能不了解氪星人，他想。
　　大蓝鸟担心杰森会在未来被伤害，就在两人身后跟了半天。
　　他不知道比扎罗对绿氪石没反应，他只是尽可能地想让杰森安全一点。
　　“还有魔法，他们的冰冻吐息可以用药剂溶解，x视线需要用……”
　　杰森低下头，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翘了几分。
　　“我知道了。”
　　小铅盒被他握在手里，捂的暖乎乎的。
　　杰森没告诉迪克他不需要这东西，反而非常妥贴地装进了夹克内兜。
　　迪克看见杰森收下了，漂亮的眼睛弯了弯，但是被蝙蝠头罩遮住，从杰森的角度，只能看见森冷的白色护目镜。
　　夜翼有世界上最漂亮的蓝眼睛。
　　一种莫名其妙地冲动，驱使着杰森伸出手，摸了摸蝙蝠头罩的护目镜，迪克不明所以地仰起脸。
　　“怎么了？我穿这个很奇怪吗？”
　　杰森摇摇头：“你应该改一改布鲁斯的制服。”
　　至少把护目镜换成透明的。


第一百一十章 白罐
　　旧金山。
　　斯塔克的演讲会。
　　说是演讲会, 其实并没有固定的会场，就只是一条露天街道，人群像蜜蜂一样挤的密密麻麻，翘首以盼着, 等待着绝境病毒的降临。
　　所有人都是完美的, 每张脸都精致得像从杂志上扣下来, 每一具躯体都是精心雕饰的, 没有半点瑕疵。
　　杰森：……这他妈是什么个大型怪胎畸形秀？
　　他和彼得混在人群里, 被这种狂热的气氛搅得心烦意乱。
　　现在的旧金山已经成了一座“上帝之城”, 判定谁有资格留在这里的就是托尼斯塔克, 无心的上帝只喜欢完美的事物, 他发明出绝境病毒, 修好了所有人的瑕疵。
　　他俩倒是能完美融入这里，超级英雄的过去使得他们每一块肌肉都像是雕刻出来的，更别提两人的好相貌, 彼得是被蜘蛛血清改造过，而杰森……
　　不少人说韦恩挑选孩子的标准就是看脸。
　　彼得是说过钢铁侠变了不少, 但这——？
　　有亿点点离谱。
　　不过是一周多的功夫，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黑发青年推开挤过来的人, 艰难地扭过头：“你的斯塔克先生, 好端端的纽约不呆, 为什么要跑到旧金山来？”
　　这很奇怪，所有人都知道复仇者联盟的大本营在纽约, 隶属于托尼的复仇者大厦也坐落在纽约郊外。
　　彼得：“……呃, 我也不知道。”
　　杰森：“复仇者们都去哪了？美国队长呢？”
　　美国队长估计能把这个白罐的腿打断, 那个自由精神的象征最痛恨的就是这种行为，但为什么一夜之间他们都失踪了？
　　比扎罗被杰森强行按在了酒店里, 大个子实在是太显眼，只能作为备用计划，万一出了事，就可以来救场。
　　彼得垂头丧气地：“我不知道，他们都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