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
　　妈的。
　　为什么驾驶座就不能大一点？
　　两个大男人, 都将近两百磅, 腿挨腿肉贴肉的, 这像话吗？
　　杰森舔了舔嘴唇, 艰难地挪动身体，试图离提姆远一点。
　　小红鸟非常淡定，一点都不尴尬, 他轻飘飘地扫了杰森一下，又吹了声口哨, 听起来该死的轻快。
　　提姆轻描淡写：“坐好，我要开车了。”
　　他一脚油门, 重重地踩下去, 蝙蝠车微弱的轰鸣了一声, 像一个黑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冲了出去——
　　坐好个屁。
　　杰森在心里破口大骂, 他一没有座位, 二没有安全带, 蝙蝠车这么一动，巨大的惯性带着他, 一头栽倒在提姆身上。
　　提姆心情颇好，骚话张口就来：“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请系好安全带。”
　　杰森扶着他的大腿，臭着脸把自己支撑起来，“你他妈——”
　　“别乱动。”提姆像撸猫一样揉了揉杰森的头发：“你最好就保持住这个姿势。”
　　杰森心底猛地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
　　提姆用一种轻描淡写的语气：“那些蠢东西有点多，前面没路了。”
　　说着，他放在杰森后脑上的手微微用力，向下一按——
　　杰森：……妈的。
　　他被迫用一种极其奇怪的姿势挂在提姆身上，原本是一个人的位置被强行塞下了两个人，加上驾驶座的周围尽是按键与操纵杆，根本不能碰——
　　他的右膝卡在提姆双腿之间，左手松松地握着一把枪，为了不影响提姆的视线，他只能艰难地缩起来，把脑袋搁在提姆颈窝骨处，车身一晃，脆弱的额头撞上锁骨。
　　杰森：……
　　杰森：“你把腿收一收，至少给我一个扶的地方。”
　　提姆：“太挤了。”
　　提姆的语气越来越狗：“往下点，我不喜欢这个姿势。”
　　杰森：……
　　你他妈到底是有什么毛病？
　　提姆直接把车开到了尽头，前面是一条死路。
　　杰森：“你到底会不会开车？”
　　提姆：“当然会，等着，给你看个大宝贝。”
　　杰森艰难地扭过头，看着提姆在仪表盘上一顿操作，修长白皙的手指都快舞出残影。
　　——咯哒。
　　杰森感觉蝙蝠车微弱的震了一下。
　　提姆不知道按了些什么，钢铁巨兽开始变形，轮胎缓缓收起，鳞片重新组装，眨眼工夫，蝙蝠车就成了蝙蝠飞机，炽热的火焰从机尾喷射而出，起飞时的气流掀起了一阵风，实验室柜子门被掀开，白纸呼啦啦地冲上半空，围着纯黑的蝙蝠飞机开始打转。
　　彼得：“……他开挂！”
　　他一脸震惊地朝蝙蝠飞机射出蛛丝，想搭个顺风车，小蜘蛛扒拉着飞机底部逐渐往机翼爬，爬着爬着，整个人一僵。
　　他非常尴尬地抠着机身侧面，红脑袋怼在飞机玻璃上，白色大眼睛瞪的老大。
　　我看见了什么？
　　啊这……
　　杰森依然维持着那个微妙的姿势，面无表情地瞅着小蜘蛛，内心几乎窒息。
　　过来一会，他冷着脸，把脑袋侧到了另一个方向，给了小蜘蛛一个后脑勺。
　　彼得：……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
　　他带着一种莫名奇妙的愤怒，一脚蹬飞了一个克隆人。
　　凭什么我就要在后座颠成西兰花？你们就、就……
　　过分。
　　他一时间不知道是谴责自己的小伙伴好，还是谴责韦恩少总好，反正是被这种相当成人的气氛糊了一脸，在这种情绪的驱使下，他的战斗力直线上升。
　　提姆总算松开了自己的胳膊，杰森获得自由后，第一时间就往旁边闪，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风评被害。
　　在天上被攻击的压力一下子少了很多，提姆只需要开着战斗模式，不断地把克隆人打飞就行。
　　杰森勉强换了一个自我感觉没那么失礼的姿势。
　　杰森：“你得和迪克解释一下。”
　　提姆：“解释什么？不用解释，他挺好的。”
　　杰森：……？你在说什么屁话？
　　小红鸟嘴角微微翘起，漂亮的脸上全是那种韦恩式的风流相，“他会习惯的。”
　　杰森：“……”
　　妈的，这就是韦恩吗？
　　提姆瞥了杰森一眼，感觉有点好笑，黑发青年总是伴着一张冰块脸，但绿眼睛里激烈的情绪都快溢出来了，这种反差就……很想逗一逗。
　　提姆：“我的用词有点不准确，迪克已经习惯了。”
　　他用一种适合在半夜用的语气和眼神，把杰森从头打量到脚：“如果是你的话，他估计非常高兴，毕竟他也很喜欢你。”
　　杰森：“！”
　　提姆：迪克格雷森，一起完蛋吧。
　　小红鸟阴恻恻的想，心底一片祥和，波澜不惊。
　　我不做人了。
　　当一个韦恩的感觉真爽。
　　他忽然明白了布鲁斯为什么总是对外表现得那么不着调，伪装出反差极大的人格只是一小部分原因。
　　更多原因就是这样做真的很爽，当一个亿万混蛋真的是太快乐了。
　　提姆心情畅快得就像是在大热天去吃了一桶冰淇淋，他满意地看着一个浑身都炸起来的杰森，眨了眨左眼。
　　提姆：“一起吗？”
　　杰森：“！”
　　一起个屁，没事不要把我拉进你们的奇怪关系，他故意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问出了自己一直没来得及问的问题。
　　杰森：“你们自己快乐就好，不过，你为什么会开蝙蝠车？”
　　提姆理所当然地：“因为我姑且算的上一个韦恩？”
　　提姆：“所有人都知道韦恩是正义联盟最大的金主，而蝙蝠侠又是正义联盟的顾问，他能在哥谭活动这么久，全靠我的资助。”
　　杰森：“……原来你是这样的蝙蝠侠。”
　　提姆理直气壮地：“所以我会开蝙蝠车，有哪里不对吗？”
　　不对。
　　但我也不知道哪里不对。
　　作为一个阔佬，你的技能树未免点亮得太多了。
　　杰森眯起眼睛，狐疑地盯着提姆，这个人，总是奇奇怪怪地看着很不着调，但又聪明得可怕，想想看那张会让系统卡机的人物卡。
　　离谱。
　　杰森：“你……”
　　提姆就像知道杰森要说什么：“我懂得太多了？”
　　杰森：……就是这种感觉，他真的很讨厌和太过聪明的人打交道，这些人就像持有剧本，而他今晚，已经遇到了两个手持剧本的人了。
　　人间迷惑。
　　这种聪明人什么时候满大街都是了？
　　提姆轻描淡写：“我可是一个哥谭人，管理韦恩集团的哥谭人，如果没点脑子，估计也活不了这么久。”
　　哥谭。
　　杰森感觉自己被微妙地说服了。
　　那些种种不合理之处，在哥谭就显得如此正常。
　　提姆拉动操纵杆：“我去看看超人那边处理的怎么样，如果不能控制住场面……”
　　他摸了摸暗格，那儿装着一块氪石。
　　提姆其实可以直接把氪石塞进蝙蝠飞机的武器系统，研磨成粉的氪石发射出去，所有克隆人都会完蛋，但他一直没这么做。
　　——克拉克也在这里。
　　即使这种浓度的氪石粉末不会致死，但克拉克依然需要恢复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把这些物质从体内代谢出去。
　　他们之所以能拿着氪石，是因为克拉克的信任，蝙蝠侠收集氪石的时候从不避讳超人，克拉克甚至还送过布鲁斯一个氪石戒指。
　　人间之神把自己的阿喀琉斯之踵，毫不遮掩地暴露在他们面前。
　　他亲手送出了能杀死自己的武器。
　　蝙蝠侠从未辜负过这种信任，当然，自己也不会。
　　但情况却不如提姆想的那么顺利，克拉克倒是没有受伤，但他身上的制服却被划得破破烂烂的，超人没办法在这里使用自己全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