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点了点头，很突兀地转换了话题，“我也被PTSD困扰过，我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继续说：“我每天都或在焦虑里，担忧着是不是随时会失去性命，或者是我在意的人、我在意的世界某一天轰然倒塌，无法控制地感到恐惧。”
　　“但你现在恢复过来了。”
　　“老实说——没有。”托尼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仍然会做噩梦，有时候战斗后仍然会感到害怕。”
　　“但这些已经不会再影响我了。”
　　杰森聚精会神地听着，“为什么？”
　　托尼想了想，举了个例子：“我认识一个人，他有一种超能力，这种能力非常强大，但在成为一个英雄之前，他没有半点想当英雄的想法，也没想过自己能用这种能力做点什么。”
　　杰森：“但他最后成为了英雄？”
　　托尼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复杂的心路转变，只是在一次灾难中，他救了一个人。”
　　“他当时什么也没想。”托尼强调道。
　　杰森没说话，像是在思索什么。
　　托尼拎起茶壶，重新注满了杰森的杯子，再把那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给杰森：“我能摆脱PTSD的原因也是这个——停止思考。”
　　“不去想那些远超地球科技的东西，不去想那些危险，不去想我的战甲——不要让那些念头塞满整个脑袋。”
　　“但是要想一想自己最初是谁，最初的想法是什么。”
　　“我见过很多超级英雄，他们的初衷只是想救下一个人，但后面他们都迷失了。”
　　杰森摩梭了两下手里的茶杯，茶水的热度透过杯壁再传到他的手上，有几根茶叶梗竖立起来，一上一下地浮动着。
　　他斟酌开口，努力地组织着自己的语言：“我想不起来我是谁，但我应该是知道我想做什么。”
　　“正义。”
　　说完，杰森拧起眉毛，感觉有点荒谬，他到底是怎么把这个词顺利说出来的？听着也太理想化了。
　　托尼没有显露出半点嘲笑的意思，他认真地问杰森：“实现正义的方式有许多种，你需要找出一种独属于你的方式。”
　　杰森摇了摇头，他感觉自己好像没有成功表达出自己的意思，又好像无法表达出来，最后只能挫败地、断断续续地说：“也不是正义，我只是……”
　　“只是什么？”
　　“我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不太公平。”杰森喃喃道。
　　他少有地表现出自己的迷茫，“但我好像也没资格去说这种公平，在布鲁德海文的时候，我的确做了点什么，但是——”
　　托尼耐心地等他说。
　　“我发现并没有让事情好转，反而变得更糟。”杰森捏了捏手指，“我打破了一种平衡，现实告诉我最好不要这么做。”
　　托尼拍了拍手，“你没说错，但你说的这些我没法直接给你答案，我的想法可能并不适合你。”
　　“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他从怀里摸出来一张名片，递给了杰森，然后打开门，“是一个法师。”
　　“祝你好运。”
　　等到杰森走远以后，托尼才开始处理汉尼拔，他刚刚指挥着战甲把汉尼拔扛起来，却突然僵住了。
　　“该死，他没把故事讲完。”
　　作者有话要说：
　　真正的心理医生，不仅能打晕同行还能为其他心理医生介绍生意。
　　今天托尼吃到瓜了吗？没有。


第四十七章 富有
　　纽约, 曼哈顿。
　　杰森又看了一次手里的名片，叹了口气。
　　这张名片在各方面都很常规，姓名、联系方式、住址——但它会不定时的发生变化，也就是说, 托尼其实是给了他一沓名片。
　　杰森在两周之内, 几乎跑遍了大半个美国, 名片指向的人并没有什么特殊的, 杰森甚至用系统人物卡查过。
　　但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过去都发生过一些很糟糕的事, 有的人得了重病、有的人受了伤, 但他们都奇迹般地痊愈了。
　　杰森试图打听出发生了什么, 但所有人都只是耐心地给了他一个温和的微笑, 再神叨叨地说点玄之又玄的话。
　　是不是你们魔法侧就不能好好说话，杰森有点生气，他被这张名片整得有点烦躁。
　　——纽约曼哈顿布利克街177A号。
　　这个地点尤为奇怪。杰森用尽一切办法, 都没能成功地找到它，去黑市打听, 连纽约名声最大的消息贩子也没听说过。
　　这地方真的存在吗？
　　杰森：【你说法师是不是都有这种毛病。】
　　系统：【不好好说话，是法师刻在DNA里东西。】
　　杰森一瞬间怒气值点满：【别什么都给我往DNA里刻！】
　　他在隔壁面包店买了根法棍, 找了个看着比较顺眼的台阶, 坐下来, 大脑放空，呆滞地盯着手上的名片。
　　“劳驾。”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 拎着雨伞从他身边走过, 但他在不经意间瞥到了那张名片。
　　他微微一怔。
　　“这张名片是谁给你的？”男人声音有点微妙。
　　杰森慢吞吞地掀起眼皮, “一个熟人。”
　　男人脸黑了黑，他用雨伞敲了敲地面, 直到敲击声吸引到杰森的注意力，他才开口：“我知道这个地方。”
　　“什么？”杰森的眼睛微微睁大，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男人。
　　他长得相当引人注目，他的眼睛是一种琉璃色，随着光线变化，瞳孔的色彩也会发生细微的不同，头发看上去细心的打理过，鬓角处有些白发……如果硬要找出点缺点的话。
　　可能脸长了一点。
　　“我也可以告诉你这个地方在哪，但我有个条件。”男人略微偏过头，“你为什么要找这个地方？”
　　杰森：【统统，我觉得我找对人了。】
　　系统：【是……有没有人告诉这个男人，他长得就很魔法？】
　　没错，杰森叹了口气，这个男人就很像故事中那种法师，而他就是接受法师试炼的倒霉鬼。
　　希望他下一秒不要说我其实是一个麻瓜，所以才看不见霍格沃兹，杰森阴郁地想。
　　杰森斟酌着开口：“我很迷茫，有个朋友告诉我有一位大师能引领我走出困境。”
　　“doctor.”男人打断了杰森，“不是master.”
　　杰森：“？”
　　他现在又有点不确定了，一个正常的法师会在意硕士和博士的区别吗？难道他们魔法界真的有个霍格沃兹？
　　我希望我能被分到拉文劳克并成功毕业。
　　杰森站了起来，拍了拍裤腿，又理了理身上的夹克，好让自己看起来不要那么脏兮兮的，“先生，我已经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轮到你了。”
　　男人矜持地点了点头，往上走了几个台阶，“这个地址是存在的，是很早以前的叫法，好像是……南北战争结束以前。”
　　杰森：“？”
　　男人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把钥匙，插进锁孔。
　　“就是这里。”他冲着杰森招了招手。
　　杰森：“……”
　　这不魔法，用钥匙开门，你们法师不应该有点特殊的开门技巧吗？
　　这个男人真的是博士吗？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麻瓜？不对，美国的法师好像该叫麻鸡。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跟着男人往里走——
　　大失所望。
　　系统也很失望：【这看起来就是个比较大的老房子，姑且算得上富有历史气息，你看这个楼梯扶手，第一层看起来还像是刷了新漆，第二层——】
　　系统一言难尽：【这可能真的是一个古董。】
　　唯一比较魔法的就是那些看起来造型古怪、散发着奇怪气息，偶尔自己会动一动的摆饰。
　　杰森摇了摇头：【我觉得这还不如韦恩庄园。】
　　是的，杰森曾经在网上冲浪的时候看见过讨论韦恩和斯塔克谁更有钱的话题，里面就有斯塔克大厦和韦恩庄园的对比，但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讨论到最后也没讨论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