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的察言观色技能是点满了的, 毕竟他从小就得掌握这个, 黑发青年微微偏头, 把小黑脸抱起来, 卡住他的前爪, 凝视着那对圆圆的蓝眸。
　　这么多天以来, 他一直把小黑脸当作一个会动的洋娃娃, 猫这种生物，除非你固定住它的脑袋，不然别想看清脸。
　　这么一看。
　　好像……是有点问题？
　　在和迪克同居的那段时间里, 不管做什么，猫团子都粘着他撒娇, 小黑脸的模样和眼神杰森可以说是一清二楚。
　　但现在这只猫，好像试图在让自己变得呆滞, 不管怎么看, 杰森都觉得那对蓝眼睛有点心虚。
　　杰森问彼得：“你刚才在说托尼对吗？”
　　彼得：“咳……我在模仿斯塔克先生的思维, 就、就是自言自语。”
　　杰森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让小蜘蛛继续找密室。
　　【系统, 教我灵魂魔法。】
　　他微微敛下眸, 在斯特兰奇那里看见的知识一条条地涌起来。
　　魔法这东西就很不常规, 没有一定的原理，要是真的拿物质世界的要求来规范它, 别说是牛顿要生气，连达尔文都要掀棺材。
　　蜘蛛侠不会闲的没事干，对着一只猫喊托尼。
　　杰森：“彼得，我要找科莉帮个忙，大概要离开几分钟。”
　　他走到楼梯间，靠在墙上，意味不明地轻抚猫头。
　　托尼：【……】
　　他被摸的毛骨悚然，赶紧去敲自闭中的黑暗骑士。
　　托尼：【布鲁斯，你的崽好像——】
　　杰森：“托尼？”
　　托尼声音越来越小：【……发现我了。】
　　布鲁斯：【很有可能，所以接下来就靠你了，别让他发现我。】
　　杰森：“托尼。”
　　这一次，他是用笃定的语气说的，如果刚才还有点不确定，在看见猫眼睛里的僵硬后，就能分分钟确定。
　　系统：【！】
　　系统的声音有点结巴，听起来还有点绝望：【你确定这是钢铁侠？】
　　人变猫不是什么稀罕事，但人的灵魂进入猫的身体则完全不同，后者属于濒死时意识的求救本能，听起来很不唯物主义，而且难度还大很多。
　　更别提这根本不是什么普通操作。
　　只有一个可能。
　　在布鲁斯死的时候，他扔出的那个祝福魔法生效了。
　　没人知道这种古老的魔法会有什么效果，也不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可钢铁侠是怎么回事？
　　shit.
　　还有布鲁斯——他到底都看到了多少东西？
　　系统窒息透顶：【你等一等。】
　　他掐了几个玄妙的手势，一个金色的魔法阵出现在半空，杰森勾勾手指，就飞到了他手上。
　　托尼惊恐地睁大眼睛，这种花里胡哨的法阵，那个变戏法的长脸法师曾经用这玩意切掉了一只怪物的头！
　　“喵呜呜——喵喵！”
　　猫团子挣扎的无比惨烈，杰森微微勾起唇角，拎住托尼命运的后颈脖，还晃了晃。
　　杰森：“你好像看得懂我在干什么。”
　　“喵！”
　　杰森：“你是钢铁侠？是就喵两声。”
　　“喵喵！”
　　托尼伸出爪子，抱紧杰森的手腕，忙不迭地点头，浑身的毛都一根根炸起来。
　　杰森放下手，拧紧眉毛。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从身上摸出一个小装置，可以把人的意识投影成文字，出门之前，他在蝙蝠洞里随便抓了几个黑科技，想不到这就用上了。
　　托尼喵呜一声，空气里浮出一行字。
　　【别告诉彼得，我的身体就在这栋楼里。】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猫。】
　　杰森虽然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但现在显然不是一个好机会，他拨弄了两下转换器，又调了调频道，和自己的微型耳麦连在一起。
　　“我去和彼得汇合。”
　　他拉开夹克拉链，把猫往怀里一塞，走了几步，脸色突然变得有点黑。
　　杰森：“你应该知道，你的想法我现在都能听见。”
　　托尼有点窒息，他当然知道，可是越是努力克制着自己，就越忍不住去想——
　　一个脑袋从天花板上伸下来，彼得翻了个跟头，稳稳落地。
　　杰森忍耐地呼吸了一口，对着彼得说：“你穿着这衣服，就别那么大动作，还有我知道去哪找你的斯塔克先生了。”
　　彼得：“那我们现在就去，你真的好厉害，不过我也找到了两个密室……”
　　杰森拉着彼得拐进电梯，恶狠狠地锤上直通顶楼的按钮。
　　这一层和整栋大厦显得格格不入，黑漆漆的没开灯，因为隔音效果特别好，就也听不见什么声音。
　　杰森扣上夜视仪，径自往左拐。
　　小蜘蛛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地：“你怎么知道该往这边走——”
　　“开挂。”
　　托尼在耳麦里：“开挂？”
　　我现在，确实很像随身老爷爷。
　　他有点自闭，但还是很努力地指挥着杰森，虽然斯塔克大厦变化挺大，但他和安东尼的思考方式还是一样的。
　　【对，那后面就是我的盔甲陈列柜，应该会在这里。】
　　壮观。
　　宽阔的大厅里，安静地放着无数盔甲，密密麻麻一个挨着一个，竟然一眼看不到头。
　　彼得走上去，轻轻地把手贴上盔甲冷硬的外壳。
　　“斯塔克先生。”他眼睛里有光在闪烁，喉头变得有点紧。
　　托尼：【嗨kid，我就在这，别耷拉着脸。】
　　杰森按照托尼的指示往后走，走到一半，托尼也不由得一愣。
　　那不是他制造出来的。
　　但这些盔甲又不都是白色的，前面的几具还是金红色的涂装，但又布满了划痕，一道深刻的印子嵌在胸口，足以看出当时的凶险。
　　托尼抿住唇，音调变得有点低：【美国队长是不是出事了。】
　　那是振金盾牌撞出的痕迹。
　　两个人一直往前走，却怎么也没找到托尼，这里面除了盔甲什么都没有。
　　彼得仍然揣着希望，哑着嗓子：“会不会在盔甲里面？”
　　“你们在找什么？”
　　伴随着这声音，所有盔甲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沉眠着的钢铁军团齐齐转过头，注视着他们两个。
　　“哦哦哦天！”彼得被吓得一拳挥出去，被砸中的盔甲飞了老远，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
　　“找这里真正的主人。”杰森握住枪，还没来得及卸下保险，攻击就已经闪到了眼前。
　　炽热的激光打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打出焦黑的坑。
　　“有什么办法让我停下这些该死的玩意吗？”杰森在地板上翻滚，为了护住怀里的猫，本来就很难支绌的局面，就变得更加狼狈。
　　咚！
　　黑发青年伸手格挡，整个人却被击飞出去，咣铛一声撞在墙上。
　　“唔！”即使被绝境病毒强化过的身体，也差点没缓过来。
　　“这边！”
　　彼得用蛛丝吊住他的衣服，猛地一拉，荡进里面的房间，蛛丝一股脑喷出去，把大门糊的紧紧的。
　　一张巨大的床摆在房间的正中间，周围散落着零零碎碎的机械组件，杰森捂住被击中的地方，缓慢地坐到地上。
　　竟然是一间卧室。
　　什么人会在卧室外面布置那么多盔甲？安东尼简直是住在军火库里。
　　彼得蹲下来，焦虑地：“让我看看，伤的重不重？抱歉如果我再早一点——”
　　杰森瞳孔一缩，突兀地打断彼得：“那是什么？”
　　豪华的软床边上，是一只透明的铁皮罐头，里面的人闭着眼睛，头上脸上全是白霜。
　　彼得：“斯塔克先生！”
　　小蜘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他睁大眼睛，瞪着托尼的身体，罐头里有些雾，就有些看不清楚里面的样子。
　　杰森扶着地爬起来。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实在是太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