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知魔尊好(214)
当时有几个长老前来询问各门下弟子数量的分配问题,龙隐刚好在给凤清韵剥荔枝。
凤清韵前一秒还在看着他笑,龙隐总感觉那笑里别有意味,下一秒听到那几个长老的来意,便一下子淡了神色。
那些长老连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地汇报完需要招纳的弟子总数后,便站在那里当人形木桩。
凤清韵翻完呈递上来的玉简后开口道:“麟霜门下不必留名额。我欲飞升,无需传承,我门下的内外名额直接记在师尊门下便是。”
“至于长乐门下——”他扭头看向白若琳,“若琳以为呢?”
“内门的名额我暂且先要三个,多了也教不过来,外门倒是可以多多益善。”白若琳说着看向那几位长老,“至于长老们的名额……依师兄见,多少为好?”
凤清韵抬眸看向那几个长老:“长老门下,内门各一人,外门十人,有不愿意收徒的,可将名额让出去,愿意多带的多劳几分便是了……诸位长老可有异议?”
长老们闻言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连声称诺。
原本事情到此刻就该结束了,可有长老听到这里,却小心翼翼开口道:“那寒阳门下——”
凤清韵淡淡抬眸,扫了他一眼,那人立刻闭上了嘴。
龙隐见状一顿,下一刻却听凤清韵冷淡道:“寒阳门下,按照旧历,亦给三个内门名额,暂记在花盈和柳无名下,卫昉的名额留给花盈,外门弟子多少,让他们三个自行商议,总数不超过二十便是了。”
其他人闻言立刻三缄其口,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低头称是。
龙隐当时只觉得凤清韵运筹帷幄,冷冷淡淡的样子好看极了,心下不由得发痒,抬手递了枚剥好的荔枝到他嘴边。
凤清韵见状一顿,低头咬下了那枚荔枝。
只是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分明是谈论仙宫正事的严肃场合,龙隐却觉得自己的指尖被什么柔软湿润的东西一卷而过。
他愣了一下后,耳根蓦然红成了一片——凤清韵竟在众目睽睽下舔了他的手指!
那人甚至还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只那一眼,便让他彻底丢了魂,当即把方才的一切也跟着抛之脑后了。
至于方才那些长老们三缄其口讳莫如深的寒阳之事,自然也跟着被他抛到了爪哇国。
然而当天下午,龙隐百无聊赖陪着小鲛人在丹房内炼丹玩时,却听到隔壁传来了一阵喧嚷声。
仙宫弟子大多以剑修为主,再加上龙隐毕竟是半步渡劫的修为,在仙宫除了凤清韵,其他人的神识基本上探不到他。
故而隔壁的三个弟子便自然而然地认为他所在的丹房根本没人,于是肆无忌惮地聊了起来。
龙隐先是听到了一个男弟子咬牙切齿道:“师叔凭什么就这么把我内门亲传的名额给收了!”
一道女声紧跟着响起:“寒阳之名未被抹去已经不错了……二师兄声音这么大是想干什么?让整个仙宫的人都知道你对师叔不满吗?”
那弟子怒道:“你当然觉得不错了,你手里两个亲传名额,比之长乐也不为过——”
“够了!”另一道男声冷声打断道,“还嫌寒阳之名在宫内不够让人笑话的吗?师叔愿保留我等师门已是最大的宽恕了,师弟你且少说两句罢!”
“……师尊便是再有错也轮不到他们笑话!”那人却不忿道,“他们不去笑话那爬床的贱人,反倒来笑话师尊?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龙隐听八卦原本听得津津有味,听到这里却隔了半晌才回过味来——不对,爬床的贱人骂的是谁?
另一边,花盈闻言蓦然变了脸色,下意识打量了一眼周围,见四周没人后才怒极道:“你少说两句,让师叔和郎君听到了有你吃不了兜着走的!”
卫昉却比她更生气道:“什么郎君不郎君的,不过就是个仗着脸能看爬师叔床的小白脸罢了!你别看他半步渡劫的修为,我观他虚浮不堪,说不准是用了什么双修之法从师叔那里偷来的……”
剩下的便是些不堪入耳的言论,龙隐听到这里心下一跳,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哦,这些人骂的好像是自己。
然而他想明白也没往心里去,反而觉得自己和凤清韵的关系人尽皆知是件让他颇为满意的事情。
但紧跟着他却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这三个弟子为什么唤凤清韵师叔?
长乐门下本该喊凤清韵师伯,那些长老的弟子见凤清韵也只敢唤凤宫主,哪来的师叔一说?
难道除了白若琳这个师妹,凤清韵还有个师姐或者师兄不同?
不知为何,此念头一出,龙隐瞬间警铃大作,一时间连丹药也不烧了,拿出那几粒随手烧的极品养气丸,跟糖豆一样塞到小鲛人嘴里:“乖,今天先玩到这里,哥哥回去找你爹爹有事。”
说着便把孩子夹到怀中起了身。
小北辰也着实好说话,闻言乖巧地咽下那几粒糖豆,就那么被人夹着走了半路才出声道:“父亲……哥哥,你把蛋蛋抱反啦。”
龙隐闻言一愣,垂眸看去才发现自己竟因为一时匆忙,把小鲛人头朝下夹了一路。
他连忙大惊失色地把孩子抱正,一时间根本顾不得祂喊了自己什么,连声道歉:“对不起宝宝,不难受吧?”
小鲛人乖巧地摇了摇头,伸出手到他面前:“糖吃完了,哥哥还有吗?”
龙隐忙不吝在他手中放了几粒养气丸,又往祂的小储物囊里塞了一整瓶极品养心丹,贿赂般小声道:“回去别告诉你爹爹好不好?”
小鲛人塞了一嘴的极品丹药,闻言乖巧地点了点头。
龙隐却还是不敢放松,连忙做贼一样抬眸看向四周,生怕凤清韵看到刚刚那一幕半夜把他踹下床。
好在凤宫主日理万机,没有闲心监视他,见周围并无异样后,龙隐才终于松了口气。
是夜,他终于抱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小心翼翼地伺候了半晌才道:“前辈……我今日于丹房听到三个唤你师叔的弟子在议论你……他们好像同你十分亲近的样子,是你什么人啊?”
凤清韵忙着收徒之事,白天忙了一天,晚上回了寝殿刚想享受一番,猝不及防听到这档子糟心事,蓦然从情事中收回了些许理智,喘了半晌才解释道:“我先前有个被逐出师门的大师兄……眼下虽死了,但看在师尊的面子上……还是保留了他的称号和师门……”
听到是师兄,龙隐心下一紧,凤清韵猝不及防间被他折腾得一声惊呼:“——你突然发什么疯?”
龙隐总不好说自己连这种捕风捉影的醋都要吃,只能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讨好地吻了上去。
凤清韵见他如此模样,登时感觉自己像是被小狗拱着舔了一脸的涎水一样,一时间只是好笑,倒生不出气来了。
他缓了三秒便含着水意抬手,勾着龙隐的脖子往下一拉,吻了他一下后轻声道:“他们师尊是我亲手杀的,议论我倒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倒是郎君,今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龙隐闻言眼睛一转,掐着怀中人的腰便委屈道:“那几位师侄说我是惑上的小白脸,陪睡才有的今日,背后骂的可难听了……”
月色照在他精壮的上半身上,因为手臂发力,那肌肉线条看起来格外有型,配上他那张英俊到有些深邃的容颜,哪怕是看惯了的凤清韵见状也不由得怔愣了三分。
奈何就是这样一个英俊到一塌糊涂的男人,此刻却端的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模样,委屈得不行。
也不知道他从哪学的,告状的姿态到真和那些狐媚惑主的妖妃一模一样,任谁来了恐怕也想不到魔尊龙隐居然还有这样的手段。
凤清韵一时间有些忍俊不禁,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
但他明知道这人是夸大其词故意装委屈,却并未戳穿,反而抬脚踩在他的腹肌上,顺着纹理缓缓往下,语气温柔得好似要掐出水:“倒是让我的郎君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