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不知魔尊好(68)
尚未愈合的伤口和先前涓涓不断的滚烫鲜血历历在目,凤清韵蓦然闭上了眼睛,睫毛颤抖着小声道:“……夫君。”
“乖。”那人闻言勾了勾嘴角,可显然他对此依旧并不满足,“不过道谢归道谢……本座刚刚放了那么多血,现在是不是该收点利息了?”
他都不用把接下来的话说完,凤清韵便知道他没憋什么好。
他仰着脸,红着眼角,咬着牙瞪那人,忍不住警告般再次直呼其名道:“龙隐——”
可龙隐似乎对他的威胁之意充耳未闻:“嗯嗯,本座在呢。”
话里话外的敷衍之意简直溢于言表,凤清韵被他气得一哽:“你——”
“凤宫主在梦里似乎还说过一番话,具体是什么本座记不清了。”龙隐挑了挑眉,语气一转低声道,“不过本座也很想知道,凤宫主本体之间,那些受本座鲜血浇灌的藤蔓,眼下到底会不会听本座的话呢?”
凤清韵愣了一下后蓦然红了脸。
——“胡言乱语!本尊的本体还能听你的话不成?!”
自己曾经说过的每一个字在此刻都显得那么清晰,说出的话几乎是瞬间便打在了自己脸上,脸颊一时间生疼,也不知是烫的还是因为别的。
龙隐低声在凤清韵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凤清韵陡然睁开眼睛,瞳孔骤缩,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王八——”
“嗯,本座是王八蛋。”
龙隐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嘴角还噙着笑,眼神却暗得深不见底:“凤宫主,请吧。”
下一刻,凤清韵的主蔓一点挣扎都没有的叛了变,将主蔓上那朵最大的,刚刚经受过鲜血浇灌而因此鲜艳欲滴的血蔷薇,送到了两人面前。
两人频率不一的呼吸几乎同时喷洒在了花瓣上,凤清韵瞳孔发颤地想要把那不听话的花收回去,可显然眼下的情况已经不由他做主了。
他只能以一种极端羞耻的眼神看着龙隐,把所剩无几的希望寄托在了龙隐的良心上。
但显然魔尊是没有这种东西的。
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可怜的自小在正道长大的小宫主,便是再活一千年恐怕也不知道还有这种险恶的世事。
“好了,本座又不是要害你,既没要你摘花,也没让你掐蕊,何必以此种看敌人的样子看着本座。”龙隐说着狎昵地蹭了蹭凤清韵的鼻尖,低声道,“都说了是甜的,怕什么?”
凤清韵蓦然闭了闭眼,羞耻无比地低头蹭过花瓣,舌尖被迫卷起自己的花蜜,大脑嗡然间,抬手攀在那人的肩膀上,凑上前以一副献祭似的姿态,将自己那口混着血的花蜜喂到那人嘴边。
舌头于是被人卷吃入腹,过于甜腻的味道在两人唇舌间化开,凤清韵半阖着眼几乎不敢细想那到底是什么。
方才因为龙隐割开手腕灌血的愧疚以及感恩,此刻几乎全部灰飞烟灭,剩下的只有恼羞成怒和难言而不敢直面的酥麻。
一吻毕,那双近在咫尺的凤眸因为怒气鲜亮到前所未有的地步。
可哪怕是怒目而视,落在龙隐眼中依旧好看得熠熠生辉,让他忍不住低头吻了吻那人的眼睑:“多谢凤宫主的花蜜酒,凤宫主果然是正人君子,言出必行。不过——”
在凤清韵骤然缩紧的瞳孔中,龙隐低声笑道:
“你的龙神大人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向来是有仇必报,但考虑到毕竟是你自己的藤蔓,所以——”
“先把衣服脱了,然后自己挑个喜欢的捆法。”
第34章 双修
听到此话的一瞬间, 凤清韵感受到的第一反应不是羞耻,而是无措。
血契的作用使得他下意识听从龙隐的命令,从正面看过去白皙修长的手指当即按在了衣襟上。
可仅从表面看不出来的是, 这双常年握剑的手心处,有着许多练剑留下的薄茧。
那是凤清韵很小的时候便留下的, 习剑的过程中,手心处的肉磨破了长好,再磨破再长好, 经年反复之下, 便成了茧。
而等到筑基,那些练剑的过程已经不足以在手心留下茧后,茧的厚度自然而然地便定格在了薄薄的一层上。
故而凤清韵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手好看,正如他也从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多好看一样。
数百年的单相思曾经磨灭了他在感情面前的一切自信, 他从不拿自己和慕寒阳那个虚无缥缈的心上人做比较。
可这并不妨碍他自觉自己的身材既无女子天生的丰腴秾丽, 亦无某些男子的精悍健壮。
身为剑修,凤清韵甚至感觉自己并不宽阔的身材堪称乏味。
而也正因如此,没有了梦中的耿直率性, 凤清韵听了龙隐的话后,并没有意料之中的恼羞成怒, 他甚至连埋怨嗔怒都没有, 在短暂的沉默后, 竟然当真一言不发地解了腰带。
龙隐这下子总算看出了他和梦中的不同了, 于是微微蹙眉,抬手勾起那人的下巴道:“怎么一副本座强迫你的模样?”
其实本就是他耍流氓, 说是强迫也没什么区别。
可凤清韵闻言也不反驳, 只是攥着褪到一半的布料,侧目看着旁边, 不愿意看龙隐,也不愿看自己。
龙隐垂眸看向那白到晃眼,简直如玉一样的肌肤,大脑反应了半晌才蓦然明白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于是他忍不住一哂,随即蓦然抬手,下一刻,一面魔气凝结的镜子骤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凤清韵见状一愣,尚未反应过来,龙隐便从他身后靠了上来。
凤清韵忍不住睫毛微颤,惊愕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龙隐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镜中的两人,“自然改改你前夫给你留下的毛病。”
凤清韵一提慕寒阳就要炸:“不是前夫……!”
“好好,不是前夫。”龙隐隔着镜子跟他对视道,“现在不提他,你别只顾着看本座,看看你自己。”
凤清韵刚想说谁只顾着看你了,一扭头却恰好撞见了镜子中那个衣衫半褪,春光乍泄的自己。
他当即红了脸,下一刻,藤蔓直接挡在了两人和镜子之间。
“啧,”龙隐不满地抬手,一把拽过了挡在他身前的花,“别用花遮。”
言罢,他又空出一只手,不顾凤清韵的羞赧,抬手点在镜面上所映出的每一寸肌肤:“告诉本座,你眼下所看到的一切,哪处不好看?”
“……你别问了。”凤清韵的耳根几乎要滴血,胡乱回复道,“都好看,你别……”
“既然好看,那便继续。”龙隐凑在他耳边低声道,“还有剩下的布料没脱呢。”
凤清韵闭了闭眼,抬手探下去,颤抖着拽掉最后一丝布料。
而后他几乎不敢和镜中的自己对视。
此刻他那个浑噩的大脑不禁浮现了一个荒谬无比的疑问——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凭什么要这么听他的话?
可血契没有给他忤逆契主的选项。
凤清韵只得暗暗咬牙,在心底暗骂之间记下了这一账。
不过他心底暗骂的那王八蛋对他的记仇一无所知,此刻还在他耳边道:“都说了不许遮,怎么还是不听话。”
说着他拉开凤清韵的手腕,在对方即将恼羞成怒的临界点,低头吻住了他的嘴唇。
一切声音归于平静,凤清韵终于避无可避地,将自己彻底展露在了镜子中。
一时间他耳根热得像熟透了一般,完全不敢看一眼镜子中的画面。
可渡劫期超出常人的神识笼罩里在此刻却彰显出了弊端——他不仅能通过神识清楚地看到镜中的一切,还能以一种第三视角的角度,居高临下地看到这荒诞的一切。
凤清韵羞耻得恨不得一剑结果了身后人再顺便结果自己。
可紧接着,他那个完成了第一个“命令”后的本体,却自动回想起了契主剩下的命令。
于是藤蔓听话地凑上来,倒反天罡地把凤清韵的双手捆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