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被掉包的罪臣之子 下(84)
这似乎就不难理解,齐惠妍看不上他的原因了。
但食五石散并不为大过,撼动不了这两家即将决裂的关系,于是,凌湙给他盖了个天阉的帽子。
齐家无足轻重,至少在齐渲任侍郎时,他没有资格参与大佬间的角逐。
凌湙不能允许他在京期间,文殊阁的势力有更迭,不管段高彦扶持齐渲的目地是什么,但在他这里,都不会让他们成功会师中书省。
齐渲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尚书省熬吧!
中书省那边已经有黄铭焦在虎视眈眈了,再要去个齐渲,那不止文殊阁的票举之权受控,连带着中书省都将沦为小文殊阁,失了制衡之力,袁芨那边会直接以被架空为结局,退出中书令之权职。
袁芨也很清楚段高彦加上齐渲的后果,所以,他将莫家暗卫带回去后,马不停蹄的进了府中书房,最后商议的结果,就是趁着祭祀皇陵那日动手。
莫棐之久等不回自己派出去的暗卫回返,对宁侯府内形势一时没了准头,不敢再擅自派人来探,又有莫子晋搞出来的一系列事情,扰的他分心无暇,急于找闻高卓拿主意。
两人都对近日接连起的变数起了疑心,一时分宾主坐下后,好一阵子没人出声。
凌湙却在询问那一对母子的情况,“确定那女人曾与段高彦有过一段么?”
酉五埋头道,“确定,那女人三年前与段高彦有过一段,但那孩子,确实不是段高彦的,她自己也不敢硬往姓段的身上栽,不然这些年她难成那样,也没动过去找段高彦的念头,那孩子确实是她亡夫的。”
凌湙点头,“这个留给段高彦自己查实去,我要的只是他黄泥掉裤子而已,有一就有二,有这女人出来打个样,不怕他能高高挂起,把自己摘出这泥窝。”
那女人死了丈夫,手上只有一个姑娘,家产便遭了夫家族人觊觎,正走投无路间,被凌湙派去的酉五找见,给她指了个门路。
段高彦这样的高官,身前两丈都要清街的,那女人日常近不了他身,当然也想过找他求助,奈何无人帮助,她靠近不了他,正带着女儿惶然无依时,酉五帮她将段府前街上的守卫给清理了。
凌湙远远的看着这个被段高彦拿来试水的女人,以孤注一掷的姿态冲进段府门前的台阶上,叩着青紫的额头请求段高彦收留,就知道她是真的被逼到了末路,已经没了瞻前顾后的心。
段高彦并非一开始就敢去勾搭勋贵女眷的,他总要找几个不谙世事的后宅妇人试试水,试试自己的男性魅力,等确定自己有足够的本钱后,才开始一步步的将爪子,伸向那些高门贵妇。
酉五低头,“我已将主子的意思转告给了她,那妇人并未求能保全她自己,只求事后主子能将她女儿接走。”
夫家如狼似虎,欲将女子改嫁他人,尔后将孩子随便扔给族人抚养,那女子确实已经没了他法。
皇帝七日斋戒结束,出关就被身边的大伴伴普及了近日新闻,那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转折,足叫他听的兴致大起,当时就宣了几家人进殿,闻、莫二人谈话中途被召,听来宣人的小黄门说起皇帝的态度,只觉心情沉重,脸颊火热。
他们分析出了京中有人搞事,却一时不知道是谁,在既得利益链上左右观测,发现最大的赢家,只能是高坐上首的皇帝。
可这个皇帝要有这样的心计,早不该被他们架了半空,多年碌碌无为,所以,他近日身边出了谁?有谁能为他出谋划策,搞得几家不得安宁?
纪立春,可他们都见过纪立春,那武直鲁莽之人,看着就眼大心粗,就不是能当谋臣的主。
所以,到底是谁在搞他们?
第一百七十七章 想杀她?问过我了么?……
闻辉死了。
谁也没料闻辉会突然就死了。
凌湙得到消息的时候, 闻辉的身体已经凉了,虎牙溜着纪府墙根摸进来时,他正扣着桌面在想策略。
莫家暗卫交给袁芨的时候, 他漏算了中间门两日的过渡期, 莫棐之久等不回暗卫回府, 必然要怀疑宁侯府内部有变,袁芨的计划安排在皇陵祭祀日,莫棐之若联合闻高卓对宁侯府起了抄底之意,宁侯府众人无可抵御之姿。
把人交给袁芨后, 凌湙就不会再干涉他的行事,只会觑着对方的行事,来调整己方这边的部署, 力保己方不因对方行事间隙而受牵扯。
说句过河拆桥的话, 哪怕袁芨行动失败了, 他也得保着宁侯府与他牵不上任何关系。
两日的时间门差,足能叫这些人将宁侯府上下摸个一干二净,所以, 凌湙决定给宁侯府打个补丁,而打补丁的人选, 目前看来, 只能是他三哥宁琅了。
本不想将他牵扯进来,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 袁芨要用那些暗卫在祭祀仪式上做手脚,这中间门皇帝仪驾从京中开拔, 往皇陵一路行进,至少有两日的行进期。
两日,足能够改变一场计策的最终结果。
他正准备让人将宁琅叫出来, 为免他娘担忧,有些事情还得避着她点说,将宁琅叫出侯府,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哪怕宁琅从见过他后,就一直在纠结的不敢过于靠近他,那副想亲近又犹豫着不敢太近的样子,像极了惧他多智近妖的平常人,有种深深的疑虑在。
然后,虎牙鬼头鬼脑的来了。
他从进了京后,就一直呆在丐窝里蹲着,平日就拎着根棍子坐墙角乞讨,凌湙在街上来来回回,几次路过他身边时,都有往他身前讨食的碗里丢铜板,装成个善心突发的样子。
酉一正端了重新换过的茶汤进来,虎牙不在,一些贴身伺候的事,就由他暂时接替,凌湙眼神瞟过来时,虎牙立即见机的接了酉一手上的东西觑近前,一张满是脏污的脸上,又雀跃又开心,即使报着不好的消息,也不见他有同身而受的失落气,反而带着告密似的兴奋八卦欲。
虎牙道,“主子,我们抓到个人。”
他手上有蛇爷的竹节仗,身上又练了些许功夫,那些混市的小乞丐根本弄不动他,本来还想欺他一番,结果叫他三两下打的抱头求饶,于是,很顺利的接了从前蛇爷盘的地方,手上有十来个青壮不等的乞丐,又有凌湙及身边人不时的接济,属他领的盘子里最有钱,如此一来二去,半个京畿街面上的事,他都能插上一脚。
齐家所在的那条街,还真就在他的盘口内。
虎牙离着凌湙两米远,怕身上的灰带到他桌上,仰着脑袋一副等夸样,凌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点头,“看来这是适应了街乞的生活,那蛇爷这地盘以后就归你了。”
虎牙挺高兴,头一点就要接话,酉一眼角抽了抽,看他那傻样,忍不住提醒他,“接了以后就不能回主子身边伺候了。”
傻冒,高兴啥!
凌湙歪了歪头,酉一立刻闭了嘴,扶着腰刀一拱手就出了门,守外面去了。
虎牙苦了脸,束了手脚哀哀的看着凌湙,嘴唇蠕动,“主子……”
凌湙摆了摆手,“他吓你的,只是在京里暂时不能回我身边而已,等事情结束后,还是可以回边城的。”
本来是想觑着时机将虎牙弄进纪府的,现在看来,把他留在街面上似乎更有利。
虎牙抓到的人叫柳绮,或者说是易装成柳绮的齐惠妍。
所有人都知道齐惠妍小产了,并且身体虚弱无法挪动,呆娘家养生,轻易不能出屋门半步。
柳绮是齐惠妍身边最亲近的侍女,与其身形略像,又因是头等婢女的原因,养的是比一般小户家女儿更娇贵的秀气文弱,近朱者赤,她也自带了其主的墨香气。
虎牙道,“酉一带话,说主子您要我近日往闻、齐两府门前多转转,我便带了两个乞儿守着,闻府那边前后门上都安了人,齐府这边是我亲自带人守的。”
凌湙不可能领着人日日往街面上走,尤其闻、齐两府发生事端后,那两边的门上守卫多了近一倍,防的就是各方打探的手段,似虎牙这等脏兮兮的小乞丐,最是被人忽略瞧不起的,放他们游荡在两府街面上,只要不发生恶劣事,一般是不会惹人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