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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之远[重生](72)

作者:我怀 时间:2022-11-03 09:52 标签:重生 强强 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云倏抿住唇,颇为不自在地,让衣轻飏将他两脚放入盆中,又由他将帕子蘸水,一点一点拭净他小腿上的泥渍。
  明明一个法术便能清理的事,但他俩谁也没提。
  衣轻飏很专心地擦拭。
  最后拿干帕子擦完,云倏收腿,犹豫了一下,没放回他穿来的已经脏了的布鞋里,而是腿盘在衣轻飏的榻上。
  衣轻飏将东西收拾完后,一手压在榻沿,身体前倾,眼眸含笑地贴近他大师兄:“大师兄,今晚陪我睡,好吗?”
  云倏冷着脸,一手掐住他凑得过近的下颌,向上微抬,另一手包住他有些凉了的手掌:“还不快上来?别着凉了。”
  衣轻飏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意识到这是真事儿后,惊喜地亮了亮。忙不迭爬进内侧,将枕头分给大师兄一半,快速给二人掖好被子,害怕大师兄反悔跑了似的。
  他躺在枕头上,眼睛亮亮地看着大师兄。
  云倏不急着躺下。他极为自然地伸一只手,绕到衣轻飏脑后,熟练地取下发带,放床头边,又重给他掖了掖被子。
  “不困吗?”云倏盯着那双仍亮亮的眼睛。
  衣轻飏打了个哈欠:“有点点困,有点点不困。”
  云倏停顿片刻,在他空出来的大半个枕头上也躺下。
  衣轻飏忙将被子拉过他俩头顶。视野全黑下来,静谧的封闭空间里笼罩他们两个人。
  “会闷着。”云倏在黑暗中说。
  “可睡不着。”衣轻飏侧过脸,委委屈屈地说。
  二人交织的呼吸温暖了整个被窝。云倏静默了一会儿,仿若不经意地说:“那,要我唱首儿歌哄你睡?”
  衣轻飏讶异:“大师兄会唱歌吗?”
  “我想,”云倏淡淡地说,“应该是个人都会唱歌。”
  “哦。”衣轻飏向大师兄这边拱了拱,“那大师兄唱吧,我洗耳恭听。”
  “听了就会睡?”
  “嗯,听了就会睡。”
  大师兄再次相信了这个小骗子。
  于是他开始轻轻地唱:
  “芦苇高,芦苇长,  芦花似雪雪茫茫。  芦苇最知风儿暴,  芦苇最知雨儿狂。”
  大师兄没哄他,还真是儿歌。衣轻飏讶异之外,不由屏住呼吸,害怕错过一个音般竖起耳朵。
  “芦苇高,芦苇长,  芦苇荡里捉迷藏。  多少放浪形骸客,  都是当年母儿郎。”
  调子本身婉转,但由于是大师兄来唱,在万籁俱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衣轻飏听入迷了,好奇起大师兄究竟从哪儿听来的歌?大师兄的娘小时候唱的吗?
  他从来没听说过大师兄双亲的事。就好像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芦苇高,芦苇长,  隔山隔水遥相望。  芦苇这边是他乡,  芦苇那边是故乡。”
  是个悲伤的故事。衣轻飏又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起来。许是他的错觉,大师兄的声音实在过于温柔了。
  “芦苇高,芦苇长,  回首路长浩漫漫。  牧童相和在远方,  芦苇笛声多悠扬。”
  唱给小孩儿的歌,真是在欺负小孩儿听不懂了。
  衣轻飏睡眼朦胧,自然地靠进大师兄的怀里。他意识朦朦胧胧,说出的话也极轻极软。
  “大师兄……这个人到底最后回去没有?”
  他感受到大师兄摸向他发顶,低声却笃定。
  “他总会回去的,阿一。”
  ——
  自从枕头下压了大师兄给他的静心符,很长一段时间,衣轻飏再没做过噩梦。
  如此悠闲度日,看庭前一年开两次的梨花,开又落了六度。
  秋风吹过清都山下漠漠水田,荡起丰收的金浪时,衣轻飏再度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只是这次的内容,些微怪异。
  他没有清醒的意识,只在朦胧中感觉自己像被罩在蒸笼里,浑身的汗,呼出的每一次气息都滚烫无比。身侧似乎有东西触感微凉,味道好闻,浑身燥热的他不由贴得更近,惬意地吁出一口气。
  一切行为没有章法。
  等等……
  好像有哪儿不对?
  朦胧的意识好像被淋头浇了盆冷水,衣轻飏稍稍清醒过来,低下了头。
  ……
  他耳朵慢慢红了。
  男人的声音……好听极了。
  这声音他熟悉无比,压根不用反应便知道是谁。可脑袋依旧沉沉,莫若说鬼使神差。
  ……
  衣轻飏猛地睁开了眼。
  他大口呼吸着,同三年前那场噩梦一样,后背和额头如浸水般满是大汗,好似脱水的鱼。
  望着黑夜的天花板,衣轻飏静默许久,慢慢吐出一个字——
  “艹。”
  他完了。
  ——
  今年的晚稻也收获了。
  衣轻飏坐在田埂边,裤脚高高卷起,头上戴着大师兄的斗笠,两手支着下颌发呆。
  他完了。这个想法从昨晚意识到梦的内容后,便一直阴魂不散地萦绕在他耳边,致使他已无法正眼面对他大师兄。
  可一想到那场荒唐且龌蹉的梦的另一个主人公,他又忍不住抬头,目光落在前面人群里,弯腰割稻的大师兄身上。
  一弯下,腰就更明显了。
  劲瘦而有力。衣轻飏还知道,摸上去其实是软软的。
  他大爷的。衣轻飏扇了自己一巴掌,容貌极盛的脸红了一半。
  步九八抱着大把稻谷从田埂上路过,以为他打蚊子呢,幸灾乐祸地挤旁边叶聆风的肩:“瞧见没,九七,蚊子就专叮这种懒人。”
  衣轻飏头也不回,淡淡道:“九八,我可没聋。”
  步九八拽住叶九七,风一样逃了。
  实际上,云倏安排给衣轻飏的活很少,他早早干完无事可做,便只有发呆。可一发呆,那梦又往他脑子里钻,扰得他心烦意乱,念了十遍静心咒仍是无用。
  还是得找点事做,衣轻飏心道。
  于是,云倏在割稻的间歇中直起腰,回头寻阿一的身影时,便见那倒霉孩子正在田埂边跑来跑去。一会儿找蚂蚱,一会儿翻野红薯的,又抽出堆在田边的干稻秆,找块空地生火。
  少年人一身的精力找不到地方发泄似的。
  看了一会儿,云倏继续弯腰割稻。
  没过多久,鼻尖钻来焦甜的香味。
  他抬头,阿一正将一个烤红薯捧到他面前,邀功似的,说:“大师兄,最大的这个给你。”
  近了云倏才发觉,阿一已差不多与他一般高了。
  “歇歇?”衣轻飏凑到他微微恍惚的眼前,纤长的眼睫眨了眨。
  “嗯。”
  云倏颔首,随他开心地牵起他的手往田埂上坐。
  烤红薯的香味吸引来了周围田间的弟子们,一个个活也不干了,放下镰刀探脑袋过来,望着大师兄手里那个又大又香的红薯咽口水。
  “九九,你哪儿找来的红薯?还有吗?给师兄尝一个啊。”
  “是啊,小师叔,可不能光你一人儿吃啊!”
  衣轻飏抬手:“喏,那边找来的,去挖吧。”
  “啧,别碰。这是我给大师兄留的。”
  众人戚戚,也不敢碰大师兄的东西,到他指的那块地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本就忙了一下午,云倏有意让大家放松放松,便未加阻止。
  他掰了一大半红薯,分给紧挨他坐着的阿一。
  阿一乖巧地接下,因心虚不敢看大师兄眼睛,倒格外安静地小口小口啃那半红薯。
  云倏也觉出他今日不知为何,少见的安静,便多瞧了他几眼。衣轻飏也正偷瞥他大师兄。二人蓦地对上眼。衣轻飏先面红耳赤,低下头咬红薯,愈发矜持。
  矜持。
  这个词,云倏平日绝不会用来形容吃东西的阿一。
  这小孩儿果然有问题。云倏睨着他想。
  歇息到中途,二人方一前一后吃完,面前忽地凭空燃起一张符纸。
  衣轻飏边拍尽手中残渣,边漫不经心掀起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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