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怎么了?(52)
“爱你个头,你这混账,我——等等,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面红耳赤的泽维尔已经把电话挂掉了。
英国人只隐瞒一件事,那就是爱情。以撒很少听见泽维尔说这种话,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
而当反射弧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魅魔的脸也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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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州人安妮·杜弗兰是个秘书,最常见的那种。和影视剧里描写的不同,她非常貌美,但和年轻有为的老总兰登·泽维尔绝没有一腿。
这似乎很难解释为什么她会和泽维尔先生孤男寡女地在成衣店里试衣服。
“夫人怀孕了,”泽维尔喜气洋洋地说,“我得收拾收拾,赶五点的飞机回曼彻斯特。安妮,你觉得哪件外套比较好?不要太正式,毕竟我是回家去的……”
从头到脚焕然一新的泽维尔站在全身镜前,浑身散发出迷人的有钱气息。
开玩笑的。
他看起来英俊极了,哪怕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一点细纹,也只是让他显得更儒雅可亲。店员们半是羡艳地说,泽维尔先生一表人才,泽维尔夫人想必也是个大美人吧?
是呀,泽维尔笑吟吟地。
大码美人也可以算大美人吧?
值得一提的是,泽维尔试衣服的时候把头发弄乱了,有一撮像鸭子尾巴那样翘了起来。店员下意识地拿来梳子和发胶要帮他整理,泽维尔却连连摆手,自己用手指极小心极小心地抚平了头发。
“我怕头发会被梳得掉下来呢。”
离开商场的时候,泽维尔小声告诉安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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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点,泽维尔坐上前往英国的飞机,一路紧赶慢赶,终于站在以撒现居的单身公寓前,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
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终于鼓起勇气按下门铃。
叮咚,以撒给他开了门。
看着衣着整齐的泽维尔,他别扭地别开视线,嘟嘟囔囔转身回房间里:“都多少年了……做作!”
以撒穿得很单薄,明显可以看出肚子挺出圆圆的弧度。他在流理台上泡茶的时候,泽维尔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拥上来,双手环住他的腰,腹部软绵绵的触感,好像猫的肚子一样。
“我的肚子会大得顶到鼻子上,”以撒闷声闷气地说,“你会讨厌我的。”
“噢,绝不会,”泽维尔说,伴着水烧开的咕噜咕噜声,“我很想跟你做。现在就想。”
以撒胖起来以后,屁股也变得软绵绵的,而且仍然很圆,走路的时候会跟着颤动。他现在没有尾巴,泽维尔看起来很不习惯,不过也正是这个缺失的物件提醒他,以撒现在是人类的身体,而人类很脆弱。不得已,他们只能说些别的话题转移注意。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呢?”以撒低声问。
“女孩……不,什么都可以。”
“天堂那边你要怎么解释呢?”
“管他的,”泽维尔在以撒的脖子上落下一个个吻,含含糊糊地说,“我太幸福了,一口气写十万字报告也不在话下。”
在这之后,泽维尔请到了很长时间的假,每天都要花个把小时写他的十万字报告。以撒也把工作辞了,每天待在家里,很快变得胖若两人。
最开始的几个晚上,两个人一起睡觉,泽维尔几乎没有睡着过。半梦半醒之间,潜意识也感到很不安稳,担心压到了以撒的肚子。不过,这种甜蜜的负担尚且可以承受。就这样,眼看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三个月过去了……
以撒的肚子没有再变大。
魅魔成功受孕的例子很少,成功诞下子嗣更是凤毛麟角,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忧心忡忡的泽维尔带着以撒去找了智天使医生,经过了一系列检查、问询、填表,还有天堂的传统艺能——医生突然扔下听诊器跑去喝下午茶等等工序,事情在三天之后有了定论。
“有什么问题?”泽维尔问。
“是男孩还是女孩?”以撒问。
“没什么问题,不过,”智天使沃嚓·艾·加斯特·维克·阿普放下听筒,摸摸以撒的肚子,很遗憾地说,“这里,只是食物呢。”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曼彻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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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字白写了!
泽维尔浑身一震,突然醒了。
他第一时间往枕头底下一摸,没有摸到什么智能手机,房间也是老样式,而以撒在旁边睡得打鼾。
原来刚才是预知梦啊。
泽维尔长长叹了口气,然后掀开被子下床,蹑手蹑脚到阳台去抽了根烟,烟味散尽后才回屋来。
在暗淡的月色下,以撒比梦里的形象要年轻很多,假如用人类的生命历程类比,可以说正是一个人最英俊最具活力的时候。不过,想到他自然地衰老到四五十岁发胖的模样,还有以为自己怀孕时急急忙忙打来电话、电话那头颤抖的闷闷的声音……好像也很可爱。
泽维尔忍不住俯身,在以撒平坦的肚子上亲了一下,喃喃地说:“唉,以撒,你怎么傻乎乎的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至于第二天以撒突然找上嫉妒,哼哼唧唧地说他和泽维尔恐怕走不长了,请她赶紧帮忙在他被泽维尔扫地出门之前找个靠谱下家。
为什么呢?
你不知道!这个该死的天使竟然特意半夜起床,就为了骂老子是傻帽儿……
之类云云,则是后话了。
——END——
第44章 谋杀
泽维尔白哭了一场。
他吃了止痛药不久就睡着了,一觉起来,发现灵魂还好端端地留在身体里,甚至有力气下床走走。
他很惊喜地说:“说不定就要好起来了吧?”可是不到中午又开始发热,高烧得出现痉挛的症状,时睡时醒,连开口让以撒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病中的他像小孩子一样无常,要紧紧抓住以撒的手才能止住颤抖,但在短暂地清醒时因为看见以撒坐在旁边,又羞又气地说:“出去!”却不知道自己哭了,眼泪也非常烫。
“唉,兰登,”以撒很是低落,“我是个蠢人,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
他的喃喃声被泽维尔听去了。天使艰难地用食指勾了勾他的掌心:“杀了我吧。”
以撒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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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相信我,我最会死了。”
以撒面无表情地提着麻绳说。
“等等!”泽维尔激动得破了音,怕再不开口,以撒就要拉好绳子,走过来往他胳肢窝底下一叉一抄、直接把他提起来挂上去。
“怎么了呢?”以撒问。
泽维尔结结巴巴地解释起来。忽略他英国式的含蓄和因为害羞使用的各种代词,以撒理解了半天才恍然大悟:泽维尔觉得虽然自己有根漂亮的好鸡*,但是并不希望死的时候也看见它竖起来。
“好吧。”
以撒让泽维尔在此地不要走动,去拿了把刀来:“这开刃了吗?”
“开倒是开了,”泽维尔犹豫地说,“但是我好像记得上次黛西不小心拿它切了水果。”
“没杀过猪就行了,”以撒说,“闭上眼睛。”
泽维尔乖乖闭上眼睛,但是当以撒面无表情地举起刀要刺下来的时候,他有所感应似的,突然睁开眼睛,一看不得了,惊得目眦欲裂,连忙握住他的手大声喊停。
“啊!啊,吓死我了!”泽维尔说,“你怎么跟个屠夫似的!”
以撒就想不通怎么泽维尔的事儿这么多。
“那怎么样不像屠夫呢?”他问。
“你表情不要那么冷酷行不行,”泽维尔抱怨,“好像很恨我一样。”
“懂了。”
以撒狂笑着举起刀——
泽维尔从床上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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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鸡飞狗跳,以撒提出所有死法都以泽维尔大呼小叫地拒绝告终。最后,泽维尔自己想出了一个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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