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怎么了?(95)
“敌基督啊,”嫉妒嚷嚷起来,“看你干的好事!难道我能飞过来给你开门吗?”
“呃,嗯,对不起,”以撒说,“给我杯热水行吗?我想吐。”
嫉妒恶狠狠地说:“渴死你!”一边倒了杯热水来。以撒喝完,把杯子还给她,说了句谢谢,又问:“能帮我开扇短距离跃迁的门吗?”
“你去哪里?”
“修道院。”以撒说。他张开手,手心里有一行亮着光的小字,内容是“IS 53:6 藏书阁”
“那里面有什么?”
“能搞垮戈登的账本。”
“戈登?”
“来不及解释了,”以撒拽起嫉妒,“你可能得跟我去一趟,不然我一个人回不来。”
嫉妒带着以撒开门——关门,久违地站在藏书阁吱呀作响的地面上,好像和泽维尔一起前来探究失踪案不过是昨日之事。藏书阁的桌子上换了一个誊写师,他迟钝地转过头来,看着两个不速之客,呆呆地长大了嘴。没等他开口,以撒就晃了晃尾巴:“别害怕,只是一阵风而已。”
“风?”誊写师挠了挠头,又转了回去。
以撒还记得当时加文向他们介绍藏书阁的编号方式,“就像经文的标注一样”——他很快找到了53:6,这一排书架上恰好有一本《弥赛亚》,以撒把它拿在手里,发现装帧并不是很服帖,小心翼翼撕开封皮,封面里还包裹着一个薄薄的小本子,内容赫然就是修道院的账务情况和捐赠人等内容。
“他竟然就把这东西放在我们眼皮底下!”以撒惊讶地说,“没想到拐了这么大一个弯,最后还是回到这里。”
“接下来要怎么办?”嫉妒问,“你就这样带着它上天堂去?可是你毕竟是恶魔,泽维尔又是个囚犯……”
“很抱歉我来不及跟你解释,泽维尔就要被洗掉记忆了,一秒钟也耽误不了。现在送我去电梯间吧,我现在就要去天堂。”
“什么?记忆清洗!他同意了?”
“我今天上午去见了他,”以撒说,“有一些事情,并不是一定要说出口才能明白。”
这时候嫉妒突然发现以撒的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这里面又有一个什么故事?她想,下一次见面,一定要好好盘问盘问他们俩。
**
秒针跳动着。
加斯特坐在办公室里,焦虑地盯着时钟看。离泽维尔要接受记忆清洗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原本和以撒约定好要在这之前交接修道院账本,可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他敞开的大门前面有天使来来去去,唯独没有以撒的身影。
以撒来到天堂,正要急急忙忙地冲进去,两个天使拦住他:“通行证?”
以撒出示了那张原本属于泽维尔的、奇怪的博士送给他的空白卡片。那两个天使中的一个点点头,说:“请配合我们搜身。”
以撒身上带着至关重要的账本,他警惕地后退半步:“上午还不是你们执勤。”
“轮班。”
“没有这种轮法。”
话音刚落,两个天使几乎同时从腰后抽出枪来,直指以撒:“别动!里面装的是98%浓度的圣水。”
圣水是对付恶魔最有力的武器,纯度越高,威力越大,98%以上的圣水直击灵魂,甚至对天使都有一定作用,而恶魔更是可能当场溶解,在地狱,饮用圣水是最普遍的死刑手段。
“嘿,嘿……”以撒举起双手,盯着枪口,喉结滚动了一下。
三分钟。
加斯特站起来,背着手在桌前踱来踱去。突然,他想到一个主意——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他登录后台,试图把兰登·泽维尔记忆清洗的执行人改成自己。
“要么成功,要么坐牢,”他盯着屏幕喃喃自语,“希望看守牢房的是毕库里西塔吧。”
“您好,审判长加斯特。身份验证——确认;最高权限——生效。恭喜您,计划更改成功。”
感谢天堂的办事效率,过了这么几百年,竟然忘了取消他的审判长权限。加斯特激动得拍了一下桌子——
砰!
一道圣水正中以撒的左胸!他惊叫一声,捂着胸口连连后退,感觉到一阵灼痛,但很快,这种疼痛减轻了。他皱着眉,试探地松开手,发现伤处被烫起了泡。
仅此而已。
“怎么可能!”那天使超自己的手上开了一枪,同样被烫出了几个水泡,“这明明就是高纯度的圣水!你——”
以撒冷笑一声,把拳头捏得咔咔作响,没有任何缓冲,一拳把那天使他打翻在地:“再玩一下你的玩具枪试试?”
一分钟。
加斯特戴上口罩,推着车,缓慢地朝泽维尔的病房走去。他走过一个拐角,就在身后不远处,以撒猛地踹开紧紧抓住他脚踝不放的天使,一路狂奔到加斯特的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
“你好,泽维尔。”
加斯特推门而入。
“是你?”泽维尔说。他抬头看了一眼钟,“……来不及了。”
“我很遗憾,”加斯特说,“不过,你至少还活着,总有机会和以撒重新开始。说实话,你不觉得一上来就搞什么主人奴隶的关系太限制级了吗?也许下一次可以从请他喝茶开始。”
泽维尔苦笑了一下:“我以为事情还有转机,所以让他戴上那枚戒指。等我忘记了跟他有关的一切,再次见面,看见他手上戴着属于我未婚妻的戒指,不会以为他是小偷吧?”
“你知道吗,泽维尔先生,”加斯特说,“对付胆敢偷你订婚戒指的小偷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关进你的卧室。”
“……你也挺敢说的。”
“那是。我很爱看呢。”
勉强维持的轻松氛围随着话音落下凝滞了。加斯特正在准备药剂,一会儿往屏幕上输入了什么,他说:“我们再确认一下,药物针对的目标是你17世纪以后的记忆,没错吧?”
“是的。不过……有没有可能至少保留我和以撒第一次见面的记忆呢?”泽维尔忍不住问。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对不起。”
“……唉,不是你的错。”
加斯特拿起一管蓝色的药剂,愣了一下,又换成另外一种金色的药剂。
“这两种有什么差别?”泽维尔问。
“不是同一种药。蓝色的是保密协定,里面有最新型的纳米机器人,黄的才是记忆清洗。”
“保密协定?”
“是的,就是以撒使用的那种。为了保护天堂信息安全,现在保密协定的权限被提到最高了,目前为止,保密协定的效力高于一切。”
“什么叫作高于一切?”
“就是说,为了保密协定,其它任何有可能和它自相矛盾的操作都会被撤销。就比如说,保密协定和记忆清洗是不能同时作用于一件事的,能理解吧?记忆清洗只是把部分记忆藏在潜意识里,如果被有意引导,很可能被重新获取,这样就谈不上保密了。保密协定不会允许这种疏漏发生,所以最终失效的会是记忆清洗。”
“你说得太多了,加斯特。”
耳机里,一个天使对加斯特说。
“对不起,时间到了,”加斯特扶着耳麦,歉意地朝泽维尔点点头,“那我们准备开……”
咚!外面传来嘈杂的动静,紧接着是一连串的砰砰声,好像有人把每扇门都踹开了似的。很快,随着一声巨响,门被暴力打开了,加斯特转过头去:“这可是密码锁——以撒?!”
泽维尔顾不上去看闯进屋里的以撒。他趁加斯特转身,猛地掀开被子跳起来,抓起蓝色的针剂注射进静脉,等加斯特回过头来,一管药剂已经空了。他拔出针头,因为注射过快,伤处红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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