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慢冬(99)
“……”荆平野制止了这个奇怪问题的讨论,“好了!”
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美丑之分,而是如何做。荆平野比划了几下,都找不到下手点,最后生生弄出钻木取火的架势。
应逐星很给面子,没有立马萎靡,但见表情应该比较痛苦。
荆平野擦汗:“你先别急,我马上学会了。”
应逐星艰难道:“要不我们换个方法。”
“什么方法?”
忽然,手背处传来温热,应逐星拢住了他的手:“……这样。”
——接下来的几分钟,是荆平野的学习时间。他完全不需要出力,只是这种变相的十指相扣,在当下有另一种色彩,让荆平野脸热。他忍不住看应逐星微微皱着的眉毛,以及额头洇出的薄汗,忽然觉得……挺性感的。
两具少年的身体亲密、毫无间隙,空气变得如同胶质黏稠,应逐星去亲他,咬着嘴唇,舌尖扫过上颚时,荆平野浑身抖了下,一时忘记了先前学会的换气方法。渐快的速度磨得掌心有点刺痛。
结束时,应逐星再次亲了亲他。然后起身找纸巾,擦两人的手心。
“原来这事这么难,”没有出力的荆平野感叹,“好累!”
应逐星:“你看看还有哪里脏了吗?”
“……床单,”荆平野说,“得,今天中午不能午觉了。”
应逐星有点歉意,正想说话,就听见荆平野说:“脏都脏了,不如再来一回吧!”
·
提上裤子后,两人轮流去洗澡。
可能因为穿好衣服了,道德感恢复正常值,想起自己也是根正苗红的青少年,两人轮流去洗澡,谁也没好意思提一起。
荆平野飞快冲完后,应逐星才进浴室。
他从冰箱里取了两瓶果汁,自己那瓶喝了一半,忽然想起什么。冲着浴室问:“要不我先把床单扔洗衣机里吧!”
里面花洒的水声停止,应逐星:“行!”
荆平野胡乱塞进洗衣机里,开始启动后,又问:“我定了半小时的,你记得提醒我,别忘了!”
花洒水声再度停止,应逐星说:“好!”
荆平野忽然觉得好笑,像是自己掌控了水的开关,他一说话,水声即停,一闭嘴,水才会开。为了验证,荆平野喊了声:“应逐星!”
水声果然停了,应逐星:“怎么了?”
“没事!”荆平野憋着笑,大发善心地不再打扰。
回到卧室后,荆平野忽然看见了摆在桌面上可怜的玫瑰花,于是打开手机,根据保存鲜花的教程,学着简单修剪了下,放进了冲洗干净的果汁瓶子里。
不知道能活多久。
祝你长命百岁!
荆平野开始写作业,做了半张试卷,应逐星才回来。
荆平野随口问:“你怎么洗这么久?”
“不是你一直打岔我吗?”应逐星敲扫着盲杖去阳台晒毛巾。今天阳光金亮,照得他侧脸有茸茸的光线,显得干净清亮。
荆平野:“你不会又‘嗯嗯’了吧?”
应逐星:“……我又不是大色魔。”
“哦。”荆平野傻笑起来,“我把玫瑰花剪了下,放你桌子前面了,你小心别打翻了——我桌子太乱了,腾不出空来。”
应逐星点点头:“好。”
“你说,花能活多久?”
“活不久的,买来也只是图一个即时的价值。”
“什么价值?”
应逐星:“让你开心的价值。”
荆平野心脏扑通,更加开心了,于是凑过去:“过来亲嘴!”
下午没有午觉,全部用来学习功课。两人一时都忘记了洗衣机里的床单,直至晚上才想起来,夏日炎热,容易捂出潮味,不得不又洗了一遍,晾晒到阳台处。
因而晚上大人回家时,床单都没有干。夏蕾一眼瞧见了,笑起来:“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知道干卫生了。”
荆平野:“特地洗了两遍呢!”
荆川一眼识破:“忘记晒又重洗了吧——今天约会怎么样?”
“没有约会!”荆平野抓狂,“再不信我我要跳楼了!”
荆川:“你吓死我,二楼跳下去,万一擦破皮怎么办?”
荆平野:“爸!”
夏蕾:“好了,等会儿再闹。光洗床单,枕套一块洗了没有?”
荆平野忙着斗嘴,随口道:“没。”
夏蕾叹了口气,自己去了他们的卧室。卧室里没有人,应逐星正在卫生间洗漱,房门外是荆平野的斗嘴声。她踮脚,预备伸手去够上铺的枕头,发觉没有,低头才发觉下铺有两个枕头。
挨得很紧,稍显床铺杂乱。
……多大小孩,还像小时候挤在一起睡觉。
夏蕾拆出枕头套,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又扫见应逐星桌面上,插在果汁瓶子里红艳显目的玫瑰花。
“妈!”荆平野推门进入,“你看看我爸,他还有没有大人的样子了。”
夏蕾收回目光,没好气道:“你俩半斤八两,少比较了。”又说,“这两天天热,挤一块睡觉小心捂痱子了,别净抢你哥的位置。”
荆平野愣住,挠挠头:“……哦,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放心!之后出柜的地方已经写完了,没什么大虐,请组织放心观看!
第79章 礼物
待夏蕾走后,荆平野才松了口气,连忙将玫瑰花移至不起眼的地方。
虽说普世价值中,玫瑰花通常与情爱联系到一起,但毕竟是两个男孩子,不至于招来这方面的疑心。
至于枕头的事,则更不必担心了,毕竟他们就是打小睡一张床的关系。
晚上,换了张干净的床单,两人又偷摸着行了坏事。
毕竟才吃了荤菜,新鲜劲还旺盛着。尤其是应逐星,因为无法视物,合情合理的探索机会尤为珍贵,过程中还会一本正经地告知荆平野自己的发现。
比如说:“你的腰很瘦。”
荆平野:“……我明明很强壮。”
“你小腿那儿的皮肤温度比大腿的低。”
“因为我只盖了一半被子。”
“你腰后面有个小窝。”
“有吗?”荆平野完全没发现,他没有对镜自赏的习惯。
“你右胳膊是不是有疤?”
的确磕过,初中打篮球的时候划到的,很小的疤。不过荆平野已经没有精力回答。
应逐星的手掌游走过许多部位,被子滑动间,滚烫的皮肤接触到空调冷气,带来微妙的触感,荆平野一时羞耻心作祟,受不了,于是不准应逐星再进行发言。但轮到他的时候,荆平野才发觉,在黑暗中,这种交互式的探索确实是新奇的。
尤其是同为男性的身体,他发小的身体。
荆平野忽然问:“我还没有问过你。”
应逐星压抑着呼吸,尽可能平静:“你问。”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青春期的时候,十三四岁吧,”应逐星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热热的,“我梦见你了。”
荆平野嘴快道:“是春梦?”
应逐星默认了。荆平野脸颊发烫,凑近了点,小声问:“那现在……和你梦里一样吗?”
毕竟梦是想象,是理想化的设定,和现实总会有出入。
不过应逐星说:“会更好一点。”
荆平野放下心来,在这种探索中,他忽然发觉一个事实。
即,他非常喜欢应逐星,这其实是无关性别的结论。
干坏事十分有助于睡眠,结束后,荆平野倒头就睡。如果不是还有作业没完成,他都爬不起来。次日吃午饭时,陈千发来消息,告知:我要上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