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114)
“我让他们找了很多书,这里只是几本,我记得你喜欢看书,我不限制你看了。”
“我知道你不喜欢金锭,我过几日安排朝中大臣谏言,把掖庭里的人放出去一批,你就可以出去了。”
“再过一阵子,我帮你走走门路,你去做官,你想做诩兰台的侍墨郎,我都记得。”
说起自己的谋算,秦骛倒是很熟练。
秦骛看着他,努力维持着表面上的可怜。
扶容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原来,秦骛一直都知道他想要什么啊。
前世秦骛当上了皇帝,也不肯让他去做这些事情。
如今,秦骛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他也有法子办到这些。
不是不能做,而是不愿意做,不愿意让扶容脱离他的掌心。
如今……
秦骛看着他,定定道“扶容,我知道错了。这世上只有你我是这样,只有你我最了解对方,我们是天生一对。”
真不知道,秦骛是在求和,还是在对扶容分析利弊。
他总是这样,说着说着,就不自觉开始用权势压迫人。
扶容摇摇头,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忽然,一阵风吹来,掀起马车窗前的帘子。
扶容扭头瞧了一眼,忽然看见,太子殿下带着侍从,正从这里来。
扶容心中一惊,再回头看向秦骛,竟然道“五殿下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明白。”
秦骛捧着食盒的手停在了半空。
扶容又重复了一遍“奴婢听不明白,奴婢和五殿下……”
他顿了一下,定定道“不一样。”
既然在破庙的时候,秦骛要继续装下去,扶容也没有选择揭穿他。
现在又何必揭穿?
秦骛想假装就假装不知道,想坦白就马上坦白,扶容一定要配合他演戏,一定要配合他摊开来谈。
扶容不想这样。
既然秦骛一开始选了演戏,那这场戏,总得由扶容来喊停吧?
扶容扭头看了一眼,太子殿下越来越近了。
他吸了吸鼻子,认真地看向秦骛“五殿下,奴婢先行告退。”
秦骛只来得及抓住他的手腕,对他说一句“扶容,我知道错了,你别去南边,别和……”
别和太子一起去。
扶容回头看了一眼,推开他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维持冷静,淡淡道“奴婢不知五殿下错在哪里。”
扶容跳下马车,再也没有回头。
秦骛再也抓不住他。
扶容跳下马车,假装自己是从街道后面出来的,而不是从马车里下来的。
他不想被太子殿下发现,自己和秦骛私下见面。
扶容调整好表情,走上前“殿下怎么过来了?”
秦昭朝他迎面走来,白玉似的脸颊微微泛红,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
秦昭温声道“他们在府里闹得欢,孤不想饮酒,也不想扫他们的兴,便出来走走。想起你回家了,便想着过来看看。”
太子仁厚,素有贤名,身边总是有许多大臣,他又亲和,朝臣们偶尔闹一闹,也是有的。
秦昭定睛一看,问道“你这是要回去了?”
扶容想了想“殿下若是不想回去,就去我家坐坐吧。”
“好。”
秦昭到底喝了点酒,虽然走得稳,但扶容还是怕他摔了,便扶着他的手臂。
两个人靠得近,秦昭垂眸看看他,同他说话时却偏过头,不让酒气熏着他。
他低声道“你的眼睛怎么红了?”
扶容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我没事。”
不过是同秦骛说话的时候,不自觉就红了眼睛。
他总是这样没出息。
秦昭笑了一声“怕是你不想离家。不如,这一个月,孤假意带你出去,旁人问起,孤就说你跟着孤。实则,你留在家里,快快活活地住一个月,如何?”
秦昭喝了酒,说话也带了些玩笑的意思。
扶容摇头,语气坚定“我要跟着殿下去南边。”
扶容说这话时,正好扶着秦昭,从秦骛的马车边经过。
有一个他二人声音虽小,秦骛却全部都听见了。
一字不落。
秦骛抱着那堆金银,坐在马车里,不用掀开帘子,就能想见,外面的扶容和秦昭,是怎样的和谐场景。
有一个声音,从他心底传来。
完了,他完了。
待秦骛回过神来,他立即掀开帘子,朝外面望去。
扶容已经扶着秦昭走远了,秦昭似乎有所察觉,回头望了一眼。
扶容害怕被秦昭发现自己和秦骛偷偷见面,也连忙回过头。
秦昭似乎是看见了秦骛,却若无其事地转回头,什么也没说。
秦骛死死地盯着他们的背影,开始极力辩驳心底的那个声音。
不可能,不可能。
扶容和秦昭不可能有事情。
秦昭常年在老皇帝的压制下长大,养成一副温吞软弱的性子。
他不可能会喜欢扶容,更不可能去招惹扶容。
他不可能违拗老皇帝。
还有扶容,虽说扶容喜欢这一款的,但是……
但是……
太子太过软弱,他根本就护不住扶容,扶容只要权衡利弊,就绝不可能选他。
扶容一旦选了秦昭,若是事发,老皇帝不会去动太子,但要杀死一个掖庭宫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秦昭不会拿自己的太子之位去保扶容,扶容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
所以扶容和秦昭,绝不可能成。
秦骛这样想着,捏紧了手里的食盒。
他喘着粗气,竭力冷静下来,冷声吩咐属下“盯紧扶容,事无巨细,事事禀报。”
他顿了顿,最后下定决心,语气阴狠“把安排好的方士,带进宫里,安排在皇帝身边,让他们带上足量的丹药。”
秦骛早就在准备这些事情了。
如果实在不行,他就直接把老皇帝毒死,趁着秦昭不在都城,几个皇子手无实权,他直接登基。
待登基后,他下的第一道旨意就是,马上给秦昭赐婚,打发他滚,滚得远远的!
另一边,扶容扶着太子殿下,又回了自己家。
兰娘子吓了一跳,连忙招呼扶容把人扶进来。
“真是……”
秦昭并没有喝醉,在案前坐下,笑着道“孤只是路过,进来喝口茶,不必惊慌。”
扶容倒茶,秦昭瞧着他,想到自己方才看见扶容从马车上下来,又想到自己方才仿佛看见了五皇子。
他很容易就能拼凑出完整的事情,扶容和秦骛说话,扶容还哭了。
他为什么哭了?
秦昭神色一凝,终究是没有问出口。
他到底没有身份去管扶容的私交。
若是惹得扶容害怕,那倒是他的罪过了。
秦昭垂了垂眼睛,这时,扶容倒好了茶,将茶杯递到他面前“殿下。”
秦昭接过茶杯,不经意间碰到扶容的指尖,忽然顿了一下,没接稳茶杯,茶水直接泼了出来。
扶容吓了一跳“殿下?”
所幸茶水不算太烫,只是沾湿了衣裳,扶容拿出手帕,要给他擦一擦。
秦昭没由来红了耳根,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扶容不解,疑惑地抬起头。
秦昭从他手里接过手帕,清了清嗓子“孤自己来。”
第49章 表白
傍晚, 九华殿。
秦骛盘腿坐在软垫上,摆弄着案上的香炉。
香炉里升起轻烟,没有形状, 散若雾气, 迅速飘散, 应当不是什么好兆头, 所以秦骛的神色也阴沉沉的。
秦骛猛地抬起头,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
属下立即推门进来,朝他抱拳行礼“五殿下。”
秦骛厉声问“人从梧桐巷走了没有?”
属下有些迟疑, 低声道“宫外还没有消息传来。”
他们说的是秦昭。
秦昭去梧桐巷了。
秦骛一想到这件事情, 心中便怒火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