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148)
若是败了呢?
若是败了,秦昭当然就要听从老皇帝的安排,迎娶太子妃。
秦昭顿了一下:“孤会……”
扶容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秦昭:“她也只是个小姑娘,她都还没长大。我不想做男宠,我已经做官了,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她却没有选择。”
秦昭颔首:“孤知道。”
两个人就这样达成了共识。
秦昭道:“孤同你说过,孤待你会恪守君子之道,倘若真到了那个地步,你与孤大可以就此断掉。”
扶容低着头,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秦昭又道:“在事情解决之前,孤不会再来见你。”
扶容惊讶地抬起头:“殿下?”
秦昭语气坚决:“此事凶险,我今日在宫宴上拒婚,父皇已经震怒,我恐怕父皇已经有所怀疑,为求稳妥,孤不会再来见你。”
秦昭也是为了护着他。
若是被老皇帝或者其他人知道,秦昭一边拒婚,一边和扶容走得很近,这对扶容来说,就是灭顶之灾。
秦昭正色道:“听话。”
扶容思量再三,还是点了点头:“嗯。”
这样一来,秦昭和扶容也没办法再看灯会,再出去玩了。
两个人就吃了一碗糖圆子,就在摊子前面分开了。
临别时,秦昭忽然喊住他:“扶容。”
扶容回过头。
秦昭似乎是下定决心,正色道:“你放心……”
可是他自己也没有底气,越说越小声,最后竟改了口:“你与我,暂且断了吧。我若是没来找你,便是事情不成,你好好做官,不要被影响。”
扶容假装没有听见那句“你放心”,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快回去吧,路上小心。”
“嗯。”
两个人转过头,各自往前走。
太子府和梧桐巷在不同的方向。
扶容回了头,秦昭也回了头,看见的却只有对方的背影。
*
天色更晚,灯会都结束了,留下一地狼藉,等着明早来收拾。
扶容提着兔子灯,踢着衣摆,慢吞吞地走在路上。
其实他和太子殿下心里都清楚。
此事希望渺茫。
老皇帝是谋算许久,才点了这一场联姻,而不是心血来潮。
姜家一开始虽然不情愿,但现在也接受了。
太子殿下能用什么理由拒绝?
年岁?老皇帝已经恩准他们过几年成婚了。
身份?姜家世家大族,姜家独女身份高贵。
扶容自己也想不出来。
他坐在梧桐巷口的时候,也想了很多办法。
扶容想,他可以贿赂老皇帝身边的方士,让方士告诉老皇帝,太子殿下不宜成亲,可是他没钱,太子殿下也不可能永远不成亲。
他甚至想和太子殿下一起私奔,可是娘亲又该怎么办?
他自己都想不出办法,又怎么能苛求太子殿下想办法?
太子殿下自己也知道没有办法,所以……
最后会跟他说,断了吧。
断了吧。
扶容眼睛酸涩,不知不觉流下泪来。
细细算来,他和太子殿下,从三月南下,到现在中秋节,才不到几个月。
太子殿下待他很好,让他好好做官,经常给他带东西,这回的事情,也没有让他掺和。
就算太子殿下想和他断掉,另娶别人。
扶容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他知道,太子殿下对他的喜欢是真的,太子殿下也真的已经尽力了,现在断掉,他们都很体面,也没有任何损失。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就是因为太子殿下人很好,扶容才忍不住难过。
他好像总是很倒霉。
什么好东西,只要轮到他,就总是不长久。
美好的东西永远不属于他,永远都会从他的手里溜走,连停留也只是停留短短一段时间。
扶容不知道该不该安慰自己。
起码他拥有过了。
可就是因为他拥有过了,失去的时候才更加难过。
扶容低着头,慢吞吞地往前走。
忽然,他撞到了一个人。
这个人有点硬,扶容撞上去,跟撞在石头上似的。
嘶——
扶容捂着脑袋,连忙道:“对不起……”
下一刻,他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抬起头,语气也淡了下去:“秦骛……”
秦骛就站在他面前。
秦骛本来是幸灾乐祸,瞧不上秦昭扭扭捏捏的做派,并且准备过来挖墙脚的。
他满心期待地守在旁边,等着扶容和秦昭分开,他马上过去安慰扶容。
可是,看见扶容不高兴,他也就高兴不起来了。
扶容在哭呢。
他怎么笑得出来?
秦骛看看他的脸,低声道:“扶容,别哭啊。”
扶容吸了吸鼻子,抹了把眼睛:“五殿下所为何事?”
“好了,哭什么?别哭了,是大好事。”
秦骛原本想说,我早就跟你说了,那个太子护不住你。
忽然,经文上的一行字——
不能嘲讽扶容。
忽然浮现在他脑子里。
好吧,不能这样跟扶容说话。
秦骛立即把话咽了回去。
这时,扶容好像想到了什么,抬眼看他:“秦骛,是你做的,对吗?”
秦骛面色一沉:“什么?”
扶容问:“陛下要给太子殿下赐婚,是你做的吗?”
秦骛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这下扶容可以确定了。
“就是你!”
扶容再也忍不住了,握着拳头就要打他:“秦骛,你到底想干什么?都怪你!”
秦骛就站在扶容面前,一动不动,站好任打。
秦骛道:“只能算一半在我头上,我只是让张天师提醒了一下老皇帝,我没想到老皇帝其实心里有人选了。”
扶容打他,声音里带了哭腔:“你干嘛呀?你到底想干嘛啊?”
秦骛低声道:“就算我不派人提,老皇帝自己心里也记得这件事情,赐婚是迟早的事情。不能全部怪我。”
扶容哭着喊道:“就算陛下早就要给殿下赐婚,你干嘛要提醒他?你不提醒他,就不会那么快,我还可以……还能再这样过几个月、过几天,为什么呀?”
秦骛一见他哭了,顿时慌了神,抓住他的手:“扶容?我错了,我错了,别哭了。”
扶容被他拽着手,整个人没有力气,蹲在地上:“为什么呀?秦骛,我恨死你了,你干嘛呀?没有了,这么快就没有了!”
大街上还有一些人,扶容大哭,已经惊动了他们。
秦骛半跪在扶容面前,哄他:“我错了,我错了,走吧,我们先走。”
扶容伸出手,使劲推了他一把:“我不跟你走,我恨死你了……”
秦骛看了看四周,当机立断,把扶容整个儿抱起来了:“走。”
扶容在秦骛怀里拼命挣扎,使劲蹬腿,拼命打他,咬他的肩膀。
“松手!秦骛!”
秦骛始终紧紧地抱着扶容,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把扶容塞进去。
秦骛把扶容放在破旧的木箱子上,自己则单膝跪在他面前,捧着他的脸,帮他擦一擦眼泪。
“别哭了,扶容,我真的没办法了。”
扶容推开他的手,使劲抹了把眼睛,擦掉眼泪,抽噎着,只是重复问:“为什么呀?为什么呀?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啊?”
秦骛抱住他:“为了你,我没办法了,我看见你和太子在一块儿,我整个人都要疯了,我要疯了。”
“秦昭迟早要娶妻,皇帝赐婚,他根本反抗不了,这件事情迟早都要来的,长痛不如短痛,和他断掉,我们重新开始。”
扶容使劲推他:“松手!松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