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187)
“我说——”秦骛抬起脚,踩在他的肩上,一字一顿道,“给、扶、容、赔、罪。”
帐子外面的扶容也吓了一跳。
原来,秦骛要提早回来,不是为了谋权,也不是为了抢占先机,只是为了……
让老皇帝给他赔罪。
秦骛就是这么记仇的人。
谁想害扶容,他就把谁千刀万剐,然后提到扶容面前赔罪。
老皇帝被秦骛踩着肩膀,一寸一寸地俯下身去。
他瞧着帐子外面那道小小的身影,碍于秦骛的威压,低声道:“朕错了,扶容,朕给你赔罪。”
秦骛厉声道:“我没喊停!继续!”
老皇帝连忙继续赔罪:“我错了……错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殿中回荡着老皇帝给扶容赔罪的声音。
诡异至极。
扶容回过神,连忙道:“好了,就这样吧。”
秦骛这才喊了停。
老皇帝松了口气,下一刻,秦骛又道:“皇帝印玺在哪里?拿出来,我有一封圣旨要盖印。”
老皇帝不可思议地抬起头:“你……”
很显然,秦骛要盖印的圣旨,十有八九是传位圣旨。
老皇帝怒骂道:“你休想!太子没死,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来人呐!传朕的口谕,去找太子……太子登基……”
这时,重重帷帐外,传来扶容小小的声音。
“秦骛。”
秦骛抬起头,朝帐子外看去:“怎么了?”
扶容握着缠在腰间的马鞭,闭了闭眼睛,轻声道:“你出来。”
“好。”秦骛一脚踹开老皇帝,“你走运了,先放你一马,等着。”
秦骛拂开帐子,走到外面。
扶容看着他,下定决心,抽出马鞭,缠在秦骛的脖颈上。
秦骛知道他要做什么,还稍稍低了头,迁就他的动作,好让他不用踮脚就能缠住自己。
秦骛低声问:“小祖宗,有什么命令?”
扶容抿了抿唇角,鼓起勇气道:“你不许做皇帝。”
秦骛笑了一声,却问:“扶容,这件事情有点大,你准备给我什么补偿?”
扶容轻声唤道:“陛下?”
秦骛周身气势一凝,他收敛了笑容,变了脸色,耐下性子纠正他:“扶容,不要这样喊。”
这个称呼,总是让他想到自己辜负扶容的前世,让他的心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他无时不刻不在后悔。
他不喜欢这个称呼,一点也不喜欢。
他忽然不想做皇帝了,就为了这个称呼。
秦骛一向随心所欲,想什么就做什么。
扶容轻声道:“你要是再做皇帝,我就得喊你‘陛下’了。如果你做摄政王,我就能喊你‘殿下’,你想吗?我重新喊你‘殿下’,和前世一样。”
秦骛颔首:“扶容,这是天底下最好的补偿。”
扶容往下拽了拽马鞭,把秦骛拉向自己。
方才还凶猛如同野兽的秦骛此时无比温顺,低下头,把下巴搁在扶容的肩上,偏过头,偷偷亲一亲扶容的鬓角。
第76章 驾崩
兴庆殿门窗紧闭, 将风声雪声阻隔在外。
老皇帝倒在地上,像是濒死的野兽,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的呼吸声又粗又重, 嚇哧——嚇哧——
无比诡异。
扶容呆呆地站在原地, 手里还握着马鞭。
秦骛就站在他面前,乖顺地低下头, 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秦骛竟然还怕他反悔, 低声重复一遍:“扶容,说好了,我不做皇帝,你喊我‘殿下’, 要和以前一样。”
扶容怔怔的, 有些不敢相信。
秦骛就这样答应他了?
他只是想试一试而已, 其实他心里半分把握都没有。
他也不知道要给秦骛什么“补偿”,“殿下”和“陛下”的区别, 真的有这么大吗?竟然能劝动秦骛放弃皇位。
秦骛就这么在意扶容对他的称呼。
扶容认真地看着秦骛的眼睛,找不到一点戏谑或是玩笑的痕迹。
他是认真的。
扶容有些失神, 抓着马鞭的手不自觉缓缓松开。
那条马鞭晃晃悠悠地搭在秦骛的肩上,从头到尾, 这对秦骛根本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束缚。
只是因为眼前的人是扶容, 秦骛才被圈住了。
秦骛温驯地低下头, 把脑袋靠在扶容的肩膀上, 趁着扶容走神, 偏过头,偷偷亲扶容的鬓角, 亲了好几下。
这时, 扶容察觉到不对劲, 垂了垂眼睛:“秦骛,你在干嘛?”
秦骛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抓起马鞭,在自己脖子上绕了两圈,重新加固,然后再塞进扶容手里:“扶容,牵好我。”
扶容小声问他:“你是说真的吗?”
“真的。”秦骛颔首,“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从昨天开始,秦骛就想让他提这个要求。
只是当时,扶容太怕他,顾虑太多,怕秦骛不会答应,又怕秦骛会被他惹恼,说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却始终不敢大大方方地提出来。
秦骛一直在等他开口。
秦骛不想做皇帝,秦骛只想让扶容跟他提要求。
秦骛双手捧起扶容的脸,低声道:“扶容,别怕我,别想太多,随便提要求,我全部都能办到。”
扶容迎上他的目光,认真地看着他,终于还是点了点头:“那你要说到做到。”
“一定。”秦骛握了一下他的手,“击掌为誓。”
秦骛又道:“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处置,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扶容点点头:“嗯。”
他既然都这样说了,扶容也不害怕他食言。
秦骛转身要走,才走出一步,就被脖子上的马鞭勒住了。
秦骛往回退了一步,退回扶容身边,扶容这才反应过来,他还拽着马鞭呢。
扶容连忙要把东西摘下来:“对不住,我忘了。”
扶容站在他面前,微微踮起脚,同他脚尖相抵,帮他把鞭子解开。
靠得有点近。
秦骛抿了抿唇角,瞧着扶容的衣襟,嗅见扶容身上淡淡的香味。
秦骛目光暗了暗,却道:“扶容,做得好,就是这样。把我牢牢地拴在旁边,我不乖就狠狠地拽一下鞭子,把我拽回来,打我踹我,让我听话。”
他说得有点可怕。
扶容抿了抿唇角,把马鞭摘下来:“我没有说你不听话,你去吧。”
“是。”秦骛拍拍他的小臂,“转过身去,不要看里面。”
“噢。”扶容不明就里,但还是转过身去。
秦骛笑着,转身离开。
在转过身的瞬间,秦骛立即收敛了笑容,扭了扭脖子,表情变得凶狠又残暴。
秦骛原本只是一匹野狼,现在变成一匹得了疯病的野狼,只要扶容不牵着他,他就发疯。
秦骛大步上前,猛地掀开帷帐,定睛一瞧:“啧,陛下,这是要跑了?”
老皇帝趴在地上,站不起来,趁着秦骛和扶容说话,想要逃跑,只能手脚并用地往外爬。
他爬了这老半天,秦骛只用了一步,就追上他了。
秦骛站在他面前,抬起脚,踩在他的肩膀上,厉声问:“皇帝印玺在哪里?”
老皇帝惊恐不已,挣不开,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大声哀嚎:“来人!护驾!护驾!”
秦骛瞧了一眼帷帐外面,外面都是他的人,他不担心会有人进来“护驾”。
他主要是担心会吵到扶容。
秦骛确认扶容没有回头,不耐烦地转过头,稍稍压低声音,语气阴狠:“我又没杀你,又没打你,你嚎什么?”
老皇帝简直要被他气撅过去,自己都被他整成这样了,他还好意思说,没打他,没杀他?
老皇帝一口气喘不上来,只能虚弱地呼喊:“护驾……来人呐,张天师……陆天师……护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