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偏执帝王一起重生后(205)
魏王却道:“本王不管,大哥生前简朴够了。”
“你……”皇后厉声道,“滚出去!”
“皇嫂这是何意?”
“本宫要为陛下擦洗更衣,魏王殿下也要看么?”
魏王顿了一下,拂袖离开,临走前,他道:“皇帝玉玺,皇嫂收拾妥当之后,记得交出来。”
皇后愤愤地剜了他一眼,待人离开,才走到帷帐后面,把扶容扶起来。
“他已经在惦记玉玺了,你从窗户走,先回自己房里,把东西藏好了,我已经跟林意修说好了,他明日送你出城。对了,他要全城戴孝,你明日出城,记得也穿白衣,不要被发现。”
扶容颔首:“辛苦娘娘周旋了,待我到了西北,我马上带兵回来。”
“好。”
扶容最后道:“皇后高义,微臣拜服。”
皇后扭头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皇帝,泪中带笑:“他是天底下极好的皇帝。”
扶容便从窗户偷偷爬了出去,回到自己房里。
他不敢点灯,只是在黑暗中坐着。
隔壁房门前,魏王寸步不离,就等着皇后把玉玺奉到他手里。
天蒙蒙亮时,一身白衣的林意修给扶容送来了素白的麻衣。
“快换上,我带你出城。”
“好。”
扶容换上白衣,戴上麻制的白披风,遮掩住半边脸和通红的眼睛,他低着头,跟着林意修离开。
没多久,林意修回来了,他亲眼看着扶容出城了,皇后才推门而出,对魏王道:“没找到玉玺。”
魏王登时暴怒,冲进屋子里。
一群朝臣跪在秦昭榻前,回过头,义正言辞。
“魏王殿下这是何意?”
他们吵吵嚷嚷的,魏王怒喝一声:“闭嘴,玉玺呢?”
他身边的谋士道:“殿下,这群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文官,严刑拷打,必有收获。”
“大胆!你竟敢拷打朝廷命官!”
“放屁,如今谁做皇帝,岂是由你们说了算的?”
“尚未发现陛下留下的传位诏书,魏王殿下这就以新帝自居了吗?”
两边人几乎要打起来了。
林意修默默退到一边。
皇后走到榻前,把榻前帷帐放下来,挡住秦昭,不让他看见这样的场景。
魏王再吼了一声:“闭嘴!”
这时,他身边的将领小跑上前,回禀道:“殿下,今日清晨,林大人曾带一人出宫,说是自己的远房表弟……”
魏王猛地回过头:“不是说了全城戒严吗?”
“林大人……”
林意修穿着官服,正了正衣领,微微抬起头,一身傲气:“怎么?我带个人出城,魏王殿下也要管?”
“你……把他给我扣起来!”魏王回过头,“还不去追!”
“是。”
*
早上又下了雪,积雪很深。
秦骛骑着马,正往青州赶去,他身后是一众属下,头顶是盘旋的老鹰。
鹰鸣铿锵。
速度不减,秦骛却还有心思想其他的事情。
反正都城那边安排好了,大队人马也马上就到,皇位一事,他一向胜券在握。
就是扶容。
秦骛暗中下定决心,这回看见扶容,可得忍着点。
两年没见,别跟狼见了肉骨头似的,嗖的一下冲上去,省得吓着扶容。
忽然,秦骛勒停马匹,抬起手示意属下。
属下们纷纷停下。
秦骛转头看去,只见冰天雪地里,一个素白衣裳的身影正策马朝这里跑来。
他身后马蹄杂乱,有追兵在追赶。马背上的人回头去看,手里还拿着小型的弩.箭,朝追兵发射。
秦骛光看见一个背影,就知道那是谁。
下一刻,扶容拿着弩.箭,转回头,同样只用了一眼,便认出了秦骛。
扶容怎么穿得一身白?秦骛想。
秦骛怎么穿得一身黑?扶容想。
扶容正给秦昭披麻戴孝,一身白衣,头上还戴着麻布织成的孝帽。孝帽宽大,几乎把他半张脸都挡住了。
扶容眼睛哭得通红,鼻尖也冻得通红。
秦骛则披着玄色的狼毛披风,就是从草原上来的野狼成精。这两年因为见不到扶容,越来越迷信,骑着马,手上还挂着一串檀木珠子,看起来很虔诚。
那只纯黑的老鹰见他停下,也扑腾着翅膀,停在秦骛的肩上。
秦骛的眼睛亮了一下,还是墨绿色的。
正巧这时,一阵风吹来,拂过秦骛肩上的披风,迎面朝扶容吹来,吹落扶容的孝帽。
扶容的头发吹得散乱,因为天气太冷,些许雪花飘落在他的发上与睫毛上,凝结成星星点点的雪白,活像是从雪山上跑下来的小神仙。
扶容同秦骛交换了一个眼神,只一眼便看清楚对方,不需要再说话。
秦骛拿起弓箭,对准扶容身后的追兵。
扶容立即会意,俯下身去,抱着马脖子。
嗖的一声,那箭矢擦着扶容飞过去,一箭射落追兵。
秦骛屏息凝神,引弓射箭,无比镇定,一箭一箭射死追兵,扶容也趁机往他这边跑。
解决最后一个敌人的时候,忽然,一道绊马索缠上了扶容骑着的马,马蹄被绊住,重重地摔在地上,连带着扶容也摔在了地上,一声好响的动静。
扶容从雪地里爬起来,拍拍擦破的手掌,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嘶……”
好疼。
下一刻,秦骛怒火中烧,连发三箭,用草原话骂了一句:“狗东西!”
三箭穿透最后一个追兵的胸膛,秦骛翻身下马,去看扶容。
却不想,停在他肩上的鹰先他一步,扑腾着翅膀,朝扶容飞去了。
“滚。”秦骛一把抓住老鹰的翅膀,把老鹰给拽回来,同样用草原话对它说,“你干什么?这是我的!滚回去!”
秦骛大步跑上前,在雪地里一把抱住扶容。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那只黑色的老鹰扑腾着翅膀上前,停在扶容面前,用粗粝的翅膀轻轻拂了拂扶容的衣摆。
第83章 平定
白茫茫的雪地里。
秦骛紧紧地抱着扶容。
就像是被分隔两边。
秦骛身后, 是他的属下,而扶容身后,是魏王派来的追兵。
几个追兵全部给秦骛解决了, 此时正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他们身下, 缓缓地有鲜血渗出,洇透积雪。
秦骛的属下们上前,熟练地补刀, 确保敌人都死透了。
隔了两年,终于将人重新真真切切地抱在怀里, 还有温度, 秦骛抱得很紧, 舍不得松手,几乎要把扶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他原本以为, 要到了青州城里, 和魏王打一仗, 才能见到扶容。
扶容骑着马,朝他跑来的时候, 秦骛简直是欣喜若狂。
秦骛抱着扶容,贴了贴扶容的脸颊。
秦骛的脸有点儿冷, 扶容方才还戴着帽子, 有些暖和。
冷热相接, 扶容没忍住往边上躲了躲。
秦骛却不肯,强硬地按着他的脑袋,同他碰了一下脸颊。
扶容刚才戴着帽子,闷了热气,现在帽子被风吹掉了, 不知是雪花落在他的发上,还是冰天雪地里,脑袋上的热气凝结成小小的冰霜,挂在他的头发上。
扶容穿得一身白,头发上还挂着星星点点的雪花,像是个小雪人。
秦骛按着他的肩膀,想要帮他拍拍头发。
可是,在秦骛看清楚扶容的脸的时候,他迅速沉下脸来。
扶容眼睛红红的,在流眼泪。
秦骛收敛了狂喜的表情,捧着他的脸,帮他把眼泪擦掉:“扶容?”
扶容哭着看着他,哽咽着唤道:“秦骛……”
“嗯?”秦骛帮他擦擦眼泪,“怎么了?”
“太子殿下死了……”
他还是习惯称呼秦昭为“太子殿下”。